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出去后就候在門口,那也沒去。
古天出來看一眼容嬤嬤,冷哼一聲離去。
容嬤嬤嚇得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一直等到丫鬟送安神湯過來,才抬起頭,走過去把安神湯接手過來。
柳氏見容嬤嬤進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下。
“夫人,來,快把安神湯喝了,”容嬤嬤端著安神湯給柳氏。
柳氏鄒了下眉,有些不解:“怎么是安神湯?”
“夫人受了驚嚇昏了過去,下人從府外請了個大夫,我看那人像個江湖郎中,說什么夫人是悲喜交加才昏了過去,簡直就是個庸醫嘛,還不如喝點安神湯呢!所以我就把藥方給撕了,”容嬤嬤有些心虛。
柳氏瞪了眼容嬤嬤,接過湯藥喝盡,用手帕沾了沾唇角,接過容嬤嬤手中的蜜錢吃了,語氣有些不好:“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作主張
“老奴知道了,是老奴越域了,”容嬤嬤卑微的向柳氏行了一個禮。
柳氏斜了眼容嬤嬤,在未多說什么!閉著眼睛想事情!
容嬤嬤知道柳氏在閉目養神,沒有打擾,恭敬的站在床腳邊。
過了一會兒,柳氏睜開眼睛,看了眼容嬤嬤說:“侯爺把她們母子的事交由我做主,只是讓我不能傷及她們母子的性命!”
容嬤嬤面色一喜,看了下屋外忙碌的丫鬟,小聲問道:“這事夫人打算怎么做?”
容嬤嬤是柳氏的心腹,也是柳氏唯一一個全心信的過的人,她知道容嬤嬤死都不會出賣自己,不僅是因為容嬤嬤是她的奶娘,而且她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所以她的事容嬤嬤幾乎都知道,她有事也不滿著容嬤嬤,一有事就在一起商量。
“還能怎么打算?只能趕走了?只是真的有些便宜那賤人了,”柳氏臉色發狠,眼里閃爍著惡毒,扭曲了一張美麗的臉。
容嬤嬤微微沉默了一下,有些擔心的問道:“夫人就不怕那孩子是禍端,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斬草要除根,這樣才可萬無一失呀夫人!”
“媽媽擔心的也正是我所擔心!可是侯爺發了話,我能怎么樣?”柳氏神色也一些擔心。
容嬤嬤神色突然一動,急問:“侯爺有沒有說給那女人銀子?”
柳氏挑眉:“那倒是沒有。”
容嬤嬤高興的一笑:“這就好辦了,據我所知,那女人在小院日子并不好過,這次生孩子也是蘇嬤嬤那賤奴變賣了什么東西,換了點銀子,那么我們趕她走時,什么也別讓她帶走,一點銀子也別給她,看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生活下去?”
“可是她不是還有蘇嬤嬤夫婦二人嗎?那兩人的賣身契在那賤人的手中,趕走她,他們兩人一定也會跟著走……”
容嬤嬤立即會意:“夫人放心,那兩個老東西沒什么本事,時間久了肯定會熬不住,那女人剛生完孩子,身子虛,還要做月子,要是孩子再有個頭疼腦熱的,沒有銀子藏身,她們能熬不了多久的。”
不等柳氏說話,容嬤嬤又繼續說:“再說了,侯爺并未交代要給銀子,我們不給,侯爺日后發現了也好說什么,再說了,我們不說,侯爺也不會知道的!到時候,她們母子餓死或意外死在外面,也和我們沒關系,不是嗎?”
柳氏聽了沉思一會兒,抬眼看向容嬤嬤:“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明早兒找個靠得住的婆子出面,你別親自出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知道嗎?”
“小姐放心吧!老奴知道了,”容嬤嬤回道。
柳氏得到保證,揮了揮手,示意容嬤嬤下去辦!
容嬤嬤剛轉身又轉過來,看了一下四周,小聲說:“小姐,那了緣大師批的那簽文怎么辦?”
