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湛那天遇見了何慕枝,他覺得很有趣,但是又回想起那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情形,實在是有些不妙。
于是,他就打算去找何星遙,順便把這件事情說一下。
不過有時候事情總是很湊巧,何星遙當時正在接見海外的一支商隊,這支商隊的主人是一個妙齡的少女,生得金發碧眼,曼妙多姿。
那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迷人的風情,簡直媚眼如絲,讓人一看就如同勾魂攝魄,整個人都會被吸引了。
任是何星遙這種不動如山的性格,也差點兒被其勾引。
只見那女子行著海外的禮節,對著何星遙問好,然后用著蹩腳的漢話,說著帶有海外口音的漢話兒,聽起來雖然別扭,但是卻意外的好聽。
何星遙笑了笑,然后走下臺階,對著那女子說道:“平身吧!”
說完以后,她就繼續說道:“原來是西源國主的女兒,沒想到你們小小的西源國,竟然也是如此的鐘靈毓秀。”
那女子也笑了笑說道:“皇上客氣了,貴邦的百姓生活和樂,安居樂業,小女子甚是欽佩。”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客套了一會兒,然后就開始了正常的流程。
燕云湛當時也是正好兒,就那樣冒冒失失地沖到了殿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沒了什么事情。
他呆滯了許久,一直都在看著面前這個外邦女子,那是真正的媚眼如絲,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萬種風情,簡直讓人沉醉。
何星遙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間就闖到了這里,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陰沉起來,然后就開口說道:“云湛,你有什么事情嗎?”
燕云湛看了那女孩兒一會兒,才開口道:“皇上,這位是?”
何星遙笑了笑,這才對著他介紹道:“這位是西源的使者,是這支商隊的主人。”
聽了這話,燕云湛的表情瞬間就嚴肅了起來。
他和那西源使者都互相行了一禮,之后那女子就問道:“不過這位是您的什么人啊?”
何星遙看那女子的眼神格外明媚,于是就開玩笑地說道:“你說這位啊,可不是我的什么人,這位可是我們這里最博學多才,瀟灑俊逸的男子,是很多女孩兒的夢中情人呢!”
這話剛一說完,那女子就撇了撇嘴,說道:“我們西源也是人杰地靈,不瞞貴國大王說,在下其實也是我們那里的女神級別的人物。”
何星遙看那女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倒是得意的很,一時間計上心頭,于是就開口道:“西源公主,看你這么上心的樣子,不如朕今日就做主,給你們賜婚成親,怎么樣?”
平地一聲驚雷起。
這話剛一說完,西源公主和燕云湛就連連搖頭否認。
燕云湛帶著疑惑不解的語氣說道:“皇上,您萬萬不可做這個決定,要不然這天下的事情,就真的有可能變得格外荒唐,更何況微臣和公主殿下也實在不怎么相配,您的這個決定也實在不怎么好啊!”
這話剛一說完,何星遙就直接笑了笑,說道:“其實這個事情完全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也不過是湊巧,云湛,我們之間是一路過來的友誼,我向來是了解你的,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真的需要找一個人溫暖你的心,你們兩個人真的是很相配啊,云湛,我這是真的為你好。”
這話剛一說完,燕云湛就直接委屈地掉眼淚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一個人,打著為自己好的旗號,做出如此傷害自己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接受呢?可是那個人是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人,是他心中最為重要的女子,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傷害她,可是偏偏卻是那個人,總讓他如此為難。
西源公主也開始尋找借口,甚至還把西源王抬了出來,對著何星遙行禮說道:“皇上,您這個決定真的很不妥當,在下并不是你們這里的人,你們根本就不能夠決定在下的婚事,更何況本公主的父王如果在這里,定不會同意你說的話。”
何星遙看這公主倒是很有膽色的樣子,面對著自己也絲毫不膽怯,一時間就心生歡喜,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人。
于是,她裝作玩味兒地說道:“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那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興趣與朕做好朋友?朕可是很好說話的。”
那公主暗自思索了一會兒,卻始終得不出來一個答案,畢竟她對于這里的人來說,不過是一個外邦人士,對這里的風土人情也根本毫不熟悉,所以根本就談不上什么好朋友。
她原本就沒有想過和這里的人結交,可是偏偏有時候事情總是這樣湊巧,這個女皇帝看起來很睿智的樣子,還有那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間,都是睿智而得當的。
西源公主對何星遙其實是很有感覺的,但是她心里很忐忑,畢竟她從來沒有和西源以外的人交過朋友,所以心中總是很忐忑的。
好在何星遙堅持,繼續不懈地努力說道:“公主殿下遠來是客,原本想著讓云湛與公主結一段善緣,沒想到公主不愿意,那就讓朕親自與公主結一段緣分,不知道公主可否愿意?”
