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照

第57章 離奇失蹤

等到了莊子上恰巧吃中飯,錢陳群已經累成一灘爛泥了,雙眼發黑、雙腿打顫,連碗也端不穩了。見錢卿瑤又弱柳扶風的過來,嚇得的抖個機靈,拿了兩個饅頭,飛也似的跑開了。

錢卿瑛見了沖錢陳禮打了個眼色,錢陳禮回頭一瞧,這下倒好本來委委屈屈的錢卿瑤眼睛一亮,仿佛遇到了救星,揮著帕子叫道:“大哥,妹妹腳疼,走不了路了,你背背我吧”邊說便朝這邊走來了,果然無比孱弱。

錢陳禮暗道不好就要開溜,卻又抹不開面子,扯著臉皮干笑道:“腳疼就回去躺躺吧,我們下午要撿蟶子和螺絲哩,帶不了你啦。錢嬤嬤,快抱五小姐回屋里歇著,仔細風吹病了。”心里卻腹誹:小爺正經的妹妹還在身邊哩,不去背她倒要背你?!

錢陳群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見錢卿瑤走了才笑嘻嘻的晃出來,對錢陳禮伸出大拇指夸贊道:“大哥出馬一個頂倆!”

錢陳禮哼哼了幾聲以表不滿,瞪了他一眼:“叫你爛好人,帶個麻煩精回來。”

錢陳群扁扁嘴,辯駁道:“我哪知道她那么難伺候,簡直要人把她當菩薩供著。”

錢卿瑛卻定定的看著錢卿瑤消失的方向蹙眉,錢陳禮便問:“小九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嗎?”

“我與你們不同,和五姐住一個院里共同上學,她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扮柔弱也極有分寸,過猶不及這個道理魚娘可是千叮萬囑的,今日之事恐怕她是存心讓我們三人厭煩,好端端的何必要強插在咱們三兄妹之間,她那小腳也是放過了的,哪就要人抱了?!我覺得她是想跟來莊子上避開咱們做什么事,多半沒好的。”

“不會吧,她才幾歲啊,哪有那么多心眼子?”錢陳群睜大了雙眼茫然道。

“……”錢陳禮無語,暗暗指指錢卿瑛,心眼更多年紀更小的天天跟你一處呆著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這人不是個明例呀,敢小瞧女人,今后都不知道怎么栽的。

錢陳群卻梗著脖子道:“小九不一樣,她聰明是因為書讀的多,而且她從不算計人的。”

縱然錢卿瑛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發紅,咳了兩聲就退到一邊了。

“……”真敗給他了,小九算計的人海了去了,這貨居然……錢陳禮不住的搖頭嘆息,兩個弟妹一個天然呆,一個精豆子,怎么看都不像同父同母,當然他自己是和妹妹像點啦,才不像小三這樣傻不愣登的。

想不通錢卿瑤要做些什么,錢陳禮傳話下去:“讓莊子里各處的人都看著五小姐一點,有什么異常舉動立馬到海邊來報。”

三月天寒,三兄妹換上特制的無底牛皮筒靴,一人提溜著一個小竹簍子扛著小鋤頭,摸進了海邊沙灘抓蟶子,照現代的話講是私人海岸線。

沙灘上有許多小眼,有螃蟹眼兒,有海腸眼兒,有小蝦眼兒,還有沙蛤眼兒。蟶子眼兒是橢圓形的,很小很小,很難看清,所以只要看見眼兒都要用小鋤頭鋤一鋤。鋤著鋤著,小眼兒越來越大時,趕緊往眼兒里撒了點鹽,不一會兒,蟶子被咸得露出了頭,只要趁機抓住了它的頭往外一拽就成了。

正玩得高興,就聽莊子里的管事來報:“五小姐一眨眼就不見啦,大家找遍了整個莊子也沒瞧見人。”

“真是掃興,我看她是故意躲起來,不知道在哪搞破壞呢,我就不該帶這個麻煩來,真是悔死我了,隨她去,就不找她。”錢陳群用力的把小鋤頭和竹簍子往地上一扔,憤憤道。

“那可不行,多少人看著她上了你的馬,跟著咱么一道出來的,不管他府里說得過去說不過去另算,在外面可不一樣。天下事真真假假不是你跟我能決定的,一件事你看來是白的,更多人卻說是黑的,于是它就只能是黑的。”錢卿瑛凝聲道,錢綸光選她還是錢卿瑤,她有自信,輿論的力量卻忽視不得。

“盡管在這生氣,又有什么用呢,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這天可快黑了,有什么事咱們還真擔當不起,你以后做事莫要再這么莽撞了。”錢陳禮也是焦頭爛額,尋找的事情沒有進展,他決定親自騎馬出門去找,多個人多份希望,“小三上馬慢點騎,小九,你到大哥這里來,不能把你一人留在莊子里,誰知道小五要玩什么花樣,她向來最是妒忌你的。”

錢卿瑛顛顛的跑了過去,張開雙臂撲進錢陳禮懷里,錢陳禮一把將錢卿瑛抱上馬去,自己一個縱身就騎了上去,他和錢陳群都是在官學里兼修拳腳的,身手十分利落。

三人帶著一行家丁、佃戶漫天撒網的搜尋,過了兩個時辰,月亮爬上海面依舊是毫無所蹤,大家都累的不行,錢卿瑛在錢陳禮懷了懨懨的,建議道:“不如咱們先回吧,讓廚房做了飯菜與我們吃了,才有力氣繼續找。”又轉頭對錢陳禮和錢陳群說,“現如今看來,府里是瞞不住了,還是打發個人同父親去說吧。”

“是啊,大哥,我都餓扁了,再也騎不動馬了”錢陳群可憐兮兮的望著錢陳禮,好不頹唐。

見兩個小的有氣無力,隨從們人困馬乏,錢陳群點點頭道:“看此情勢也只有如此了。”

廚房準備的是姜湯燒粉干,澆頭是白日里兄妹三人抓的蟶子和園子里新拔的青菜,大約是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三人吃的極為鮮甜,剛放下面碗,外面就嘈雜起來,莊子的管事匆匆來報:“附近的甬江碼頭正鬧民變哪。抓了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說是官家小姐,聽人傳說,奴才怕是咱家的五小姐。”

“什么?!她怎么會跑到那邊去的,雖是離莊子不遠,卻有官兵把守,等閑是進不去的!”錢陳禮失聲驚叫。

“應該不會吧,她跑去一堆臭腳中間想干什么,難不成要找個如意郎君嫁了?!”錢陳群惴惴不安的調笑道,氣氛太緊張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三弟,慎言。小五雖是庶出,終歸是錢家的女兒,你莫說這些傷女孩兒名節的話。”錢陳禮忙不迭的喝住錢陳群,所謂禍從口出,在莊子上的下人面前說這個,總是要傳出去的。

“不管怎么說,是真是假都要咱們親自帶人去認認才知道,趙管事,你把民變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再派人報于老爺知道甬江碼頭的事,就說是我說的,讓他漏夜速來。”錢卿瑛想了片刻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沉吟道。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