魯柏青何嘗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可他不能永遠被眼前這個女人鉗制。
“你大可讓朱氏退出財團經營,反正財團也指不定能活多久。”
不再管地上的女人,他邁步上樓,進入書房,將房門上好鎖,走到深棕色的實木書桌旁,開鎖從抽屜里拿出兩份檔案袋。
這是魯小北與魯姍姍的檔案袋,他沒有忘記魯小北離開時的那句話,他在懷疑魯小北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看著魯小北的檔案,黑亮的目光變得有些的暗沉,當年楊桃生下小北后,他便對她日淅冷漠,因為從小北出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
他那么愛楊桃,他為了她甚至準備放棄整個財團,只想與她組建一個家,可她卻騙了他,她生下的沈經年的女兒,這是他魯柏青一生無法忘懷的恨。
所以他將她關到魯公館不遠處的別院里,他不準魯小北進魯氏族譜,他對她不再溫柔。直到她跳樓死去的那一天,他才明白,楊桃到底有多狠心,她犯了錯,她愛的人是沈經年,她卻還用死來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她。
這十幾年,他恨楊桃,就算不愛他,也不應該離他而去,所以對她的懲罰,他統統轉嫁到魯小北的身上,因為每個人心底的恨,必須要有一個出口,才能得以緩解。
可當他真正做了那些傷害小北的事,他每天又在自責與害怕中度過,他怕他死后沒有勇氣去見楊桃,他自責小北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不應該對她那么慘忍。
他知道天煞孤星的名頭,是朱長婷故意陷害她,他知道她在云寨村過得并不好,他知道換靈對她來說有多大的傷害,可依舊那么做了。他知道嫁進總統府有多危險,他還是逼她嫁了。
黑邊鏡框下的眸色里,閃過一絲哀傷,泛起的潮紅又很快的退卻,抽回神智的魯柏青,又將魯小北檔案放了回去,自言自語道:
”多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我多想楊桃能生下我的孩子。“
他又拿起魯姍姍的檔案袋,腦中回想著魯小北口中的那句,“你最終會發現,你要救的人,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小北不是一個會胡謅的人,她也從來不會私底下去詆毀他人,唯一的可能性,她是不是會葉禛那里得到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
他開始懷疑魯姍姍,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醫生便告訴他,她的血型僅此一種,所以他不能準確判斷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兒,朱長婷會不會故意騙自己?
拿過書桌上的美式電話筒,播通助理的電話,
“想盡一切辦法,將大小姐與二小姐的血樣再檢查一次,不要找魯氏名下的醫院,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回到總統府別院的葉禛,進門就見到等在餐桌邊的魯小北,蘭蘭接過他手的公文包,他又直接轉到洗手間。
魯小北本就雀躍的心,見到葉禛后更是興奮不已,沒等葉禛出來,便直接跟到洗手間門口,笑嘻嘻地看著他。
“你今天回來的挺早。”
確實,在沒有抓回魯姍姍時,葉禛每晚都會回來的挺晚,一是因為工作確實忙,二是他以為魯小北并沒有那么想見他。洗好手,將指尖上的水瀝了瀝,擦干之后才輕聲應道:
“最近忙的也差不多,所以回的略早一些,何況你不是一樣期盼著我回來。”
魯小北這般熱切,不就是想知道證據的事嗎,葉禛笑過之后,便直接繞過她,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并沒有多言。
某女有些方了,都知道她心里所想,為什么要還裝著若無其事,難道不應該直接告訴她結果嗎?
“那個……“
“先吃飯,吃完再說。”沒等魯小北說完,葉禛便直接打斷她,看著她一臉焦急,又笑著打趣道:“吃吧……你著急也不能急出證據來。”
他這么一說,魯小北更沒底了,難道那個視頻出了什么問題?拿著筷子沒有任何胃口,這葉禛……
見她失落小眼神,這會倒是一旁的薛管家上前安慰她,“少夫人,相信三公子,他一定會幫你辦好這事。”
魯小北瞧了一眼正在優雅吃飯的葉禛,又看了看一旁端著笑臉的薛管家,有些不確定地點點頭。
本就焦急的魯小北,哪想葉禛依舊如平常一般,晚餐過后,不急不緩看書半小時,然后又健身房健身,想著他可能還有游泳半小時,魯小北停尸在床上哀嘆,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吧。
泳池旁
合過薛管家遞來的白色毛巾,葉禛一旁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邊問道:
“小北在云寨那么的情況怎么樣?”
聽過魯小北的故事,葉禛便直派了人云城她曾經被寄養的地方,他覺得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事。
被問話的薛管家,目光有些閃躲,不敢直視葉禛,因為真像太讓人詭異震驚。
“今早派去的人回應,說少夫人在云寨那邊,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村里人都說宋二牛撿了個大城市大小姐做閨女。”
“雖然沒找到少夫人的照片,但按村民的形容,倒是有幾分像魯大小姐。”
擦拭的頓作突然頓住,難道魯小北真的是在說她自己的故事?她總說她的事,說了別人也不會懂,會不會她認為,她說了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就如此時的自己,不也一樣不相信她的話。
“少夫人在云寨村日子不好過,那宋二牛也是個不務正業的人,對她也是經常打罵,少夫人最后可以受不了,自己才逃回了寧城。”
薛管家得知這事魯小北那十年的遭遇之后,對她真是越發的心疼,這小小年紀便遭遇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那魯柏青還是狠的下心腸。
將手中的毛巾,隨手丟給薛管家,葉禛便直接走更衣室,腦海里回蕩著她那句,”因為養父對她起了不軌之心,才不得已逃回自己的家鄉。“
緊握的指節,發出咯吱的聲響,冷淡的目子里升起一層寒冰,極清冷地道了一句:”丫頭,你的心還真寬,都這樣也只想著出總統府過平淡的日子,難道討回公道再走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