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純妃躺贏日常

第三十一回 偶遇鄭臨

這日天朗風輕,下朝之際,弘歷約著老五今晚到他府上喝一杯。弘晝卻道不得空,悠聲道著,

“今晚是云夢的唱賣會,我得去捧個場。”

他對這姑娘倒是上心,“怎的?難道你還打算買下她?”

墨眉微挑,弘晝嘖嘆道:“這么漂亮的姑娘,落在旁人手中可惜了,素日里我最是憐香惜玉,自當救她一回。”

微搖首,弘歷面色肅嚴,低嗤道:“平日里你怎么逍遙無所謂,但云夢在留香樓里也算是有些名氣的,想必今晚會有許多公子哥兒前去捧場,你若摻和其中,讓有心人瞧見,必會到皇阿瑪跟前參你一本。”

“沒那么嚴重吧?”弘晝不以為意,負手而行的弘歷正色提醒道:“三哥任性忤逆,皇阿瑪正在氣頭上,你切記規行矩步,萬莫在此時惹惱皇阿瑪,今晚這局,你不能去。”

弘晝倒是答應得很干脆,弘歷卻是不放心,為防他今晚偷溜出去,惹出禍端來,弘歷特地讓他今晚務必去他家用晚膳,避開云夢的唱賣會。

無奈的弘晝哀嘆一聲,卻又不敢逆兄長之意,只得答應去赴約。

到得晚間,弘晝依約去陪他四哥用晚宴,單單吃酒,弘晝只覺少了點兒什么,遂讓老四家的樂姬上場奏曲兒。

輕晃著白玉杯中的洌洌清酒,弘歷淡聲道:“府上不養樂姬。”

上回他就提過此事,讓老四養幾個準備著,孰料老四根本沒當回事,弘晝頓感失望,“得,下回過來,除了帶酒之外,我還得帶個樂姬過來。”

“有聽曲兒那工夫,你倒不如多看幾本書。”弘歷只盼著老五將心收一收,弘晝卻是擺手連連,

“我這性子你還不了解嗎?一看美人就來勁,一讀書就犯困,聽到政務就頭疼,四哥你可別為難我。”

兩兄弟閑話著家常,留香樓中,端坐于二樓的云夢是今晚的焦點,她本不愛緋裳,但彩姨說今兒個是她的大日子,當需穿的喜慶些,硬是給她挑了這件緋色繡牡丹氅衣。艷麗的色澤越顯她妝容精致,姿儀出眾。

打量著場內那些看熱鬧的人們,她的心底越來越忐忑。

那日她曾與五阿哥提過此事,當時他并未承諾什么,但她仍舊抱有一絲希望,盼著他的到來。只可惜事與愿違,她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弘晝的身影。

也是,人家是身份尊貴的皇子,而她不過是流落青樓的風塵女子罷了!他對她,興許只是一時的興致,真讓他花銀子來買她,他不一定會來。

想通這一點之后,云夢失望垂眸,再不去多看樓下的混亂情形,耳邊盡是歡呼聲與加價聲,她的人生,竟是用銀子來衡量的,云夢只覺十分恥辱,卻又無可奈何。

今晚是誰買到她,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她的計劃全部泡湯,她的心愿怕是沒機會實現了。

失落的云夢不發一言,周圍的嘈雜聲似乎已與她無關,她只知道,最后出價最高者是一位姓徐的公子。

這位公子她略有印象,似乎只見過一回,好像是位富商之子。至于名字,她已無印象。

唱賣會結束后,云夢被丫鬟扶進閨房之中,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

屋外那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落在她心上,一如鼓聲,震得她心腔直顫。明知躲不過去,但她仍舊希望自己的第一夜是有意義的,如今看來,卻是毫無意義。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那人已進得房內。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跟我走。”

云夢詫異抬眸,映入她眼簾的,是一位福紋藍褂的少年,那少年眉目周正,面色冷清,看向她的眼中并無一絲浴念,似乎對她沒什么興致。云夢不明所以,

“公子只買我一夜,今夜只能待在留香樓,彩姨不允許出去。”

“她管不著。”說話間,徐公子將一張紙擱于桌面,云夢起身接過一看,杏眸圓睜,愣怔當場,“我的賣·身契?公子您……幫我贖身了?”

