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小女就替晉王殿下罰跪的一個時辰,這樣我們兩個一人一個時辰。”柴壁君眼神堅定,跪在地上的時候,也是真心為容映求情。
“功德殿乃我大聖供奉歷代皇帝,開國功臣畫像和牌位的地方,你一個女子,無功無名,豈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容映覺得惱怒,自己什么都沒說,她倒是一幅為自己好的樣子。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犯了錯還找人替你…”陛下還想再責罵容映兩句,卻被皇后攔住了胳膊,陛下看了皇后一眼,讀懂了她眼神中“不要再說了”的意思,于是揮了揮手,用懶得理他的語氣說道“滾回你的府中去吧,說別人不配去功德殿,朕看你,也不一定配得上。”
這話說的很重,容映卻不以為然地站了起來,拒身道“謝父皇,兒臣告退。”
說著,容映轉身就走了。陛下說自己不一定配,他也沒想過讓他覺得自己配,只是如果陛下不給的話,那他就親手搶過來得了,省的大家都在這里,演什么戲。
容映走了以后,皇后垂著肩,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這一哭,陛下的心都要碎了,趕緊安慰到“你可千萬不要哭,太醫說你的眼睛不好,要是哭出來點兒毛病怎么辦?”
“陛下,陛下,如今昭兒不在了,您可要長長久久地陪著臣妾,不然的話,臣妾不知道以后會是個什么下場。”
“下場?你為何有這么悲觀的想法呢?朕不是在這里嗎?”
“昭兒還在的時候,臣妾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瞞陛下說,就算是您有一日不在了,您也為臣妾留下了這世間最好的禮物,他定會好好的照顧臣妾和臣妾的家族。只要兒子,和臣妾的家族好好的,這天上地下,臣妾都陪著你。只是如今,這個幸福的夢,就這么破碎了。陛下你剛才因為臣妾,而遷怒于晉王,臣妾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如果能先陛下一步而去最好,不然的話,咱們黃泉路上還做夫妻。只是臣妾的家族可怎么辦?晉王殿下,萬一因為今天的事情遷怒臣妾的家族,那可怎么辦?”柴皇后這話說的非常露骨,但她就是吃定了陛下,并不會因為有任何的疑心,反而會真的開始思考,等他駕崩了以后,自己的晚年怎么辦?
“你說的沒錯。萬一有一天朕走了,誰來照顧你?玨兒還小,朕就算是給她找一個身份貴重的駙馬,那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很難會顧及到你。還有你最擔心的,你的家族,你哥哥是個無用的,要想被你,和你的家族添勢…”果然,陛下說著說著,就把目光落在了柴壁君身上,柴壁君依然跪在地上,眼神有些懵然的看著陛下和皇后。
“你幾歲了?”陛下問。
“回陛下的話,小女今年實歲十九,虛歲已經是雙十了。”柴壁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起自己的年紀。
“哦,都這個年紀了。怎么還沒有婚配?”陛下問。
“還不是因為…”皇后就把柴壁君被退婚等事,告訴了陛下,這些事情陛下本來是知道的,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罷了。
“是,朕還記得。他們是個沒眼光的,你們柴家的女兒,個頂個都是好的,你起來吧,朕問你,做朕的兒媳可好?”
“陛下,你怎么可以這么直接的,問一個女子這樣的話。不如你等臣妾私底下問一問,再給你答復?”
“這有什么不好問的?怎么?容映那小子雖然不成器,但也是朕的兒子,配你們世代出皇后的柴家女子,正好。就這么說定了,朕走了。”陛下想到了一個萬全的辦法,要趕緊回書房去擬旨,不等皇后行禮,他抬腳就離開了。
皇后看著皇帝的背影,側身看向柴壁君,柴壁君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君兒啊,如今,這件事情算是辦成了,只是以后的路還很長,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咱們柴家,要再出一位流著咱們柴家的血的陛下。”皇后眼神寒冷,更多的是不甘。她把自己的兒子培養的如此優秀,最后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她怎么可能會甘心?
容映走到宮門口的時候,眉頭一皺,又把剛才在殿里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一遍,總算是想到了一點眉目。
于是他轉身往陛下的書房走去,剛到門口就碰見了,從坤宮回來的陛下,不等陛下召見,容映就跪在了雪地里“陛下,兒臣有事啟奏。”
陛下皺了皺眉,此時的雪已經沒了半個鞋子,容映跪在雪地里,衣服,怕是片刻就會濕透,于是他開口說道“有什么事情起來再說。”
“不,父皇請聽兒子說完。”
“那你說吧。”陛下難得有的一點慈父心腸,也就煙消云散。
“父皇,敢問父皇,是不是要將柴俊主賜給兒臣為妻?”
“你怎么知道?不過也沒什么了,朕回來就是為了下旨,等著正月十六開朝以后,就發下去,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陛下自然就承認了這件事。
“兒臣愿意娶柴郡主,但是請父皇同意兒臣先聘其為側妃。”
“那可是柴家的女兒,柴家是有祖訓的,嫡出女子不得為妾。你這跟拒絕有什么區別?”陛下一聽,立刻生起氣來。
“陛下請聽兒子說完。兒臣的正妃還沒有過世滿一年,而且是因為替兒臣生育子女而亡,兒臣這么快就迎娶新妃,恐怕會落得天下人一句忘恩負義。還有就是,兒臣的正妃,出生江家,那是皇祖母的母家,而且頗得陛下重用,如今皇祖母病重,而成就急著新立正妃,還是有陛下您下旨親自賜婚的,難免江家的人不會亂想,是不是因為皇祖母要薨逝,您就不再重用江家了?江家是帶兵之人,統兵之人最怕軍心不穩。而且,自從兒臣的正妃去世以后,江家有意讓兒臣續娶正妃之妹為正妃,若此時在這個關鍵的地方,兒臣娶了別家的正妃,浙江家之心,定會有所紊亂。就算是江家對陛下您忠心耿耿,難保底下的人不會攛掇,這樣的話,事情只會更加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