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起相思

第三百二十七章:登基前的準備

姐妹倆如今比平常好了許多,何慕枝也不會再心心念念地都是慕容寒了,何星遙覺得這真是一個好兆頭,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妹妹一定會恢復往日的活潑,會像從前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

慕容寒如今早就已經成為了階下之囚,對于處置他這件事情,何星遙倒是沒有多么急切,她只是覺得這事情不應該這般倉促,慕容寒背后的那些支持他的人,才更應該引起警惕。

那天,何慕枝親自去找了她姐姐,同時又帶了一些東西。

當時的何星遙根本就不知道妹妹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不過看著臉上露出的小女兒形態,她又覺得這樣的感覺是久違的美好。

果然,不過片刻的時間,何慕枝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順便還有些嚴肅地說道:“姐姐,妹妹,前幾天又去看了慕容寒,他們慕容家,不知道姐姐是要打算怎么處置呢?”

何星遙笑了笑,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我沒想到你居然還關心起亂臣賊子的家人了,怎么,慕枝,你是不是還對那個人舊情難忘?”

這話音剛落,何慕枝就連忙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我只是覺得慕容寒罪有應得,可是他的那些家人未必參與到這些骯臟的事情里,我只是想請姐姐不要牽涉無辜,不要讓天下人心寒,他們都是無辜的,如果姐姐真的要處置了他們,那么這天下百姓,或許都會對姐姐寒心。”

何星遙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話,以她的聰明才智,很快就會看到問題的癥結所在。

只是,縱然慕容家只有慕容寒是罪有應得,可是他們是一個家族,都是一體的,更何況慕容家從前一直都支持先帝,后來又都在支持慕容寒,這件事情總是有些棘手的。

何星遙覺得對于慕容家其他人的事情,總是有些放不下,慕容寒已經是一個千古罪人了,可是其他的慕容家的人,說無辜倒也真不算無辜,畢竟那些人也算得上是助紂為虐了,她覺得對于這些人的懲罰,不能夠太輕,也不能夠太重,反正不管怎樣做,都是不討好的。

她越想就越覺得這件事情怎么會這般棘手呢?

何慕枝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心里在想些什么,她還打算繼續為慕容家的其他人求情,可是何星遙卻是擺了擺手,讓她趕快離開了。

她心中有些沮喪,不明白姐姐為什么要懲罰那些無辜之人,可是她又很能夠理解,畢竟古來帝王,最忌諱前朝王室,更何況慕容家族,就算不是前朝王室,但是也終究是助紂為虐之輩,對百姓從來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何星遙看著妹妹離去的身影,她先前還以為自己的妹妹應該是開了竅兒,不會再胳膊肘往外拐,可是如今看來,何慕枝恐怕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剛才的那些話,很明顯根本就不是出自何慕枝之口,可是到底會是什么人啊?會是什么人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利用自己的妹妹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初月晨突然間就帶著一大堆的禮物來到了這宮殿里。

只見初月晨一看到何星遙,就連忙下跪說道:“陛下,臣懇請陛下饒恕家夫,阿凜他早就已經脫離了慕容家族,如今不過是個江湖浪子,我們夫妻二人一定不會給陛下添亂。”

何星遙一時間開始扶額,她不知道這初月晨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些個混賬話,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處置慕容凜,縱然這人先前是慕容家族的人,可是就像是初月晨說的那樣,他早就已經脫離了家族,不管怎樣的懲罰,都不會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里之后,何星遙就連忙走過去,把人扶起來,然后才搖著頭說道:“月晨,你還真是聽風就是雨啊!”

初月晨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樣的反應,突然間就疑惑地說道:“怎么了?陛下,您怎么說在下聽風就是雨呢?”

何星遙笑了笑,說道:“可不就是嘛,朕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處置你家的凜公子,再說了,他早早脫離了家族,也沒有助紂為虐,我又何必非要徒增仇恨呢?你就放心好了,你們夫妻二人,一個早就已經脫離了家族,一個是我最好的好朋友,朕無論如何都不舍得讓你們兩個人難堪,你們啊,還是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說到這里的時候,初月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過她卻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么。

一直以來,最為相信,互相扶持的好朋友,她居然會不信任何星遙,這怎么可能呢?

她們之間的友誼從來都是堅不可摧,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彼此之間沒有了絕對的信任呢?

打探清楚了事情,初月晨的心中頓時覺得格外愧疚,于是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星遙,對不起啊,我真的是,我們之間這么好的友誼,我居然以為,以為阿凜會有危險,以為你會傷害他,這都是我多疑了,對不起啊!”

何星遙笑了笑,說道:“月晨,我知道關乎這件事情,你心里肯定是無法平靜的,我不怪你,真的!”

聽著這些話,初月晨越發無地自容了。

何星遙對此事倒沒有什么特別的疑慮,只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一個推手,不知道那個背后之人到底是誰呢?

她心中一時間想不出個答案,于是心情就越發煩躁了,好在初月晨慣會察言觀色,所以在她煩惱之前就已經很快開溜了。

何星遙一個人在那大殿上思考著這所有的事情,明明如今已經干掉了所有的競爭者,可是她的心里卻始終沒有那種身居高位的歡喜和萬人之上,睥睨天下的豪放之感。

就在這時候,初遠和燕云湛一同走了過來,他們如今已經分別領了左右侍衛首領之職,暫時保護這宮里的安全。

只見燕云湛剛一看到她,就連忙下跪行禮道:“大王,您讓外放的宮女和那些太監們的去處已經安排妥當,不過這樣一來,這宮里的人就少了大半兒,不知道大王接下來該如何安排?是要重新征召宮女和太監進宮,還是就此罷手?”

