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心里咯噔一跳。
如珠瞧見烏雅格格在此,愣了下,但還是很快轉向四阿哥,屈膝一禮,“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四阿哥立刻問,“何事?”
如珠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格格說,爺體諒格格,格格本該感激,但不好沒了規矩,就不留四阿哥了,還請四阿哥不必再去了。”
烏雅氏起初不明白武氏為何說出此話,爺明明在這兒,并未留在武氏房里,下一瞬卻明白了,心里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實在難受。
原來爺不曾打算去別處,過會兒還要回去武氏那兒。
原來爺如此喜歡武氏,竟不顧規矩了。
但武氏卻并不領情,主動要四阿哥去別處。
她該喜還是該怒?說不清楚。
四阿哥臉色卻沉了,但又明白,武氏說的沒錯,換做別人,若是懷了孕,是不便伺候的,他自然是不會留下,壓根不必旁人提醒。
許是上次武氏格外纏他,他便說要留下。
因書房有些事,打算處理完再過去,那時候武氏答應的好好的,轉眼就變了臉。
稍一想便明白了,那女人還是有氣。
四阿哥無奈又生氣,又不好太計較,畢竟那女人懷著孕,讓她撒撒氣好了。
瞧見烏雅氏眼巴巴的模樣,四阿哥不為所動,很冷淡,“爺還有事,你回去吧。”剛被武氏拒絕,他哪有心思體諒旁人?
不遷怒就不錯了。
烏雅氏不甘心,但四阿哥說有事,并非去武氏那兒,她自是不好再糾纏,免得惹本就不愉快的四阿哥更加生氣,只好可憐巴巴瞧著四阿哥大步離開。
如珠松了口氣,未避免烏雅格格借機刁難,匆匆一禮,“奴才告退。”迅速溜了。
烏雅氏氣呼呼的,又不好大喊,叫人看了笑話。
武靜蕊聽了如珠的稟告,得知意外打攪了烏雅氏邀寵的機會,不禁笑了。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她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擔心四阿哥為此惱怒。
畢竟她懷了孕,四阿哥不會真的惱她。
這就是她的依仗。
正好借此撒撒氣,她可不想這時候面對四阿哥那張臉,越想越氣。
剛懷孕,倒沒什么反應,一開始有些虛弱,喝了兩日安胎藥便好了。
四阿哥兩日沒來后院,武靜蕊漠不關心,其他人可就心思多了,以為四阿哥是惱了武氏,尤其是烏雅氏,為此得意洋洋。
武氏恃寵而驕,早晚惹惱了四阿哥。
然而沒得意多久,四阿哥就進了后院,第一個去了武氏房中。
四阿哥不僅僅是生武氏的氣,更是因為前面有些事要處理,正好武氏心里不痛快,他想著過幾日便好了。
見了武氏,果然面上無一絲不快,但也沒什么喜色。
四阿哥視若無睹,問她可有不舒服。
武靜蕊道:“除了有些許困,倒沒什么。”
見她確實臉色紅潤,四阿哥才放了心,牽了她的手,主動解釋,“這兩日有些事,爺沒來,別放在心上。”
被她那樣拒絕,還是當著烏雅氏的面,四阿哥怎么好意思再過來?武靜蕊明白的,并不戳破。
她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也不好為此氣太久,一來不值當生氣的,二來生氣久了也不利。
再多的氣都該適可而止。
“聽說烏雅妹妹甚是想念爺,爺怎的沒去?”武靜蕊故意打趣,也是好奇。
四阿哥真就沒一絲動容?
四阿哥瞟她一眼,“你盼著爺去?”
武靜蕊笑著道:“奴才不敢,爺要去,也是理所應當。”
四阿哥哼了聲,抱她在懷,“你倒是愈發賢淑了,不過,別給爺整這套,爺不喜歡你賢淑的樣子,不適合你。”
是啊,她哪有資格表現賢淑的?那是福晉的事。
事實上,四福晉賢淑了一輩子,四阿哥也沒喜歡。
可見四阿哥的確不喜歡。
但四福晉又該賢淑,所以就成了那樣子。
不知道該怪誰呢?
“那爺別去了好不好?”武靜蕊撒著嬌。
她一點也不怕為此樹敵,反正烏雅氏一直不喜歡她。
“為何?”四阿哥明知故問。
武靜蕊低垂了頭,攥著他的衣角,“烏雅妹妹不喜歡奴才,奴才也不喜歡她。”
四阿哥忍俊不禁,她倒是誠實。
可他就喜歡她誠實的樣子。
四阿哥就是這樣,他可以去別處歇息,但就是不允許她讓他去。
他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了,此時此刻,他不想去,就想摟著她。
“大格格可好?”四阿哥問起唯一的女兒。
“挺好的。”武靜蕊讓人把大格格抱了過來。
大格格jing神奕奕,小臉紅撲撲的,明顯剛玩了會兒,一眼瞧見四阿哥,歡喜地伸胳膊要抱。
四阿哥一把抱過她,捏捏她的小手和鼻子,逗的大格格咯咯地笑。
武靜蕊挺想抱的,稀罕的不得了。
但她懷著孕,大格格又鬧,誰也不敢讓她抱,怕出事。
她也知道這時候禁不起鬧,就只能忍著了。
大格格想她了,武靜蕊就讓人抱她過來,陪她玩會兒。
每每瞧見大格格要自己抱,又無法得逞,委屈地想哭的樣子,武靜蕊就心疼的不得了。
這也是她不愿這么快再懷一個的其中一個原因。
她不想委屈了她的寧寧。
武靜蕊就埋怨四阿哥,“奴才好幾日不曾抱寧寧了,寧寧都哭了幾次了。”
四阿哥另一只手捏捏她的手,“大格格鬧,讓乳母哄著便是,你好好歇著,大夫說了不能累著。”
不容拒絕的樣子。
盡管哭鬧的是他的女兒。
武靜蕊想,這就是古代大男人啊。
“寧寧還小,爺就忍心?”武靜蕊依舊不滿。
四阿哥嘴角噙笑,看著她,“這就心疼了?爺當初剛出生便被抱去了乳母那兒,爺向誰說去?這本就該是乳母做的,她們若哄不好,還要你來哄,爺只好換人了。”
旁邊的乳母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四阿哥恕罪,奴才一定好好照看大格格。”
武靜蕊瞪他一眼,看把乳母嚇的。
四阿哥雖然說的不錯,但乳母畢竟只是乳母,一個外人,哪兒比得上孩子的親額娘?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外人更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