柳氏聽了并未放在心上,嗤笑一聲!眼里毫不掩飾著譏笑:“那個簽文,了緣大師不是說府里將會迎來一位貴人嗎?會使候府更加繁榮昌旺嗎?此人更是貴不可言,會給府里帶來好運嗎?可事實呢?好運就是世子爺遇難的消息嗎?貴在那里?世子還不是死了嗎?”柳氏說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柳氏和容嬤嬤前段時間確實去過金山寺,也求得了一個簽文,也確實是了緣大師解的簽,不過卻不是對威昌候說的那樣,是個不詳之人,而真的是府里的貴人,只不過被柳氏和容嬤嬤給改了
容嬤嬤聽了松了口氣,徹底放心了,笑著說:“小姐說的是!老奴知道了,老奴告退。”
柳氏看著容嬤嬤離去,臉上的笑容久久都未褪去!
小院內
產婦本來就要大補,吃的比別人多,次數也多幾次。
顏雪接過蘇嬤嬤手中面,吃了起來,努力連湯帶水的都吃完,她知道她們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不愿浪費一點點。
蘇嬤嬤一天給她準備六頓飯,她每次都努力吃完。
蘇嬤嬤看顏雪吃的光光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少夫人真的變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顏雪看見蘇嬤嬤眼中的笑意,心想是該把失憶的事說說了!猶豫了一下問道:“嬤嬤,這院子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怎么不見有其他人?”
蘇嬤嬤聽了嚇得手一抖,摔碎了手中的碗。
顏雪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暗道可惜了一個碗,日子不好過,想必碗也不多吧!
蘇嬤嬤顧不得其他,跑去抓住顏雪的手,激動無比的問:“少夫人你沒事吧!怎么會不知道我們我幾個人呀!你怎么了?”
顏雪也不掙脫,反手握住容嬤嬤沒有什么肉的手:“嬤嬤你別擔心,我只是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生產的時候昏迷了一段時間,”顏雪指的是原主死的時候,她穿越過來,借尸還魂的時候。
蘇嬤嬤嚇得掙開顏雪的手,癱坐在地上,不明白顏雪是什么意思。
顏雪見蘇嬤嬤坐在地上,掙扎著起身要扶,不小心牽動了下身,嘶……頓時疼的她直吸冷氣。
天吶?好痛,她的下體沒有像現代那樣縫合,完全得靠自身慢慢愈合,這幾天她一直小心翼翼,幾乎都不怎么動下身,就怕休養不好,落下病根。
蘇嬤嬤聽見顏雪吸氣聲,嚇人了一大跳,趕緊起身扶住她,嘴里不停說:“小心…小心點…你怎么起來了,快別動,趕緊躺下!”
顏雪知道容嬤嬤是真心關愛自己的,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爸爸媽媽,眼眶一濕,靠在蘇嬤嬤的懷里:“嬤嬤你別擔心,我真的只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我暈過去后,在夢里看見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瓶子里有一株綠草,她告訴我,說看在我即將生產的份上,讓閻王爺不要收我的命,對著我輕輕一揮手,然后我就醒過來了!”
蘇嬤嬤被顏雪說的有些愣神,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推開顏雪,跪在地上拜了又拜,嘴里念著什么:“多謝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之類的話……”
顏雪聽了知道蘇嬤嬤相信了她的話,不過她確實要感謝菩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新的生命!
現代都有好多人迷信,何況是古代?對神名敬仰更不在話下,她料定蘇嬤嬤會相信的。
蘇嬤嬤拜完了各路神仙,才起身坐在顏雪的身邊,有些愧疚的說:“少夫人,剛剛是嬤嬤糊涂了,你別在意,那么少夫人還知道自己叫什么嗎?”
顏雪搖搖頭。
唉……
蘇嬤嬤嘆了口氣:“沒關系,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顏雪聽了點點頭,確實,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死了說什么都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