何星遙沒有想到他連這件小事也要煩自己,不過這樣也好,證明了這個人的忠心和可靠。

想到這里之后,她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只是依舊帶著平和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再征召民間女子和那些自愿當太監的男子進宮,這總歸是造孽的,朕覺得這宮里的人從此以后雖然少了些,但是是非也會越來越少,也不會有太多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這正是一個好兆頭。”

說到這里的時候,燕云湛贊許地點了點頭,他覺得何星遙這一路走來改變了許多,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蒲女丫鬟,也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們每個人都是要過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應該總是在那皇宮里陷入在無邊的黑暗和陰謀之中。

初遠看了燕云湛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大王,臣沒有別的事情要說,不過臣對于大王,實在是想念得緊,所以,所以,所以還請大王……”

何星遙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并不是一個陷于兒女情長的女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可是初遠所要追求的,似乎就是一個人生之所愛。

她看著他,又猛然想起了那日初夫人說的那些話,又回想起了當初自己的那些個保證。

何星遙有些心虛,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一個人的心之所向,一個人的心之所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控制的。

當著燕云湛的面兒,何星遙和初遠在這里如此曖昧,他一時間覺得有些難堪,同時心里也覺得格外痛苦。

他趁機退下,這偌大的宮殿之中,只剩下何星遙和初遠兩個人。

有時候時機總是正好,初遠看著沒有人在這里了,他才慢慢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然后一下子挪到了距離何星遙一尺之處。

他呼吸急促地看著她,面上看起來倒是平靜,但其實他的心里,卻早就已經格外緊張,忐忑不安了。

何星遙察覺到了這距離的危險之處,于是就連忙向后退了三步,這才略有些緊張地看著他,開口說道:“初,初遠,你不要這樣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初遠聽了這話,突然間就歪頭說道:“我自然是有事情要說咯,只是大王,您這臉怎么紅了?還有這耳朵,怎么也變得這般紅啊?”

何星遙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她挑眉道:“初遠,你要有事情的話就趕快說,朕,朕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你要不然就趕快說啊,要是不說的話,朕,朕可是要離開的。”

何星遙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倒是初遠,看起來依舊不慌不忙,難得的閑情逸致。

就這兩個人想要繼續攀談的時候,一直以來幫助何星遙統籌大局的何慕枝,正好推門走了進來。

只見她剛走進來,就直接行禮道:“大王,祭司如今已經算好了日子,登基大典在半個月之后舉行,所以這些日子里,大王可以好好熟悉一下這宮中的各項事宜。”

何星遙看著自己的妹妹,如今難得板正起來,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兒。

初遠正在想著那些旖旎之事,沒想到卻突然間被何慕枝的到來而被迫打斷,心中正是懊惱的時刻,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向誰撒氣了。

何慕枝一看到是初遠,倒是難得高興起來,甚至還半開玩笑地說道:“喲,這不是初遠大哥嗎?你怎么也在這里?我還以為姐姐不會再見你了呢!”

這話音剛落,何星遙就直接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你這丫頭鬼靈精怪的,倒是什么話都敢說,就不怕本王責罰你嗎?”

何慕枝看自己的姐姐一說出這話兒,就知道姐姐定然是不舍得責罰自己的。

想到這里之后,她也就開始沒大沒小地說道:“姐姐,你不要用這些話來嚇唬我,本來就是嘛,之前你們兩個人一直都在鬧別扭,我還以為你們彼此都分開了,沒有聯系了,沒想到如今猛然看到,我也是覺得吃驚才這么說的,要不然,要不然你也可以說說我的事情啊!”

何星遙搖了搖頭,說道:“你呀你,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慕枝,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就先走吧!”

初遠看著何慕枝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里覺得有些難過。

何星遙看他似乎是有些不太開心,于是就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初遠,你不要介意,我妹妹平日里就是這樣心直口快,她說話常常都是隨口而出,所以你沒有必要放在心上的。”

初遠笑了笑,說道:“其實你就是不這樣說我也知道,只是星遙,半個月之后你就要登基了,也許我是時候離開了,本就打擾你良多,就像是我娘說的那樣,到時候你擁有天下,富有四海,而我不過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也許我們之間本就不應該有這么多的交集。”

他也是剛才聽了何慕枝說的那件事情,譚猛然間想起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變得這般遙遠,這般遙不可及。

何星遙并沒有想過他心里會這樣想,只是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滴血,心痛到無以復加,就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劃著,那疼痛感,格外真實而又令人難過。

過了許久,她才像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緒,直接就走上前去,對著眼前人說道:“初遠,你竟然要說這些話,難道你不知曉,不知曉我對你的心意嗎?是,當初你娘親說的話都是對的,可是那又如何?我那么愛你,我是一個女孩子,我愿意背負著一切,所有的壓力我都愿意自己來扛,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現在卻要退縮了?還是說從一開始,你我之間,就只是一場玩笑?”

初遠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很深刻,可是他沒有辦法,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那樣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何星遙獨自坐在宮殿的地上,一個人望著宮殿上空。

登基前的準備,她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唯獨初遠,終究還是成為了一個變數,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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