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只胸前還在隨著壓抑的抽泣時不時輕輕起伏。
軟香在懷,沈南竹喉中咕噥了一聲,貼在夢寶頸側的唇瓣又輕輕輾轉起來,在她白皙的脖頸間流連。
女子卻忽然又急了眼,咚的一下用自己的腦袋撞上他的。
沈南竹吃痛,皺眉稍稍起身:“你干什么!”
“放開我!下去!”
女子紅著眼睛瞪著他,又兇又委屈的樣子。
沈南竹失笑:“明明是你棄我而去,你到還委屈了?”
“你寫了休書的!你自己親手寫了休書的!”
“那休書是怎么來的你比誰都清楚!”
“怎么來的?還能怎么來的?不是你自己親手寫的嗎?難道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寫的不成?”
“你……”
這丫頭還蠻不講理了!
“下去下去下去!”
她紅著眼一迭聲的說道。
沈南竹氣惱的看著她,索性自己再不用一點兒力氣,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完全壓在了她身上,也不顧會不會壓的她喘不過氣,說了一句:“就不。”
就不?
夢寶氣的伸手就要去推,身上的男子看上去明明沒有多重的樣子,此刻卻紋絲不動,穩如泰山的覆在她的身上。
她動彈不得,扭頭張嘴就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沈南竹身子一僵,只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往身下涌去。正要偏過頭去封上她的唇,就聽她嫌棄的呸了一聲:“你幾天沒洗澡了!”
他微微一怔,旋即輕笑出聲,從她身上翻了下去,躺在她身邊看著天青色的帳頂喘了幾口氣。
“剛剛找不到你,在街上亂跑了半天,出了一身汗,還沒來得及洗。”
夢寶怔了怔,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說什么好了。
沈南竹側過身來,一手不顧她的反對穿過她的頸下將她攬到自己懷里。一手將她散落在床榻上的一縷青絲纏在手上把玩:“你最好乖乖的別動。我雖然不想強迫你,但正如我剛剛所說,你現在還是我的妻,我要對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懷中的女子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卻也并沒有再那般掙扎著要掙脫他的懷抱了
“為什么?夢寶。告訴我為什么?”他攬著她問道
什么為什么?
夢寶不解。
“為什么總是不愿讓我碰你?別跟我說是什么身體潔癖。也別拿陳二來糊弄我。你以前是不是為了他冷淡我我不知道,但現在肯定不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既然如此……為什么……還這樣抗拒我?”
女子遲遲不做聲,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又有些倦怠的樣子。
他把玩著發絲的手滯了滯,無聲嘆了口氣,又轉移了話題:“那你這一路到底是怎么過來的?路上都發生了什么事?”
夢寶原本仍舊不想答話,卻聽他緊接著又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受苦?”
有沒有受苦……
她當初順勢離他而去,想到過他可能會惱怒難堪會羞憤暗恨,卻沒想過有朝一日他還會這樣找到她,躺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擁著她問她路上有沒有受苦……
眼角又有濕潤的淚意,她閉上眼搖了搖頭:“沒有。”
沈南竹看著她漸漸柔軟下來的神情,就知道這個話題可以繼續下去了,捻著她的發絲低聲問道:“那……路上都遇到了些什么人?”
夢寶想了想,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碰上了榮國公府的二公子,起初不知道是誰,因為不小心摔碎了他的珊瑚樹結了仇……”
她將路上的事娓娓道來,身旁的男子靜靜地聽著,唇邊漸漸牽起一抹笑意。
這樣啊……那跟他知道的倒也差不多……果然只是那個人一廂情愿而已……
夢寶說著說著就聽到身旁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轉頭看去就見剛剛還偶爾與她應對幾句的人已經沉沉睡去了。
她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并不大好,似乎比一個月前消瘦了不少,原本溫潤柔和的臉部線條平白多了幾分凌厲之感。
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卻在貼上他的面頰之前停了下來。
他就這樣睡在這里了嗎?睡在她的院子里她的床上?
她有心想將他叫醒,幾次猶豫著張口卻最終都沒忍心。
算了,讓他睡吧,自己去跟趙媽媽他們擠一晚就是了。
可她剛剛起身,身旁的人就猛然驚醒,睡眼惺忪的皺眉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又往懷中緊了緊:“別動,睡覺。”
夢寶啊了一聲:“……那……你……就睡在我床上啊?”
他嗯了一聲,抬起一條長腿壓在了她身上:“不然呢?睡在你身上?”!!!
夢寶瞪眼看著他,他卻已經再度閉上了眼,只唇邊一抹笑意顯示著他并未睡去,而是在暗暗偷笑。
混蛋!
