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凜如今第一次光明正大拜訪初家,自然是給大伙兒留下了一個好印象,不過盡管是這個樣子,但是他依舊有些不放心。
脫離家族只是第一步,他其實根本原因就是想要擺脫那個充滿骯臟和陰謀的地方。
初月晨心里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她終究有些疑惑,這慕容凜什么時候就改了名字?而且還敢上門拜訪,難道他不知道如果家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這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糟糕嗎?
可是她心里又覺得有些矛盾,畢竟她也很想和慕容凜見上一面,如今雖然兩個人見面了,但終究還是瞞著家人的。
正在初月晨一時間想不開的時候,慕容凜突然間就開口說道:“夫人,今日容某唐突拜訪,準備也并非太過充足,但是在下對令千金的心是真的,希望夫人成全。”
他實在是有些著急,看著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婦人,慕容凜就會有一種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的沖動感,但他并不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相反的,他的頭腦非常聰明,這次拜訪的事情終究是他唐突了,而且還不得已地欺騙了初月晨的母親,他心里很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初夫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在看著他的時候,心中就總會有一種非常糾結的感覺。
她對于面前這位翩翩公子是很滿意的,而且看樣子,這公子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也很有些看法,就是不知道如果撮合了他們,到底是不是好事呢?
初月晨畢竟瞞著家人和他偷偷交往,所以很有些不放心。
于是,她就突然間大膽的對著初夫人說道:“娘親,孩兒想和凜公子單獨聊一會兒,您要不然就在這兒歇一下,就一小下子,好不好?”
初夫人此時正陷在那種獨特的感覺里,所以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突然間就笑著說道:“瞧你這話說的,孩子,如今你長大了,不管交什么樣的朋友,娘都不會阻攔,去吧!”
就這樣,初月晨直接就把慕容凜拉到了旁邊一棵樹下的小道旁,然后皺著眉頭說道:“慕容凜,你到底在搞什么?什么容有凜容公子,我之前還奇怪,我們家人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什么姓容的人,怎么你如今就改了名字呢?而且還改換了身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慕容凜聽完這話,又看著她如此焦急的臉龐,忍不住笑道:“其實這也正是我想告訴你的,月晨,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珍視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才會溫暖我的內心,讓我覺得自己的這顆心在跳動,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的美好是真實存在的,也只有你,才是這個世界上,令我最癡迷的女子。”
初月晨原本是想要詢問原因,沒想到居然聽到了這樣一番情話,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又覺得很開心。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聽過哪個男子能夠說出如此動人的情話,她心里總歸是喜歡的。
于是,她突然間就伸出手勾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帶著略有些輕薄的語氣說道:“那么,我們的凜公子,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可以說了嗎?”
慕容凜見狀,就直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說道:“其實月晨,我已經脫離了家族,如今的我,只是一個漂泊江湖的浪子,那個慕容家,我如今已經徹底擺脫了,你我之間,以后再也不會有來自于家族的阻礙了,而且我也早就已經決定,要隱居避世,只是不知道月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山中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嗎?”
這話簡直就是暴擊,初月晨根本就沒有想到,慕容凜居然會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甚至要脫離家族,雖然她心里是很震撼,但終究還是有些糾結。
她從小就沒有獨自飄蕩江湖的習慣,更何況一直以來都住在京城這天子腳下,日子也是過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讓她習慣江湖上刀光劍影的生活,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煩惱,這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初月晨一時間陷入了糾結之中,慕容凜對她的確是好的沒話兒說,可是她心中也是極為清楚的,慕容凜和自己一樣,從小就沒有為了生活而煩惱過,所以對于獨自討生活的經驗基本為零,她對于慕容凜,總是失望多過希望的。
慕容凜看她一直也沒有說話,心中突然間就有些沮喪,但還是盡量帶著平和的語氣說道:“月晨,其實你不需要為我難過,我如今脫離家族,只是做出了自己計劃中的一步,我們慕容家的確是一個大家族,但是那里面有著太多的彎彎繞繞和太多復雜的關系,甚至還有著太多太多的罪孽和邪惡,我如今徹底脫離了那些骯臟的人和事,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初月晨看著他那絲毫不后悔的樣子,就直接澆冷水,道:“慕容凜,你真的知道脫離家族之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嗎?如果我們真的隱居避世,你覺得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慕容凜自認為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如今面對著初月晨的質問,他突然間就有些懷疑自己了。
不過,好在他的性格也足夠堅定,所以雖然有著那么一時半刻的動搖,但總不會動搖了本心。
于是,他突然間就格外激動地拉著眼前人的手說道:“月晨,其實這就是我想要為你說的話,脫離了家族之后,我可能不會有來自于家族的任何幫助,可是這人世間的事情,從來都毫無定數,一直背靠著家族的蔭蔽,如果家族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反而如果我脫離了這個家族,自己去努力奮斗,說不定將來還會有另一番真正屬于我的天地,你知道嗎?我希望在那個真正屬于我的天地間,你能夠和我一同存在,一同見證那個真正屬于我們的時刻,不管什么柴米油鹽,也不管什么醬醋茶,我只知道,我這一生只希望有你的陪伴,也只想與你牽手共白頭,偕老度余生。”
說到這里的時候,初月晨的眼淚不自覺就流了出來,她是真的很感動,上天居然會派這樣一個好人來到她的身邊,她覺得慕容凜,實在是太好了。
于是,她也抬起頭來,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說道:“慕容凜,我也是,我也是只愿與你牽手共白頭,偕老度余生。”
“牽手共白頭,偕老度余生!”
