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晗

第五十四章 改變

即便皇帝就就不說,她也打算去東宮看望蕭亓,從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沒有在郡主府出現。

她不知道是那次行刺嚇到他了,還是她說的那一番話刺痛了他,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面。

此時,已是深秋,寒冷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臉色也變得更加雪白。

自從那次中毒后,她就變得格外畏寒。

若是尚未中毒前,常年習武的她,是根本不會畏懼這點寒風的。

一旁的紅岫看到后,連忙上前將厚厚的狐毛披肩披在了她的身上,這才讓她的臉色有所好轉。

抵達東宮后,發現蕭亓并沒有在東宮。算算時日,此時他正應該從太學學習。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在東宮等待他回宮,然后她下午就可以直接隨他去上書房進學。

東宮的前總管太監錢公公畏罪自盡后,蕭亓又選出了一個新的總管太監,就是他去郡主府那日,一同前去的小太監。

小太監名錦和,今年十四歲,圓圓的小臉喜氣洋洋,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再加上辦事機靈,人也聰明,確實不失為一個合適的人選。

錦和得知平樂郡主到訪后,連忙將人引入偏殿休息。

知道她身子不好,還命宮人點燃了銀絲碳,生怕她再受寒。

不僅如此,知道她最近在服藥,讓宮人端上的都是特制的果茶。

這樣細微的事情,才更能體現出一個人的處事風格,對于蕭亓選的這個人,蕭晗十分滿意。

心情好了,她給紅岫遞了個眼色,紅岫在無人的時候,拿出一個荷包塞到了錦和手中。

錦和本想推拒,紅岫卻低聲道:“錦公公拿著吧,這是我家郡主給的賞銀。”

一聽說是‘賞銀’在加上又是郡主賜下的,而這位郡主和主子的關系十分要好。

想到這位郡主和自家主子間的種種關系,錦和最終沒有推拒,將荷包收了下來。

在東宮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聽到了太子回宮的聲音。

蕭晗將手中的書冊放下,拍了拍身上殘留的點心渣,這才起身準備去迎接蕭亓。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但蕭亓卻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和原來的吊兒郎當、混不吝相比,整個人變得沉穩了不少。雖然眉眼間稚氣未脫,但身上也逐漸顯現出皇家氣度。

她出去的時候,錦和已經在蕭亓的身側低聲說著什么,隨后蕭亓抬頭向她這邊看了過來,二人視線相遇。

最終,他邁步朝著偏殿的方向走了過來,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垂眸不語。

還是蕭晗忍不住開口說道:“外面風大,殿下不如進殿說話?!”

兩個人進入殿內后,屏退左右,她無奈道:“殿下可是刻意避著我?!”

“絕無此事,只是最近忙于學業,才極少探望。”蕭亓忍不住辯解道。

這話她自是不信的,只是她也明白,有些話還是不要戳破為好。

她換了一個話題:“殿下可知,皇上有意讓您涉足朝政?!”

一說正事,他的表情嚴謹了起來:“父皇已經和我說過此事,孤卻覺得時機尚未成熟。”

“哦,不知殿下為何得出這樣的結論?!什么時候才能算得上時機成熟。”她不由的反問道。

“孤現在勢單力薄,在朝中沒有任何的根基,貿然涉足朝政的話,說不準會摔的粉身碎骨。至于時機,怎么也要等到孤羽翼豐滿之時。”

她倒是沒想到他已經考慮到這么深了,這說明他已經想清楚,也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了。

既然這樣,那么也到了她該要做出決斷的時候了。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語氣格外認真:“殿下請放心,有臣在,您在朝中絕非孤立無援!”

蕭亓突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將她攙扶起來,輕輕環抱住她:“晗姐姐,現在我能相信的,唯有你一人了。”

她的心驟然一痛,拍了拍他的后背,聲音輕柔:“阿亓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蕭亓露出了滿含深意的笑容,嘴里說的話卻和他的表情格外不符:“真的嗎?!晗姐姐可要說到做到啊!”

此時的蕭晗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我們習武之人向來說話算數,‘一個吐沫一個釘’,絕無虛言!”

經過這次談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恢復如初。

蕭晗也并沒有隱瞞,把武安帝讓她替他尋找幕僚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原本依照她的想法,是她們二人共同選擇,但蕭亓對此似乎沒有什么興趣。

“既然父皇將這件事交給了晗姐姐,那就由晗姐姐去辦吧,最近學業上的事情很多,我也分不出精力。”蕭亓找了個理由。

她也并沒有多想,一口答應了下來,兩個人在東宮用完膳,下午一同去了上書房。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來上書房,突然有了一絲陌生的感覺。

方謙按點趕到,開始授課,然后她發現方教的東西和原來不一樣了。

之前方謙教的很多都是四書五經和歷史典故,但現在卻多了很多新的東西,比如策論和一些兵法書籍。

關于兵法方面,方謙并不精通,畢竟他是科舉出身,兵法并不在起考試范圍之內。

不過方謙也說的很明白,三日后,將會有朝中大臣,奉皇命來上書房教導太子。

方謙布置好功課后,就離開了,蕭亓的功課中還加了練字,不僅是太子,就連身為伴讀的他們同樣也沒有落下。

三人之中,最痛苦的莫過于她,張遠清自是不必說,本就是神童,也寫得一手端方的行楷。

就連蕭亓寫的小楷,方勁峻峭、俊逸豪邁,著實不像是他能寫出的字跡。

三人之中,就她的字最為潦草,除了勉強可以認出寫的是什么外,毫無任何美感可言。

勉強說的話,也只能算得上是狂放不羈了。

方謙走后,蕭亓又拿出了幾本書,書上的字跡她十分眼熟,仔細辨認后才發現是皇帝舅舅的字跡。

看到她在看他拿的書,蕭亓解釋道:“這是父皇御極后總結的經驗,讓我務必熟記于心。”

聽他這樣一說,她就明白了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也就不在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