西源公主原本是想要說不愿意的,可是她最近又聽說了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大事,而且她的父王也叮囑過她,去到外邦無論如何不能夠惹事生非,畢竟商隊能夠走到哪里全憑緣分。
她還是看了何星遙一眼,略帶猶豫地說道:“皇上,您為什么這么希望日本公主交朋友?”
何星遙笑了笑,就對著她直言不諱地說道:“朕對于公主殿下是真心的疼愛和喜歡,所以就想要和公主交朋友,再說了,我們如果成為了朋友,對你的商隊也是有很大的幫助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西源公主想了好一會兒之后,就豪爽地笑了笑,說道:“皇上還真是心大,不過本公主喜歡,對了,既然我們如今已經是好朋友了,那么以后你就叫我愿頡好了。”
何星遙嘗試著喊道:“愿頡。”
西源公主點了點頭,答道:“是我,以后你就這樣叫我,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真的特別有感覺。”
就這樣,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幾乎是完全把燕云湛忽略了。
不過燕云湛倒也不惱,只是看著何星遙和西源公主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
等西源公主的一行人住進了,安排好的客棧之后,何星遙就非常嚴肅地對著燕云湛說道:“燕云湛,你剛才的表現實在不怎么好,朕原本以為你會為了大局考慮,沒想到你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這話剛一說完,燕云湛突然間就笑了,他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凄涼,只是那眼睛里泛著淚花,看起來有些可憐。
何星遙看不得他這般可憐的樣子,于是就直接說道:“云湛,把你的眼淚擦擦,我剛才說話也并沒有很重,只是你不用給我老是擺出這種可憐的樣子,身為朕的臣子,你本來就應該為了大局著想。”
燕云湛沒有想到,何星遙口口聲聲說著是為了自己著想,可是實際上,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扎著他的心,讓他感覺格外痛苦。
沒辦法,在這種極度悲傷的情形之下,燕云湛只能眼含淚花地說道:“何星遙,原來你真的變了,我原本以為是因為你的格局變得高了,所以才會有了架子,有了威嚴,有了你從前所沒有的特質,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你果然比從前相差太多。”
何星遙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是要這個樣子。
她心中又何嘗不覺得委屈?可是有時候,不是只有表現出來,不是只有表面上看起來楚楚可憐才是真正的可憐和可悲,那根本就是一種虛假的博取憐憫的方式。
何星遙根本就不屑那樣做。
她實在是不想說什么了,只能夠暫時離開。
過了幾天之后,她去了安排好的客棧中去見了西源公主,也就是那位名叫愿頡的小姑娘。
愿頡的容顏本就傾國傾城,每一次出行都會引起很大的轟動。
何星遙對此也極為煩惱,所以每次兩個人相聚出去散心的時候,她都會讓愿頡盡量打扮的普通一些,不要老是那么惹眼兒。
那天,兩個人一同穿著外邦人的服飾,去了一家胡館欣賞胡姬的歌舞,這胡館其實也就是舞坊,里面最出名的就是那些胡姬的舞蹈,還有各種胡樂。
剛走到那胡館門口,舞坊的主人佩娘就扭著腰,拿著扇子走了過來,看起來倒也風情萬種,只是那模樣,實在算不上清秀,所以倒是看著有些別扭的很。
只見那佩娘一看到是兩位俊秀的后生小郎君,而且還穿著胡人的衣服,就以為這兩個人和他們是一樣的,都是從外幫來這里謀生的生意人。
于是,她非常客氣地走過去,笑著說道:“兩位郎官,請里面走,我們這里可是有最出名的胡舞,不知你們可有興趣一觀?”
