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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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有小脾氣了。”四阿哥說完也沒再去找云瀾，腳尖一調頭，仍舊去了書房里。

蘇培盛緊隨其后，心里在揣度爺到底有沒有生氣，看著面色是有的，白皮臉上都泛了青，畢竟是被福晉給推出去了。

對，就是推出去了，這后院的女人哪個不是爭寵固寵的，也就是福晉敢這樣做了，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后院如今就她一人得寵著。

可寵不寵福晉全憑爺的心意，就跟寵不寵別人也就看四阿哥愿意與否，這是一個道理。

四阿哥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回到書房里看著滿桌子的邸報，就有些煩躁，出了書房往起居室去，喚人送了水過來泡澡。

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他可以寵愛小福晉，給她獨有的尊榮，可不代表能隨意忍受她的小脾氣。脾氣，作為一個皇帝，他的脾氣只會更大。

可重回年輕時期，面對以前的臣子，不也得捏著鼻子忍耐下來。

果然是恃寵而驕了嗎？

四阿哥有些拿不準，他對福晉的印象一小半在她當了皇后的樣子，另一小半則是還在阿哥所里小心冀冀的模樣，而這一世的小福晉也占了一小半。

三種印象摻雜在一起，讓四阿哥有時候會覺得恍惚。

他甚至會懷疑福晉到底是不是他記憶中的人。

“爺，水涼了。”這個時候還是二月初，天氣涼得很，蘇培盛沒敢自個兒添水，小聲提醒一句，這才拿了水瓢去舀。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心想還是一開始出了問題。

就比如同樣的事情，張起麟就不會這樣，他雖然行事小心謹慎，可在這些事情上已經能拿捏把握好度的問題，四阿哥也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但蘇培盛就不同，打一開始，他前面就立這個張起麟，這一次，他僥幸被提拔上來，也是張起麟犯了錯，騰出了位置。

蘇培盛自然也怕某一天一個不小心，自己也不得不給別人讓位。

可是上一輩子的蘇培盛就不一樣了，他到四阿哥身邊的時候，四阿哥真為無可心得用的人煩躁，他當時正好補提上來，關系也就更親近一些。

而這一輩子，他因著愧疚以及私心作祟，一開始就好像把小福晉捧得高了一些。

這樣想著，事情又轉回了圓點。

竟是他的問題了？

四阿哥哪里愿意承認：“蘇培盛，你說福晉是真的不擔心爺生氣，還是假裝不知道呢？”

蘇培盛手一抖，那一水瓢的熱水差一點直接淋在四阿哥的身上，嚇得他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討饒。

“爺，恕罪。”

四阿哥一看就覺得沒趣了。

到底是一開始就不同，看著蘇培盛再如何也不覺得像一開始就在旁邊的張起麟來得舒心，若是他還在旁邊的話，哪怕說不出什么，也能說點舒心的話。

只是四阿哥也明白，同樣的話從張起麟和蘇培盛嘴里說出來，效果也是不同。

這人一開始就偏心了，后面的走勢就是不同。

四阿哥默了默，他既然一開始就打算抬舉福晉，也不可能真的為這么點事情就不給她臉面，只是小福晉這樣做，到底也讓他覺得不痛快。

難不成他堂堂雍正帝還是猛虎走獸讓她避之不及不成？

四阿哥很生氣，連著幾日，就不去后院了。

第一天的時候，香蒲幾個人還穩得住，可以說甚至聽說四阿哥沒來，還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們也怕自家福晉有冒出什么想法，再把主子爺惹惱了。

可是一連著幾日，她們心里的擔心就流露在臉上了。

云瀾幾次見了她們幾個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更是數次欲言又止。

云瀾卻也不理，每日悠悠哉哉地過日子，時不時叫了龔嬤嬤注意前院的動靜，務必把四阿哥的衣食住行安排地妥妥當當。

龔嬤嬤見她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了。

云瀾皺了皺眉，又嘆氣，到底不是自己的人，又不像香蒲她們是自己的丫鬟，這個時候站在誰那里就十分明顯了。

過了幾日，就是富賚大婚的日子。

香蒲得了她的意思，去了一趟烏拉納喇府。

“奴婢去看過大少奶奶了，模樣端莊，說話細聲細氣的，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富察家陪送的嫁妝倒比之前商定地多了許多。”香蒲如今回烏拉納喇家的待遇也是不同了，否則要是以前，她一個奴婢哪有直接去新房里見新嫁娘的。

這一回回去，不只是烏拉納喇家的下人們，就是納蘭氏幾個人對她也是多有禮遇。

“想來那富察家的也是個愛女的，這富賚大婚，嫂子也能放心了。”玉寧的事情是個定時炸彈，太子爺可不管對錯，雖先議親。他要動富賚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底下自然有人去辦。

如今各自嫁娶了，以前的那點破事，只要不是有心人刻意提起，倒也能一言帶過。

第二天認親的時候，去的就是香葒了。

富察氏沒想到還能再得了這個未曾見面的福晉的賜禮，心里高興之余，也明白她這門親事至少壓一半對的寶了。

十二就是要搬家的日子了。

十日的那一天，云瀾摸了摸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蛋，帶著人往前殿去了。

說來從上一次把四阿哥放鴿子后，差不多也要有十來天了，四阿哥不但沒進后院，更是連個面都不曾露出來。

香蒲幾個人已經開始急得團團轉了，大著膽子也在云瀾面前提了機會。

云瀾不是不知道，可她也真不知道怎么面對四阿哥，讓她如他所愿做個他心中合格柔順的小福晉？

她是不愿意的。

她不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人。

所以，她造/反了。

她得讓四阿哥見識到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一個有著不大不小，接受了的話覺得可愛的小脾氣。

是的，她選擇得寸進尺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一開始給自己的定位錯了，經理人固然不錯，可四阿哥隨時能再拔個人上來分她的權。

既然還沒有想好全身而退的法子，那她和四阿哥之間，不是她馴服了對方，就是自己被他馴服。

馴獸師是個不錯的職業。

只是沒見到本人之前，云瀾也在擔心。

若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小脾氣呢呢？

不過想著這些日子，哪怕他一步不如后院，仍是把該敲打的人給敲打了，沒有半分讓她這個福晉受委屈。

云瀾又有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