買一夜是六百兩,而他出了兩千兩,為她贖了身!

她與這位徐公子僅有一面之緣,徐公子并未對她表達過什么,卻不知他此舉是何意,“敢問公子,為何愿意替奴家贖身?”

徐公子卻不解釋,依舊是那句話,“跟我走便是。”

云夢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因如今的她已被徐公子買下,她只好起身行至他身畔。

一旁的丫鬟見狀,趕忙跪下請求,“姑娘,求姑娘帶我一起走吧?”

這丫鬟名喚翎兒,伺候她有一段時日了,云夢很感激她的照顧,也想救她脫離苦海,只可惜云夢沒這個能力。

為難的云夢望向徐公子,徐公子面無表情,冷聲道:“我只要你,其他的閑事我不管。”

道罷徐公子先行離去,讓她盡快收拾包袱。

眼看著她要離開,翎兒傷感又惶恐,落淚連連,“原先的主子總是打我罵我,姑娘您待我最好,您若走了,奴婢可怎么辦呀?”

云夢有心無力,扶翎兒起身,拿手絹替她擦著眼淚,“翎兒,我亦不舍與你分開,但我沒有法子,畢竟我與徐公子并不相熟,不敢要求他做什么。你且等一等,等我安頓下來,若有機會,我定會帶你離開這兒。”

翎兒也曉得這樣的請求很難實現,便沒再強求,哽咽道:“多謝姑娘,奴婢懂得您的難處,只要姑娘您平安康健,奴婢便放心了。您快走吧!遠離這是非之地,重新開始新生活。”

依依不舍的與翎兒道別之后,云夢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物,而后在小廝的帶領下出得留香樓,彩姨早已候在門口,不住的抹著淚,還說她有福氣,能被徐公子看中贖身,今后定能過上富貴日子。

福氣?她的福氣早已用光,今日贖身也并非什么喜事,不過是從這個人的手中賣到另一個人的手中罷了,終究不是什么自由身。

苦笑一聲,云夢與彩姨寒暄了幾句,而后上得馬車,就此離開留香樓。

馬車緩緩前行,帶著她奔向新的人生,徐公子閉目養神,一言不發,云夢也懶得開口,倚在車窗邊不吭聲。

直至馬車停下,徐公子先行下車,云夢緊隨而下,環顧四周,漆黑的夜幕下,一道小門的頂上懸掛著兩盞燈籠,這應該是后門吧?

也是,她的身份本就特殊,徐公子肯定不會讓她走前門。

她很有自知之明,也就沒計較,隨他一起進去。

走在前面的他步伐較快,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領她進屋后,徐公子這才開口,沉聲道:

“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姑娘且在此暫歇,稍后會有丫鬟來侍奉。”

道罷他看了她一眼,終是沒再多言,毅然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云夢越發疑惑,他花了兩千兩為她贖身,卻對她十分冷淡,并沒有要她的意思,留她一人在此,這樣的舉動未免令人生疑。

不圖情,不圖色,他圖的到底是什么?

此刻她的心境如這夜色一般茫然,然而屋內一片靜寂,無人為她解答疑惑。

坐了大約一刻鐘,才有個丫鬟過來給她送茶點。

小丫頭容貌清秀,性格大方,并不扭捏,閑聊了幾句之后,云夢才問她,“小妍,此處是何地?”

小妍只道此處是座別院,叫錦棠苑。

當她又問起其他事時,小妍不肯再細說,委婉地道:“您還是等五爺過來時直接問他吧!”

五爺?聞聽這稱呼,云夢大吃一驚,她口中的五爺指的是誰?總不會是五阿哥弘晝吧?可弘晝今晚并未來留香樓,應該不是他,難不成,徐公子在家也排行第五?

小妍也不確定主子何時過來,便先伺候她洗漱。

待一切收拾妥當,小妍就此離去,剛關上房門,她便瞧見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夜色中,隨即朝他福身行禮,

“五爺。”

里屋的云夢才躺下,尚未睡著,隱約聽到小妍的說話聲,便知這苑子的主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