她伸手又要去推,他卻仿佛看到她的動作一般,先一步將她的手臂箍在了自己懷里,整個身子更加貼近了過去。因為一條腿搭在她身上的緣故,身下某個灼熱的部位正抵在她的腿側。
夢寶臉一紅身子一僵,就聽他又貼在她耳畔聲音低啞的說了一句:“再動的話……你自己看著辦……”
她暗暗咬牙,卻當真再也不敢動彈了,只能這么任由他抱著自己,漸漸也被困意席卷,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似乎睡得格外深沉香甜,男子熟悉的氣息圍繞在她身邊,她在睡夢中下意識的往他懷里又鉆了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之前那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對他產生了怎樣的依賴……
翌日清晨,夢寶醒來時發現身邊的人竟然前所未有的還在沉沉睡著。
他向來起的比她早,以往每一次她醒過來的時候他要么是正靜靜地躺在旁邊看著她,要么是已經去演武場上練完武回來了,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她都醒了他卻還在睡著。
白日的陽光灑了進來,昨晚暗沉燭光下看的并不甚清楚的容顏越發清晰,男子的消瘦也就越發明顯。
怎么瘦了這么多?這一個月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她皺眉輕嘆了一聲,緩緩起身,唯恐驚擾了身邊的人。
然而常年習武的警覺還是讓男子在她動作的同時就被驚醒。
“寶兒!”
沈南竹在醒來的瞬間有些驚慌的向身旁摸了一把,在觸到她溫熱的肌膚后才深深地松了口氣。半起的身子又躺了回去:“去哪兒?”
他攬著她的腰身輕聲問道。
“不……不去哪兒……該起了……”
“……什么時辰了?”
男子瞇著眼稍稍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
“辰時了。”
夢寶說道。
沈南竹唔了一聲。回過了頭,卻并未起身,反而將她又往懷里抱了抱:“我今日休沐,再睡一會兒。”
休沐……
休沐?
夢寶一驚:“你……你來京城任職了?”
“嗯。當初兩個地方可以選。其中之一就是京城。我臨時改了主意,就來京城了。”他閉著眼睛答道。
這樣啊……竟然會這么巧……難怪能找到自己……夢寶恍然。
“你睡吧,我想……”
話音未落。男子就又像昨晚一般,用一條長腿壓在了她身上:“別動。”
夢寶后半句話生生憋了回去,偏偏又無可奈何,只能皺著眉頭一動不動的躺著。
不過片刻兩人便都覺出了不對,沈南竹放在她腰間的手越來越熱,身下某個部位的變化也越來越明顯。
兩人同時低頭向她身上看去,這才發現她昨晚被他扯開的衣襟此刻正大敞著,就連褻衣也因為昨晚不斷的掙扎而有些凌亂。
先前因為光顧著說話,他們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而沈南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疲倦了,昨晚等她安靜下來后跟她說了幾句話后就睡著了,直到此刻自己的手掌誤打誤撞的穿過敞開的衣襟直接撫在了她的腰上,才發覺自己竟然就這樣抱了她一整晚……
“夢寶……”
他低聲呢喃,眉眼間轉眼就染上了情欲,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腰側游走起來。
“沈南竹……你……別這樣……”
夢寶下意識的抗拒,男子一直刻意壓制著的怒氣瞬間便又涌了上來。
別這樣。
別碰我。
永遠都是這幾句!
憑什么!她明明就是他的妻,憑什么不讓他碰!
“你今日最好給我個合適的理由!否則別想再輕易混過去!”
他說著便再度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熱烈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唇邊,頸側,以及胸前裸露的肌膚上。
“說啊!到底是為什么!給我說清楚!”
他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咬牙切齒。
夢寶的身子漸漸僵硬,又緩緩松弛下來。
怎么說?
沒法說。
而他說的不錯,那休書如果沒用,那她就還是他的妻,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這么一想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在干什么啊?
這么長途跋涉東躲西藏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為什么不說話?你說啊!”
沈南竹咬牙道。
夢寶回過神看著他,忽然淺淺的笑了笑,神情古怪又似乎有些無奈:“昨晚就說了啊。”
昨晚就說了?
說了什么?
說她不是蘇夢寶?
“你到底要戲弄我到什么時候!”
他越發氣惱,額頭青筋隱隱浮現。
夢寶閉上眼撇過了頭,無聲苦笑。
就知道的。說了也沒用,要么不信,要么就是信了然后把她當成妖怪抓起來。
其實不信還好一些,不信好歹還能給她留一條活路。
沈南竹的吻再度落了下來,在她的唇邊懲罰般的嚙咬著。
夢寶吃痛,卻不再抗拒掙扎,只是閉著眼任他為所欲為。
身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嚇得她身子一縮猛然睜開了眼。
眼前男子滿面怒容的跪坐在她身上:“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
夢寶有些莫名又有些慌張,她從不知道這個溫柔如水的男人當真生起氣來會這樣可怕,可是……
“我……我沒動了啊……”
她顫顫的說道。
她明明躺在這里沒有再掙扎。也沒有板著身子抗拒。也沒有再說一句不讓他碰的話……
那……他還要怎樣啊?
