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金豬打賞的加更,晚上還有一更
“奴才愚鈍,無法揣測出主子深遠的用意。”小高子告罪。
禛舉著酒杯,一口飲盡,呵呵笑了兩聲說:“撇去喜歡不說,她既然將所有產業公開聲明是自己名下,就不會腦子發昏送與兄妹,雖然銀子可以給他們用,產業卻是一人乾綱獨斷的。退而求其次娶她胞姐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娥皇女英的念頭最好動都不要動,否則就失之交臂了。她是舉世無雙的,這世間哪里再找一個有這等謀略胸懷的女子,見道不同,便不一般哪!”
“是,爺高見。好白菜哪能被豬給拱了。”小高子立刻諂媚道。
禛的臉色變得古怪,狐疑的看了眼跟了自己幾年的貼身小太監,無他,懷疑他諷刺自己,因為在錢卿瑛眼里自己這些年紀大他一輪多又妻妾成群的天潢貴胄就是這“豬”,她是決計不會讓自己被“拱的”,接著就是滿心的蕭條,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額娘,今天席上您別再給人家母女沒臉啊,阿瑪說往后要同她交好的。”瑞明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十分霸王的對朱氏交代。
“行了,你們父子都一個調調,說的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她爹可是謀害你表哥的罪魁禍首,你們男人有了新子嗣,就不管其他孩子的死活了,想到這我這心里的氣就不順。”朱氏不耐煩的瞪了獨子一眼。
“她父親也不待見她的,額娘這樣說好沒道理,左右兒子的話撂這了,您看著辦吧!兒子是非她不娶的,這是父親支持的,更何況十二阿哥也需要她的財力支持。有了她一切都有指望。”瑞明抬了抬眼皮慢悠悠道。
“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這倒好,養個兒子,八字還沒一撇哪,我就被兒子不待見了。”朱氏氣咻咻的拍了幾下瑞明的背。
瑞明就作勢雞貓子鬼叫的哇哇喊痛,朱氏隨即又擔心心疼不已。
“太太,用點蛋粥打打底吧,等下府里偌大的場面都要您獨立支撐呢!”一襲明紫色綃紗留仙裙罩身的豆蔻少女巧笑嫣然,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
“恩,還是碧晶體貼我。”朱氏被她一句話哄得眉開眼笑。拉過她的手欣慰的拍了拍,眼睛還瞥向了正在飲茶的瑞明。
瑞明卻如老僧入定般,眼觀鼻。鼻觀心,視若無睹。
朱氏笑了笑,對瑞明玩笑道:“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呢,你和碧晶不就是嗎,偌大的人販子市場。你誰也沒選,獨獨帶了她回來。看她這樣裝扮可有心動?”
瑞明卻淡笑:“額娘,只有正妻才能算姻緣,這話不是能渾說的。再者,她始終是個丫頭,這樣穿戴已是逾矩。父親要是來了看到,定會夸額娘大度賢惠的。”這丫頭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哄得額娘團團轉,他卻是看的越發的清楚了。妾室通房是要有,但不能選和正妻有嫌隙的,何況她當日所為就連自己也甚為不恥。在沒娶到錢卿瑛之前,他就不能有通房,否則朱氏定會跟自己打太極咬著錢卿瑛不放。
朱氏被瑞明一提醒。愣了愣,看著泫然欲泣。粉嫩紅唇貝齒一咬便要滴出水來的碧晶,不自覺的摸了摸臉,橫生出一股邪氣,叱道:“小妖精!還不快下去,勾引不成小的,就要勾引老的嗎?!”
碧晶幽怨的看了眼瑞明,捂著臉凄凄切切的哭著跑開了。
朱氏這才臉色蒼白,走過去摸著兒子的頭,哀聲道:“額娘老了,花殘粉褪,你阿瑪越來越少來我這過夜了,你要給額娘爭口氣啊。”
瑞明無聲的點點頭,安撫道:“額娘是正房太太,誰也越不過您去。兒子的文章和武藝學的都是眾兄弟中最好的,這點阿瑪也知道,您放心……”
“呦,這是大小姐吧,真是水做的骨肉,花瓣的模樣,可曾定親了?”