何星遙笑得豪邁,直接就開口說道:“在下自然是有興趣的,對了,在下的這位小兄弟,對于胡舞頗有些研究,不如就讓他去看看,順便也幫忙指導一下你們這里的舞蹈,如何?”
這話音剛落,那佩娘和愿頡就都瞪大了眼睛,兩個人似乎是都不相信,彼此之間都頗為懷疑。
好在何星遙及時拉住了愿頡的手,于是就直接說道:“愿頡,你之前也同我說過的,你說舞蹈之美,在于內心的美好,還有形體的動作等等各種方面,難道你忘了嗎?我真的很欣賞你,這次帶你來這里,也是想讓你看看,我們這邊的胡舞,和你們那里有什么不同。”
沒辦法,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愿頡也就沒有辦法說什么了。
就這樣,兩個人跟著佩娘一同去了舞坊內,然后找了一個絕佳的好位置坐了下來,一人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欣賞著那臺上的舞蹈,看起來美輪美奐,愜意之至,簡直讓人樂不思蜀。
愿頡看了一會兒,就走過去忍不住一一幫那些胡姬改善了一下動作,順便還把自己平日練舞的一些技巧分享給了她們。
那些人都很感謝她,當然,面對著另外一位“小郎君”,她們自然也是極盡諂媚之能,做力所能及的齷齪事情。
不過何星遙怎么可能會給那些人機會呢?她自己都還是一個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叫其他的女子來服侍自己,更何況這些人還是這胡館之中的人。
她給那些人指正了問題之后,那些女子都非常感謝她,同時又看著她的容顏實在是有些雌雄莫辨,于是就有人提議了。
只見其中一位看起來有些年輕的小姑娘,直接就口無遮攔地看著她說道:“愿公子,您既然能夠為我們指出那么多的缺點,倒不如你也換上我們的衣服,然后在臺上大放光彩,怎么樣?”
這個提議剛一說出來,就有很多人都變得興奮了起來,他們看著倒是老實,不過關鍵的時刻,卻還是有些用處的。
那些人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一大堆的話兒,每個人都在陳述這個提議的好處,可是愿頡卻根本不為所動,她只是轉過身去,帶著略有些沉重的眼神看著何星遙,心中似乎有了另外的新的看法。
何星遙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是愿頡獨自在無人發現之處,默默關注著她,只要一想到能夠讓這個人注意到自己,然后達成心愿,愿頡就會覺得自己是真正的無所謂,只要所有的人好好的,這一切就不算沒有了真正的意義,這所有的一切就總算是沒有白費。
她看著何星遙,卻沒有辦法,只能夠對著身后的一個女子開口道:“算了,看你們這般興奮的樣子,如果我真的拒絕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我叫愿頡,愿君多采頡的頡,所以你們以后也可以叫我愿頡。”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可是愿頡的心里,卻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
她最終還是拗不過那些女子的甜言蜜語和各種分析,只能夠穿上了胡姬的衣服,在那舞臺上果然大放光彩。
何星遙看著那臺上的舞蹈怎么就不一樣了呢?甚至還越看越眼熟,難道這臺上的人是自己熟悉得人嗎?
她一想到這里,心中就頓時有了各種非常不好的猜測,可是偏偏每一種猜測都不靠譜兒,她這能夠把那些荒誕不稽的猜測隱藏在心里最深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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