沈南竹握住她手腕兒上的手緩緩收緊,胸口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情欲而喘息起伏著。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一臉無辜還有些茫然的女子,頭一次覺得竟然會有人讓他如此無力。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啊!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而不是這樣迫于無奈的像個布偶般躺在他身下!
該死的!
到底是哪里不對!
到底是哪里不對!
夢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就猛然起了身。趿上鞋就往凈室的方向去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生哪門子悶氣啊?
沈南竹從凈房回來時仍舊沉著臉。走到夢寶身邊時直接將一條帕子丟給了她。
“給我絞頭發。”
說著便直接在床邊坐了下來。
夢寶一臉莫名。但想到他昨晚還幫自己絞了頭發,便點點頭走了過去,仔細認真的給他擦拭著頭上的水珠。
許是她認真的模樣讓沈南竹稍稍平復了怒氣。待頭發擦凈后他的臉色好了很多,看了眼阿蠻剛剛送來的一套衣裳道:“給我更衣。”
夢寶又有些懵怔。
他從來不喜歡別人伺候他沐浴更衣的啊……
“給我更衣。”
男子又重復了一遍。
夢寶哦了一聲,取過衣裳一件件給他穿好,又仔細的整理了衣襟和袖口。
“去做早飯,不許動刀。”
男子又忽然說了一句。
“你餓了?紅箋和趙媽媽這會兒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我讓他們……”
“我要吃你做的早飯!”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可是……明明已經……”
“怎么?別的事情做不好,連這些身為妻子該做的小事也做不好了嗎?”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夢寶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鬧了半天這家伙一反常態的讓他伺候這伺候那的就是嫌她剛才……表現不好?
“明明是你自己……”
她說到一半兒差點兒咬了舌頭,趕忙停了下來。
沈南竹猿臂一伸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攬:“是我自己?明明是你不愿意!”
“才不是,明明是……”
呸呸呸!
說的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不是?”
沈南竹的眼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光彩,變得灼熱起來:“真的不是?”
他說著將她往懷中又緊了緊,抵著她的鼻尖兒蠱惑般的輕聲呢喃:“不是嗎?寶兒……那……你主動一回?”
“啊?”
夢寶驚訝的低呼了一聲,隨即只覺得腦子一熱,臉頰像是瞬間燒起來了一般,火燒火燎的直冒熱氣。
沈南竹的動作沒停,拉著她的雙手放到自己腰上,讓她“主動”環住了自己,低頭在她唇邊淺吻輕啄:“寶兒……好不好?嗯?”
好不好?
當然……不好!
可是……身前的男子說著讓她主動,綿密的吻卻已經落了下來,輕柔輾轉,仿佛那個溫柔如水的人又回到了她身邊。
腦海中的思緒又漸漸消失,房中漸漸只余低低的有些急促的喘息聲。
沈南竹的大手趁著女子糊里糊涂不明所以時來到了她胸前。時而用力時而溫柔的輕撫,換來女子淺淺的惑人的嚶嚀聲。
“寶兒……”
他貼著她的唇瓣呢喃了一聲,原本打算循循善誘的想法漸漸又有些克制不住的著急起來,另一只大手來到她的臀上輕輕捏了一把,迫使她向自己身下的灼熱靠近過來。
迷蒙中的女子卻因為這個動作陡然驚醒,猛地將他一把推開:“我……我去做飯!”
說完便臉色緋紅的落荒而逃。
沉浸在情欲中的沈南竹半晌才回過神,站在原地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漸漸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
這丫頭……真的不是不愿意,只是自己最初用錯了方法……
那自己剛剛是在生什么氣?
真是……一碰上這丫頭他就不正常。
雖然他不知道這丫頭心里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放不下讓她這樣別扭,但是……看來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攻破的難題……
他笑著一頭栽回了床上。看著帳頂發呆。心情驟然輕松了下來。
最起碼已經找到她了……
最起碼知道她心中多少也有他……
反正……不會再讓她跑掉了!
飯桌上沉默無語,兩人面對面坐著靜靜地吃飯。
沈南竹一邊吃飯一邊淺笑著看她,女子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幾乎將臉埋到了碗里。
“我吃飽了。”
夢寶胡亂扒拉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一副想盡快逃走的樣子。
沈南竹點了點頭。同樣將碗筷放了下來。喚了紅箋進來給他們端茶漱口。
紅箋緊張的走了進來,看到自家小姐安然無恙的坐在那里才松了口氣,伺候兩人漱了口之后卻也不敢多做停留。再看了夢寶一眼之后便退出去了。
沈南竹起身走到夢寶身邊,將她拉了起來向外走去。
“去哪兒啊?”
