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九十五章 女朋友哄不好了,他找談狗取經

栗子有些涼了,剝起來不燙手。

顧夜西剝好一顆給溫想。

“好吃嗎?”

溫想點頭,為他打理兩鬢的發,“你在哪里買的?”

味道很像記憶里外婆為她燒的紅薯。

他低著頭剝栗子,“紅綠燈邊上旁邊有個小巷子,左拐,我看到有很多人排隊。”

溫想把手搭在他肩上,微風伴細語,“我們顧同學真細心。”

被她的用詞取悅到了,他笑著又剝了一顆。

“想想。”

“嗯?”

“你會不會聽她的,和我分手?”他現在的表情特別乖,小心翼翼帶著討好。

溫想毫不猶豫,“不會。”

他嗯了一聲,表情很愉悅呢。

次日,片雨初曉,青桐隕素,天氣晚來秋。

一所位于郊區的醫院,頹垣敗井,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煙。

住院部,樓道細長狹窄,從太平間吹來的風沒過腳踝,微涼。

302號病房外,有交談的聲音。

男人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他就是當年的受害者?”

“對。”

小孩子在旁邊跑,腳一滑,摔倒了,手里的塑料瓶子滾到他腳邊。

他一腳踢開,“按計劃行事,事成付款。”

女士笑了笑,說合作愉快。

起了風,他的帽子掉了,露在外面的皮膚很年輕。

門也開了。

病床上躺著一個男人,他身上藍白條紋的病服半開,渾身插滿氣管,蒼白瘦削的臉上,眼角有顆黑痣。

像電影里,沉睡多時的僵尸。

一中,正在舉辦國際圍棋大賽的開幕式。

教室被光照著,明亮和煦。

溫想看了眼時間,把書放下,“顧同學,你不去嗎?”

“開幕式而已。”顧夜西眼睛半瞇著,懶著沒動,“不打緊。”

溫想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附身過來,開口,“那你陪我去。”

溫想把書合上,“好。”

開幕式在小足球場舉行,遠遠的,瞧見平日蕭條的觀眾臺人山人海。

“想想,我們去那邊。”

“好。”

顧夜西牽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想想,顧同學。”楚嫣然抱著本書,笑容明媚,“好巧啊。”

其實不巧。

她尾隨一路了。

溫想出于禮貌,微微頷首。

顧夜西學著女朋友,對她點頭。

“你們去哪兒?”

溫想語氣淡淡,“前面。”

她驚咦一聲,“你們不去看開幕式嗎?今天來了好多外國人呢。”

溫想說,“人太多了。”他有點內向,她也喜歡安靜。

“可顧同學不是參賽選手嗎,這樣會不會不好?”

她露出擔憂的表情。

顧夜西一眼掃過去,冷淡的要命。

“想想,不走了,我們坐這兒。”

紅漆的落地長椅起了皮,背對著陽光,上面飄落幾片樹葉,影子藏在了下面。

溫想拂好頭發,“嗯。”

顧夜西把脫下來的外套鋪在上面,拉她過來坐。

他蹲在她面前,抬著頭,是很乖的模樣,若沒有礙眼的人,現在正合適吻她。

“陪我坐一會兒再回去。”她看了一早上的書,都沒怎么理他。

溫想軟了目光,“好。”

許是光線太刺眼,楚嫣然紅了眼睛,“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對了,等會兒我要表演。”她看著顧夜西,問,“你們來看嗎?”

溫想抬頭,語氣和平常一樣,“演出順利。”

楚嫣然垂眸,表情很失落。

楚嫣然一走,溫想就把手抽回來,放在身前。

顧夜西的后背立馬挺直,“想想?”

她似乎不開心了。

溫想端坐著,眼睫毛遮住后面的眼睛,影子很安靜,“起來吧。”

語氣還是溫溫軟軟,但哪里不一樣了。

“哦。”顧夜西站起來,又蹲下。

他拉拉她的手。

幸好,還是給拉的。

他握在手心里,低頭親了親,手背手心都親了,然后怯怯抬頭。

溫想沒有異樣,但摸她的耳朵就知道,很熱。

顧夜西眼角耷著,這樣很招人疼,“想想。”

溫想眼神一下子軟了,“嗯。”

好突然哦。

他緊張兮兮的,腦子一根筋,

溫想被他弄得沒脾氣,也氣不起來,“快坐吧。”

顧夜西沒動,看了眼她,然后挨著她坐下。

他胡思亂想一會兒,態度變得小心謹慎,“我昨天沒熬夜。”

“哦。”

他拉她的手,低頭數著,“也沒打游戲,沒有喝酒,沒抽煙……”和她在一起后,他已經慢慢把這些癮戒掉了。

他像淋了雨的小狗,好失落,“也乖乖聽了你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穿衣服。”

溫想心軟了。

她靠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我知道的。”

顧夜西抱住她,下巴擱她肩上,眼里的不安躁動漸漸平息下來。

溫想說,“我沒生氣。”

她有!

但顧夜西順著她,沒和她爭,就低低的嗯了一聲。

下午,陽光還算明媚。

辦公室添置了新的沙發,正對著窗戶,談明一進門,就瞧見沙發上窩了個人,輪廓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金色。

“你怎么來了?”

顧夜西抬了下眼皮,無精打采的。

談明,“溫想呢?”

說起來,他好像很久沒看到他形單影只了。

顧夜西坐起來,眼神很頹。

談明踢了踢他的鞋,幸災樂禍,“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你臉色這么差?”

“外面冷。”

外面是挺冷。

談明倒了杯水,捂著暖手。

顧夜西認識的人里面,談明最懂女人。

他問,“女孩子生氣了要怎么哄?”

談明靠著窗臺,瞧著顧夜西,“溫想還能生氣啊?”

難得啊。

說實話,他一直都覺得溫想太慣著顧夜西了,做錯了事,她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就算了,還都順著他,別人也就罷了,可顧夜西能一樣嗎,現在已經無法無天了,再慣下去,只怕以后連天都敢捅。

顧夜西發言,“她忽然就不開心了。”

“你當時在干嘛?”

“看她。”

“說話沒?”

“沒。”

“忽然不開心的?”

“嗯。”

談明立刻得出結論,“煩你了唄。”

顧夜西死亡凝視。

談明改口,“那就不是在生你的氣。”

那是當然。

他說,“想想是不會同我置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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