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盈話一出口,王夫人臉就變了顏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紫,五顏六色的就像開了果醬鋪子。
“福晉,奴才好心給格格添妝,能有什么啊?福晉不要聽人挑撥……”
王夫人還想要狡辯,卻被可盈身后的老嬤嬤手里的一件東西給驚住了。
可盈笑笑,穩坐釣魚臺,就看著王夫人這條傻魚上鉤。
蘇嬤嬤和可盈心意相通,對賈母施了個禮,把手里的那件玉器放到賈母的面前板著臉道:“老太太見多識廣,可知道這是件什么東西?”
賈母接過來看,仔細再仔細,也不過是一件小小的玉觀音而已,不過,那玉觀音成色很好,雕工也特別的好,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不相信王夫人會拿這么貴重的東西給黛玉。
蘇嬤嬤看了一圈,見沒有人識得這件東西,遂冷笑一聲:“二太太一片好心,送格格這么貴重的玉器,格格也是感激的,誰想到,隨格格出嫁的一位內務府的老嬤嬤見識廣,倒是發現了這玉器的一樣好處……”
說到這里,蘇嬤嬤停了下來,看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她,想要聽聽她怎么說,王夫人更是,強撐著道:“不敢勞格格感念,我這個做舅母的不求別的,但求格格能夠平安康健就好了。”
“可是不敢了!”黛玉這會兒冷笑連連:“只怕二太太
這么一求,本格格非但不好,反而一生都安生不得了。”
賈母更加疑惑,看向可盈:“福晉,恕奴才失禮了,這件玉器并沒有什么的,福晉當著大伙的面拿出來,這是什么意思?”
“蘇嬤嬤……”可盈拉長了聲音,語氣里滿是高傲。
蘇嬤嬤欠了欠身笑道:“還是由奴婢解釋吧,這件玉觀音表面上沒有什么,不過,那位老嬤嬤拿去給太醫檢驗過了,這玉是天玉,據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落到人間沒有幾萬年也有幾千年了,這倒是沒有什么,關鍵是,長期拿這玉器把玩的人不是瘋顛了,就是早亡……雖然太醫們也說不出這其中的道理,不過,對人有害是肯定的。燃文”
蘇嬤嬤的話一落,賈母趕緊把手里的玉觀音扔了去,一邊連聲讓小丫頭們打水來洗手。
可盈笑著喝了口茶,觀察一下眾人的臉色,就見賈母是一臉害怕,而王夫人早就渾身發軟,硬是撐著,不然早就掉到地上了,鳳姐和一個大點的姑娘,大概是迎春吧,都是一臉驚懼的看著王夫人,而探春早就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王夫人一眼。
坐在角落里一個穿綠衣的小姑娘一直轉著手里的佛珠,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一時間,一室皆靜。
過了好久,賈母才反應過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王夫人啐道:“呸,你這個黑
心瞎眼的婆娘,我賈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娶回你這么一個喪門星來,平日里在府里的作為也倒罷了,你哪來的天大的膽子,敢暗害格格,我的玉兒礙著你哪兒了,非要把她的命弄沒了你才甘心。”
王夫人哪里料得到她那件玉觀音會讓人瞧出不好來啊,現在被人當面指出,早就面色黃黃的,一句話都不敢分辨,等到賈母一罵,她一下子癱軟在地,嘴里念叨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這是天玉,哪能害人啊,老太太,媳婦真是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的話,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是不敢的。”
賈母還要再罵,黛玉早拽住了她,拍著她的背安撫著:“老太太,算了吧,也許二太太是真的不知道呢,玉兒拿出這件東西來,不過是給大伙提個醒,讓大家注意一點,以后送東西要小心了,幸好是送了玉兒的,要是送到別人家里,可不給府里惹上大禍嗎?”
