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自從把皇帝害死篡位之后,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著一個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何星遙在知道他篡位之后,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但還是有些義憤填膺,皇位的空子竟然讓一個亂臣賊子鉆了,甚至還堂而皇之地當起了這所謂的天下之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兒。
初遠最近因為妹妹的事情忙碌了許多,所以很少有時間和何星遙相聚。
趁著那天知道了京城內部的情況,初遠打算和何星遙好好聚一聚,順便也增進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他和燕云湛難得一同知道了京城的事情,所以就一起回去稟告給何星遙,自然而然的,他們兩個人之間身為競爭對手,也就經常是暗流涌動,面和心不和。
說起來這事情倒也不算奇怪,只是在回去的途中,燕云湛看著初遠陰陽怪氣地說道:“初遠,你真的是躲了個干凈,怎么如今才想起來稟告大王嗎?”
初遠聽著這話兒,心中倒是有些不屑,但卻沒有當面表現出來,反而諷刺道:“燕先生不也是如此嗎?怎么,你可以這樣子,我就不可以嗎?”
燕云湛沒想到他會反將自己一軍,一時間心中有些憤怒,于是便毫不留情地說道:“初遠,你是個什么人?竟然還在我這里說這些話,不過是個和敵人勾結的敗類,哼,大王相信你倒真是瞎了眼了。”
初遠也不甘示弱地回懟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兩個人邊走邊吵,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回去了,而且還一同去了議事大廳。
何星遙當時根本沒在,反而是何慕枝因為聽了姐姐的吩咐,所以在大廳里面發呆想事情。
當時初遠他們剛開門走進去,就打算喊人,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會是何慕枝,他們兩個人瞬間沉默了。
好在他們并沒有做出什么過多失禮的舉動,一看到是大王的妹妹,就連忙行禮了。
何慕枝并沒有抬頭,只是看著他們,心不在焉地說道:“燕先生,你們今日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兒嗎?”
燕云湛聽了這話,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初遠也幾乎一下子愣住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何慕枝居然會問出這句話,而更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這么巧。
一時之間,他們兩個人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何慕枝,兩個人的心情都格外煩躁,連帶著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無奈。
何慕枝倒沒有過多計較,看他們一直在發呆的樣子有些好笑,于是就掩嘴笑著說道:“怎么,你們兩個人怎么都啞巴了?沒什么事的話就先走吧,我倒是有事情要辦,你們暫時就不要過來煩我了!”
竟然開始下逐客令了。
燕云湛一時間有些吃驚,但他又覺得這件事情何慕枝早晚都是會知道的,就算是瞞得了一時,也終究瞞不了一世,倒不如把事情直接說出來,就算是暫時心情煩躁,接受不了,甚至格外難過,但是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或許等時間長了,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會變成傷疤,會隨著時間而慢慢痊愈吧!
就在他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初遠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帶著略有些受傷的眼神看著何慕枝,過了許久才猶豫著說道:“慕枝,其實這也不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情,只不過這件事情是關于京城局勢的。”
聽了這話,何慕枝的心中更是升起了想要知道這事情的想法,于是就不管不顧地說道:“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局勢又是怎樣的?你們既然來到這里,我想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不過我姐姐要我在這里等著她,你們如果想要和她說,那就也在這里等著吧!”
她說出這些話,也只是想留住這兩個人,畢竟京城的局勢關乎到他們每一個人的生死,所以她不敢馬虎,更不敢敷衍,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她一定要等著自己的姐姐過來。
燕云湛和初遠聽了她剛才說的話,兩個人的心中雖然依舊有些猶豫,好歹沒有說什么別的。
過了不多久,何星遙就已經出現在了這里,她剛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身邊的這三個人。
于是,她就頗有些意外地開口說道:“喲,云湛,你們怎么來了?慕枝,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何慕枝聽到姐姐問話,就連忙走過去說道:“姐姐,其實是關乎京城局勢的事情,我覺得他們兩個人要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而且這事情實在是太重要,所以我就想讓他們在這里等著,當面和你說,這樣子,大家也好想辦法解決問題。”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何星遙的心中一時間有些欣慰,她的妹妹,如今果然是比從前懂事了許多,和從前相比也更加顯得有智慧了。
初遠一看到何星遙,那雙眼睛就直直地盯著她,甚至連一絲細節都不能放過。
還是燕云湛,他看到何星遙就連忙稟告道:“大王,京城局勢已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殺千刀的慕容寒,果然是個叛臣賊子,干掉了皇帝而自己當王,可見他的野心不小,這下子雙方對峙就真的變成了雙方首領的對峙,不知道大王怎么看待?”
何星遙的表情一時間顯得有些凝重,但她還是笑著說道:“這倒也沒事兒,反正皇帝死了就死了,他又不是好人,我也沒有必要去可憐他,只是可惜了這天下的百姓,要尊奉一個叛臣賊子為這天下之主,甚至還不能夠反抗,這簡直就是荒謬至極,可是如今陛下死了,本王只能夠前去討伐,那慕容寒曾經還是一個小小家主的時候,就對人的生命那般漠視,若他真的成為了這天下之主,得到了萬民的承認,那么到時候,這天下肯定會陷入水火之中,我們所做的一切,可就真的會化為泡影,變成泡沫,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他的勢力的鞏固而土崩瓦解。”
說到這里的時候,何慕枝也是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姐姐,錢仙兒當初就是一個例子,慕容寒點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夠下手,可見他根本就不是做這天下之主的料,根本就是欺世盜名的大叛賊,我們應該去討伐他,為這天下正名,為老百姓撐腰。”
初遠覺得她們姐妹兩個人說的實在有些太想當然了,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實際上,又有誰愿意那么做呢?且不說這天下的諸侯,又有多少人是愿意承認的呢?