兩個人一同說著話,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
直到初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催,他們兩個人才連忙擦了把臉,然后回去了。
來到初夫人身邊的時候,初月晨看到她的父親和兩位哥哥已經回來了,正在和母親說話,彼此還笑盈盈的樣子,似乎是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心中原本就有些膽怯,所以一時間就有些糾結,不打算走上前去,甚至還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逃離現場。
可是慕容凜終究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永遠都不要有僥幸的心理,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逃避終究不是解決之道。
慕容凜之前因為兩個人感情的事情就已經考慮了許多突發狀況,所以他目前還算鎮靜,只要身份不被拆穿,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里之后,他就直接不卑不亢地拉著初月晨的手,一同走到了初月晨的父母兄弟面前。
他看著他們,行了一個很大的禮,這才開口道:“容有凜見過各位長輩,見過兩位兄弟。”
這話音剛落,初遠和初云就直接帶著驚詫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慕容凜到底是在搞什么,居然還換了一個名字來上門拜訪,而且看著他們母親這個樣子,似乎是對這個人還比較滿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這兄弟倆直接就困惑了起來,而初老爺的情況也并沒有多好,他從來都不喜歡陌生人來到家中拜訪,而且這個人長得也實在太像之前見過的那個慕容家的公子,這讓他一下子心中就沒了好感。
不過,他或許是萬萬都不會想到,站在面前的人,就是之前他見過的那位慕容家的公子,不過人家也只是換了個名字,換了個身份,所以他心中才會如此迷惑。
好在他們幾個人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震驚,再怎么波濤洶涌,表面上也終究只是平靜無波。
初夫人看著這場面實在是有些尷尬,于是就連忙說道:“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阿遠,阿云,其實這位容公子是你們妹妹的好朋友,說是之前見過,早就應該來家里拜訪,但是卻一直都不得空,所以直到今天才來。”
頓了頓,她突然間就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衣袖,然后帶著略微不滿的語氣說道:“老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女兒的朋友來拜訪,你居然還一聲不吭的,這樣豈不是太過失禮了嗎?”
聽了這樣的提醒,初老爺才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容公子啊,失敬失敬,不過容公子的相貌和氣質,在下總覺得特別熟悉,不知道容公子可否見過老夫?”
慕容凜聽到這句話,內心突然間就震驚了起來,他之前的確是見過初月晨的父親,但是沒想到如今改換了身份,這人居然還能夠憑著容貌和氣質認出來,他心里突然間就很擔憂,不知道能不能騙過這個人。
不過,他的擔憂顯然是已經晚了。
只見初遠突然間就說道:“我的娘親啊,這哪里是什么容公子,這明明就是慕容凜,當初在陛下舉辦的宮宴上,兒子和父親都是見過他的,怎么如今就成了容公子了?”
慕容凜原本還在想著該怎么把這個謊圓下去,畢竟他雖然改換了名字,但是京城人的習氣,終究是改不掉的。
沒想到初遠居然直接就把真相戳破了。
他心中突然間就覺得很惱火,總感覺自己在莫名其妙之間,就已經成了一個獨舞的小丑,根本就沒有人附和,更沒有人鼓掌。
初月晨看著這情況,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兒,于是就連忙說道:“爹爹,娘親,女兒實在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們的,只是凜公子如今已經脫離了慕容家族,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所以才敢來家中拜訪,女兒希望你們真心的接納他。”
初老爺正是一股氣沉在心里,沒想到突然間聽到了這話,一時間就直接怒氣沖沖地說道:“月晨,你真的以為慕容家都是什么好人嗎?我看這個慕容凜,擺脫家族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居然和這樣的人交往,難道就真的那么在意嗎?”
初遠聽了這話,也連忙規勸道:“是啊妹妹,慕容凜再怎么說也是慕容家的人,而且哥哥聽說他和慕容家主之間的關系最是要好,哥哥實在是害怕你被他利用,所以聽話,不要再和這樣的人交往了,好嗎?”
看著家人這樣的反應,初月晨帶著求助的眼神看著她的母親。
可是,很意外的,初夫人平日里最是疼愛這個小女兒,沒想到如今出現了這個事情,她居然根本就不愿意幫著說話。
初月晨突然間就覺得這情景真的好諷刺,世界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呢?
她那么想要緩和慕容凜和自己家人之間的關系,甚至一直以來為此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得到的卻是他們的反對呢?
越想心中就越覺得委屈,初月晨突然間就帶著哭腔說道:“爹爹,娘親,你們平日里都說女兒最是懂事,可是女兒如今只是想和慕容凜交往,他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為什么你們容不下他?為什么你們大家不能做好好地相處在一起呢?”
慕容凜看著她為了自己而和自己的家人反駁,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實在是看不下去,他突然間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連續磕了十個響頭,才開口說道:“初老爺,初夫人,小生對于令千金從來都是真心的,雖然在下是慕容家的人,可是早已于幾日之前脫離了家族,如今不過是一個無牽無掛的江湖人士,而且小生從此不叫慕容凜,只叫容有凜,難道這樣子,你們還容不得在下與令千金交往嗎?”
初老爺只覺得這個人好傻,可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讓女兒以這樣的人在一起,所以心中一時間很是煩躁,自然也就不可能給出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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