夢寶問道。
“出去逛逛,消消食。”
他隨口說道。
夢寶哦了一聲,心中雖然不大想去,卻也沒敢明著說出來,低著頭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出去了。
兩人剛剛走出房門幾步,沈南竹卻忽然停了下來,轉頭向院子一側的院墻看去。
夢寶正有些莫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之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頭一緊,暗道一聲不好。
一只骨節分明的纖長的手就在這時從墻頭伸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顆頭頂簪著白玉簪子的腦袋。
魏乘風撐著身子爬上了院墻,咧著嘴看向院內,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女子身旁站著一個身姿挺拔如同修竹般的男子。
他撐著院墻的手一個不穩險些跌了回去,好在身下有人托著,晃蕩了幾下便又穩住了身子。
再度扶穩后他猛地發力三兩下就從院墻上翻了過去,幾步沖到男子身前。
夢寶一驚,下意識的就要上前一步,卻被沈南竹拉著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后,擋住了她半個身子。
從院墻翻過來的魏乘風氣沖沖的跑了過來,卻并未如夢寶想象那般直接上來就動手,而是張嘴質問了一句:“沈南竹!你怎么會在這兒?”
沈南竹?
他們……認識?
夢寶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
魏乘風緊接著卻又說了一句:“我當初向你借這院子的時候可是說的清清楚楚,這院子我是借來給朋友住的,什么時候我朋友走了再還你,你現在怎么能說來就來!”
夢寶的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站在沈南竹身后已經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沈南竹看著眼前怒目相視的男子,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道:“我來找我的妻,與你何干?”
來找他的……妻?
魏乘風驚呆在原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只露著半個身子的女子,最后看向了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的……妻?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你夫人不是出門時遭遇歹人失蹤了嗎?她……她明明不是!她是被夫家休棄的棄婦!怎么會是你的妻!”
沈南竹雙目微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女子。
夢寶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棄婦……總比……寡婦好吧……”
說棄婦好歹原本的夫君還是在的,寡婦的話……
沈南竹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夢寶頭一次覺得他的笑容也會這么可怕,垮著臉回了一個苦笑,心知自己八成要倒霉了。
“你別嚇她!”
魏乘風忽然喝道。
沈南竹握著夢寶的手緊了緊,轉過頭去看向眼前的俊朗少年。
“二少有什么話進來說吧。”
說完不等魏乘風作出回應,就拉著夢寶的手又走回了房中。
這……這就擺出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了?
魏乘風緊緊地握了握拳,幾步追了上去。
沈南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指了指下首的一張椅子道:“二少請。”
剛要自己坐下的魏乘風怔了怔,動作不免有些僵硬。
這感覺怎么像是主人家在請他坐下一樣?真是……不爽!
“你們……”
他剛要開口,就見座上的男子輕輕握了握身旁女子的手,低聲說道:“你先進去,寶兒。”
聲音輕柔如水,似不經意的表達著他們之間的親昵。
寶兒?
她叫寶兒?
他跟了她這么久連她的姓氏都不知道,他卻一出現就知道她叫寶兒……
夢寶看著他溫柔的笑,聽著他輕柔的話語,卻只覺得渾身發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乘風:“你們……”
“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沈南竹淺笑著說道,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夢寶感覺自己的后槽牙都哆嗦了一下,趕忙抽回了手:“你們聊,你們聊……”
說完飛一般的回到內室去了,心中不斷地念著:死道友不死貧道,魏二少你自己多多保重!
魏乘風看著她在沈南竹面前乖巧的像只貓兒般的樣子,剛剛松開的拳再度握緊。
原來她也有這樣乖順聽話的樣子,只是……那是在面對別人的時候,而不是自己……
“二少剛剛忽然從墻頭翻過來,嚇壞了內子,所以我讓她去房中避一避,二少見諒。”
直到夢寶進了屋,沈南竹才不冷不熱的對下首的魏乘風說了一句。
嚇壞了?
她怎么可能被嚇到。
除了身邊在意的那幾個人的安危,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嚇到她,何況她又不是第一次見他翻墻頭了。
魏乘風沉默不語,半晌后才低聲開口:“……你們……真的是夫妻?”
沈南竹無聲笑了笑:“自然,不然二少以為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那……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說她是出門遭遇歹人失蹤了,她卻說她是被夫家休棄了的棄婦?”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似乎與二少無關吧?”
沈南竹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