可盈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冷聲道:“好了,即是把事情說完了,我也該走了!”說完話,回頭對黛玉道:“玉兒,你留下來陪陪老太太,我先走了,過一會兒阿桂親來接你。”
黛玉點頭應是,一行人送走了可盈,這才返回來。
黛玉安撫了賈母之后,阿桂就趕了來接她回家,兩個人歡歡喜喜的走了,至于賈府到底是怎么一個情況,黛玉也不
去管,也不想知道。
要說這事是怎么個原由,還要從黛玉嫁人第二天說起。
第二日,黛玉給阿克敦和瓜爾佳氏請了安,回去就讓陪嫁的丫頭嬤嬤們幫著整理嫁妝,該擺出來的就擺出來,該入庫房的入庫房,總之,都要做好了帳,方便查找。
陪黛玉嫁進來的有一個弘晝親自挑選的內務府的老嬤嬤,這位嬤嬤姓唐,處事很有一手,并且為人正直沒有什么歪心思。
唐嬤嬤帶了人親自的幫著整理東西,就看到了嫁妝里的這尊玉觀音,幾個小丫頭看那玉觀音精巧可愛,就拿在手里把玩,唐嬤嬤呵斥了小丫頭一頓,就要請示黛玉把這玉觀音擺在黛玉床頭的多寶格上。
到底,黛玉新婚,就要求著早生貴子嗎,這觀音雕的又是送子觀音的樣子,很適合擺在床頭的。
也幸虧唐嬤嬤留了個心眼,看了嫁妝單上所寫的,這玉觀音是賈府送來添妝的,唐嬤嬤人精似的,也知道賈府和黛玉的關系并不算太融洽,尤其是賈府的二太太,看黛玉很是不順眼,就多疑起來,拿著那觀音仔細的看了。
然后,唐嬤嬤就想起一個典故來,據說那還是圣祖爺時候的事了,宮里一個得寵的妃子得了一個玉枕,整日的枕著,很是喜歡,后來,這個妃子有了身孕,哪知道那孩子五六個月上就掉了,那妃子也得了失心瘋,整
日瘋瘋顛顛的,也失了圣寵,最后被打入冷宮,凄涼而死。
可巧的是,唐嬤嬤當時曾經伺侯過這個妃子,很明白一些事情,那妃子死后,那個玉枕也失了蹤影,直到許多年后,唐嬤嬤一次無意間得知,那個妃子掉了孩子和發瘋而死都和那個玉枕有關,據說,這做枕頭的玉是天玉的一種,看著漂亮,對人卻是有害的。
唐嬤嬤仔細觀察了,眼尖的發現這玉觀音的用料和她曾經見過的玉枕的用料是一樣的,她還不太相信,就稟報了黛玉和阿桂,想請宮里的太醫們檢驗一下。
阿桂當時真嚇壞了,沒有想到黛玉的嫁妝里還有這種害人的東西,一想到黛玉可能被這玩藝給害死,心跳都要停止了,趕緊讓人拿了給太醫們瞧。
那些太醫哪里瞧得出來啊,沒有辦法,阿桂心里也急的很,就在和黛玉回門的時候把這玉觀音帶了給弘晝和可盈看。
弘晝和可盈是什么人?聽了唐嬤嬤的描述就知道了,這玉肯定是隕石的一種,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質構成的,肯定帶了什么有害的射線,長期放在身邊,會對人產生一種不好的影響。
當即,兩個人就把心里的推斷給講了出來,直氣得阿桂和黛玉都快咬碎銀牙了。
本來,弘晝打算拿了這玉觀音直接找乾隆評理,治賈府一個陷害宗親的罪責,可被可盈和黛玉給勸
住了,乾隆這會兒并沒有打算懲治賈府,去了又能怎么樣?還不如暗暗的警告賈府一通,讓他們以后做事小心一點,更有理由讓黛玉和賈府再疏遠一些。
因為以上這些原因,在回門后,可盈陪著黛玉去了賈府,本來,只是想偷偷和老太太講了,讓她私底下查查是怎么回事,哪知道,王夫人總是說些暗諷黛玉的話,讓可盈忍無可忍,就直接把這事給捅了出來。
可盈回去過了沒兩天,就聽到底下奴才報上來的消息,說是賈政把趙姨娘升成了平夫人,還說王夫人犯了錯,被賈母和賈政給送到了家廟里贖罪。
當然,這些事情已經和可盈沒什么關系了,她那里每天吃吃喝喝,或是睡覺,或是玩樂一會兒,要不然就是逗著永璧玩耍,很是自在呢。
如此,過了三個來月之后,可盈每天在府里悶著,很不舒服,就邀了黛玉出門逛逛。
黛玉的婆婆瓜爾佳氏也是滿州貴女出身,為人爽直熱心,很不錯的一個人,并沒有像別人家一樣拘著黛玉,一聽可盈邀她逛街,瓜爾佳氏也被勾起了興致,當即和黛玉打扮了,婆媳兩個乘了一輛馬車一起出去,倒真真的是姐倆個一樣呢。
這三個貴人在街上逛了一會兒,買了一些小玩意,可盈又給永瑛永璧兩個買了一些點心,這時間就到了正午,三個人就近找了家飯莊吃
才剛上了二樓,找了個臨窗的雅間坐定,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可盈朝外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在當場。
街上的聲音越來越大,黛玉和瓜爾佳氏也是滿心好奇,湊了過來往外看。
就見街上一些盔甲鮮亮的士兵一隊隊的走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盈讓人叫了店小二來詢問,那個店小二接到可盈打賞的錢,滿臉笑意的回道:“這位太太,這您就不知道了,這是朝庭派去支援荊州的兵馬得勝還朝。”
說著話,小二指指正騎馬而過的一位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威武男子道:“瞧見了嗎,這位是威武大將軍努達海,人稱馬遙子,很是厲害呢,這次就是他帶兵平了荊州的叛亂。”
可盈仔細看了,正在琢磨努達海這字咋這么熟悉的時候,就聽到黛玉驚呼道:“那個,坐在威武大瘵軍馬背上的女人是誰啊?是他的小妾嗎?不對啊,哪個將軍帶兵打仗可以帶妾室的?”
“這位太太,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事情已經轟動全京城了呢,那個啊,哪是小妾啊,那是端王爺的嫡女,新月格格,瞧見了嗎,這還穿著孝服呢……”
可盈滿耳盡是新月格格,一些遙遠的記憶也回想了起來,這個新月,不就是某位大嬸里的那個人物嗎?對了,努達海也是,那個故事情節是怎么一
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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