他看著何星遙姐妹兩個人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實則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支持的想法,反而有些無奈地覺得事情如今都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是再怎么討伐,也終究不過是再多一個亂臣賊子罷了。
初遠心中這樣想著,但當他看到何星遙那堅定的眼神的時候,那種想法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何星遙可是個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又是先帝的血脈,有繼承帝位的天然優勢,縱然是先帝沒有承認,可是這天下百姓多少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相對來說,慕容寒就是真正的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而何星遙就是正義的討伐一方。
想到這里之后,初遠就突然間戴著格外嚴肅的眼神看著何星遙,許久才開口說道:“大王,您這話說得雖然不錯,可是咱們和那慕容寒終究是不同的,人家在朝堂縱橫多少年?又拉攏了多少王公大臣相隨?咱們終究是不能夠輕易撼動的。”
燕云湛不太同意他的想法,于是就挑眉說道:“初遠,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螞蟻搬泰山,雞蛋碰石頭,總有一方是要受到傷害的,就算是飛蛾撲火,我們雖然不能夠讓他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慢慢的,總會讓他崩潰。”
這話剛一說完,初遠就直接反駁道:“燕云湛,你的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可是這需要多少時間呢?你有沒有想過大王真正的實力和對方又相差多少呢?縱然是有老百姓的輿論支持,可是我們真的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勝算嗎?”
何星遙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居然開始吵了起來,心中一時間也覺得格外煩躁,便不想和他們交流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男人之間也會如此嘴碎,甚至謹慎到毫無魄力,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這里之后,何星遙就直接甩了甩手,說道:“你們兩個人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本王真的要被你們吵得暈過去了,要說事情呢就好好說,不要吵來吵去。”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本王看你們兩個人如此有力氣,倒不如都去外面幫老百姓蓋房子,讓他們不必住著那些破舊的茅草屋,同時再去前頭巡查,短時間內就不要再進來了。”
這話剛一說完,初遠和燕云湛都覺得有些不甘心,但是如今何星遙才是那個大王,所以就算是他們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終究不能夠當面反駁,還是要乖乖聽話去做事。
不過在走在外面的路上,初遠對燕云湛恨得咬牙切齒,他覺得這都是因為燕云湛,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苦兮兮地出來。
想到這里之后,他直接就趁著沒人看見,踢了燕云湛一腳。
燕云湛感覺到疼痛,于是就直接“啊”了一聲,這才皺著眉頭,對著他說道:“初遠,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大王讓咱們出來幫助老百姓蓋房子,怎么你就如此看不起我嗎?”
初遠總是有些耍小性子,看到他居然如此吼自己,一時間有些蒙了,便也大聲喝道:“燕云湛,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大王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怎么可以和我相比呢?這件事情都是因為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會出來受這種罪呢?”
聽到這些話,燕云湛徹底驚呆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初遠居然會說出這些話,幫助老百姓蓋房子,這是受罪嗎?一個人,一個什么樣的人,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呢?
他簡直就不敢相信,從前一直以為初遠是一股清流,是真正值得交往的朋友,沒想到居然也如此看不起老百姓。
燕云湛的心里有些失望,也不想和他計較,于是就什么話都不說了。
倒是初遠,他在說出剛才的那番話時,心中其實是有些后悔的,畢竟剛開始不過是一時的脫口而出,隨口說說罷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想著想著,猛然間偏過頭來,就看到了眼前人那委屈的面容,心中一時間,也有些動容了。
“燕云湛,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說話口不擇言,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跟我作對了?大王都很討厭我們兩個人之間吵架,你竟然還要觸她的眉頭,這簡直就是找死啊!”
燕云湛沒有計較,只是看他說話的態度有些誠懇,于是就拉下面子,說道:“初遠,其實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的,可是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更何況咱們這邊可是沒有什么諸侯王的支持,大王不管做什么決定都要慎之又慎,只不過被那無道昏君篡位,咱們若真的無動于衷,那就真的是愧對這天下的百姓了,大王自從豎起討伐以來,對老百姓從來都是格外友好的,你以后千萬不要說那些得罪人的話了,要不然早晚會失了大王的心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初遠一時間覺得有些扎心,他甚至在無形中以為燕云湛這是在諷刺自己,不得民心,更不得大王之心。
他有心反駁,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畢竟何星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和他好好相處,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果然是有了一些改變的。
越想心中就越覺得悲涼,他這次借著稟告京城局勢的事情,原想著和何星遙好好拉近一下關系,同時也增進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但沒想到這事情卻終究還是被攪黃了,還是被一場可無可有的吵架攪黃的,這讓他又如何不憤怒呢?
只是,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憤怒不起來。
初遠有些落寞地說道:“云湛,其實這一路走來,我們兩個人之間雖時常針鋒相對,可也總是好朋友的,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夠得到大王的心呢?”
聽到了這樣的詢問,燕云湛的心里也覺得格外悲涼,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初遠有一天居然會為了大王的事情請教自己。
他怎么可能會知道呢?
“我不知道,只是初遠,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你用心對待,總會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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