“定下了的。”
“哎,好可惜。”
一整個早上諸如此類的問話,不絕于耳,錢卿璇看著身后兩個丫鬟都快抱不下的見面禮,不禁苦笑,她哪能不知,自己妹妹八面玲瓏又油潑不進,各家夫人就打她的主意,想來分一杯羹的。妹妹圣眷正隆,如今連帶她都成了香餑餑了,難怪弟妹都有大不了退婚的意思,錢家的女兒還真是不愁嫁啊。可什么叫“齊大非偶”她卻是清楚明白的,更何況……
“姐姐無聊了吧。這種場合就是這樣,習慣了就好。那些夫人小姐說的話也不過是虛與委蛇,都是看人有價值了才湊上來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好聽的話坦然接受便是。”不知何時,錢卿瑛已出現在錢卿璇身后。
“恩,你去忙吧,別管我了。”躲到一旁發呆被妹妹抓個正著,錢卿璇便有些靦腆,臉蛋微微的泛紅,顏色極為動人。
“姐姐真美,園子里的花都要害羞了。”錢卿瑛雙手托腮,贊嘆的望著錢卿璇。
錢卿璇纖細的玉指點了點錢卿瑛的腦門,嗔道“你呀,嘴巴跟抹了蜜一樣,隨隨便便的夸人,你夸人的話人家都聽皮了,還有用么?”
錢卿瑛笑著搖搖頭,言之鑿鑿道:“呵呵,怎么會。姐姐難道不知世人都喜歡聽好話?夸人的時候只要你讓自己先相信了,別人自然會相信的,要是嘴上討巧會說話些的,效果就更好。世人不喜歡的油嘴滑舌,只不過是不喜歡說好話人眼睛里面的言不由衷罷了。”
錢卿璇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一套一套的,趕明兒編個為人處世通用大全,雕版印刷放在書局里賣,倒是一大進項。”
錢卿瑛卻勾唇一笑,語帶肆意的說:“若是讓旁人都學去了,還有我什么事,我怎會做這種舍本逐末的事!”
錢卿璇失笑,輕輕推了錢卿瑛一把,忙不迭的趕人:“好了,知道你腦子靈光,生意經比誰都通,快去吧,那么多人脖子都伸長了,就等著沾沾你的財氣呢!我在這吹吹風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席間,錢卿瑛與朱氏的互動,給了眾人一個信息:錢家九小姐與監察御史聯合,兩家關系進入了蜜月期。
“爺,情況不妙啊!九小姐和賽桑攪到一塊兒去了,這不是說明她倒向十二阿哥一派了嗎?”小高子派人時刻在外頭支棱著爾頓打探著花園里的消息,這就急匆匆的來報。
錢卿璇擺了擺手,胸有成竹道:“不,她滑溜的跟條魚一樣,是絕不會這樣輕易的把自己綁上那條不成氣候的小船的。賽桑不過是占了在寧波府本地督造海船、擴建碼頭的便利,她是不得不暫時同他示好,等賽桑任期一滿,保準一拍兩散。”可他到底托大了,他能想到的賽桑也能想到,所以這事不會這樣簡單。
“主子這樣篤定,就是錯不了了,奴才的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小高子如釋重負,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拿袖子不停的往臉上扇風。
“恩,辛苦你了。再去派人留心著吧,等過幾天回了京城,爺重重的商你!”
“嗻!奴才為主子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小高子聽完面帶喜色,十分伶俐的扎了個千,就斗志昂揚的出門去了。
生日宴剛回來,肖老三就來稟告:“東家,楊伯找到了,尸體被扔在離城兩里的東錢湖里,是被人鞭打至死的,被水泡漲后形容甚為恐怖。”
錢卿瑛心里也沒了頭緒,遂直接問:“依你看,他生前有沒有說什么,是暗手掏不出話來憤而殺人呢,還是已經嚴刑逼供問出來后,失去了利用價值?”
肖老三面色沉凝的搖了搖頭:“不好說。”
錢卿瑛斟酌片刻,囑咐道:“呃,這樣吧。你繼續盯著祥云客棧,別輕舉妄動,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接下來幾日,錢卿瑛先是悄悄的去見了楊氏一回,然后就日日憂心,迫不及待的要趕到山東一趟,就怕遲則生變,終于還是忍不住向禛告罪請辭:“四貝勒,民女外省的卷煙作坊出了急事,急需民女親自趕去處理,銀子調撥民女已然安排妥當,還望四貝勒通融一二。”
禛想了想就問:“這樣吧,這兒的事大體的也算了了,你說說你要去哪個省份,說不定爺可以捎帶你一程,你一個女孩兒出門在外總是不安全的。”
錢卿瑛心思千回百轉,此行那個暗處的人虎視眈眈,她當真不敢貿然行事,安全本就是最擔心的。可是被他知道自己去山東,萬一日后查出什么,起了覬覦之心又要如何開解。
時不我待,有些事未必就能瞞的過去,可以欺瞞倒是不好,咬咬牙下定了決心:“民女這次去的是山東一帶,那邊的人嗜好煙草,民風粗獷,吸食旱煙已經蔚然成風,所以民女要去開拓那一片的市場。”
禛裝作沒看到她的為難猶疑,也不追問,直接給了方便:“哦,這倒是與回京是順路,你明日依舊是卯時,收拾了行囊在你家門外等著,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