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煙籠月
炎辰見狀,急忙擺手制止,「賠罪就不用了,還請姑娘趕緊離開。」
他好不容易有機會跟貝雨田單獨吃飯,就這樣被她攪和了。
炎辰心中說不出的憋屈。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諸多不悅。
不想,這位穆小姐不但沒有離開,反倒又往房間里走了兩步,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炎辰,巧笑倩兮,「莫非公子覺得我這賠罪的心意不誠?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的府邸在何處,改日我定當備些薄禮,鄭重地登門給公子賠罪。」
說到這里,貝雨田如果再不明白這位穆小姐是什么意思,那她也就不必再在皇城待了。
不等炎辰說話,貝雨田莞爾一笑,「穆小姐,這賠罪就免了。現在,我們只想請穆小姐出去。」
貝雨田雖然是笑著,但是那笑卻不達眼底。
單說這小姑娘能一眼就瞧上炎辰,說明她眼光還不錯。
眼光再好,也不能不顧他人意愿,隨意打擾。
這點,讓貝雨田很是不喜。
從她進來到現在,炎辰就再沒動過筷子。這萬一餓壞了怎么辦?
人一旦餓了,心情就不好。萬一他再改變主意,不愿意將這酒樓讓出來給她當醫館,那她豈不是還要再繼續找合適的地方。
恩,想到此,貝雨田頓覺看這嬌俏人兒,越看越不順眼。
聽到她開口,那位穆小姐一挑眉,看著貝雨田,笑意盈盈,「不知姑娘跟這位公子是什么關系?看姑娘很是面生,外地來的?我叫穆雪靈,在皇城中長大,這家酒樓我也常來,這里的菜式很是熟悉,要不要給姑娘推薦一下我們皇城特色菜?」
貝雨田凝眉:這位穆小姐,臉皮似乎有點厚。
看她油鹽不進,炎辰一揮手,耐心盡失,「不必,穆小姐是聽不懂人話嗎。小廝!」
炎辰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集,直接給小廝施壓。
站在一邊的小廝,被炎辰這么一瞪,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自覺用手搓了搓胳膊,笑嘻嘻道,「穆小姐,小的帶您去您的房間,這客人還要用飯,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穆雪靈似乎有些后知后覺,仿若現在才發現炎辰生氣了,緩緩起身,嘟著嘴,很是惋惜道,「哎呀,看我,怎么又惹這位公子生氣了。我們這就離開,不打擾公子和姑娘用飯了。」
說著,在小廝的引領下,出了房間。
房門終于緩緩合上。
貝雨田下意識看向炎辰,發現他此刻依然繃著一張臉。
微微一笑,拿起筷子,給他夾了菜,放到他面前的盤中,輕聲道,「快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現在要趕緊將他喂飽,這樣才好談酒樓轉讓的事。
門外,小廝引著穆雪靈和馨兒,到了隔壁房間。
房門剛一關上,穆雪靈立時轉身,看著馨兒調皮一笑,「馨兒,怎么樣,你家小姐我剛才演得像不像?」
馨兒看著自家小姐那洋洋自得的樣子,不由得沖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小姐有主意,這樣就跟那位公子搭上話了。可惜,沒能問出那位公子的府邸在何處。這讓她怎么去打聽,這位公子到底有沒有定親或者娶親?
不過,馨兒偷偷掃了眼正暗自高興的小姐,有句話,沒有說出口。
剛才,她看那位公子看她旁邊的那位姑娘,好似很在意。
萬一那位姑娘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那她家小姐就要空歡喜一場了。
穆雪靈自顧坐下,雙手支著腮,不知在想什么。
馨兒見狀,站在她身后,小聲試探道,「小姐,我看剛才那公子確實是一表人才。但是——
「但是什么?」穆雪靈看著她,眼中帶著不解。
馨兒,「但是,就是不知那位姑娘跟那位公子是什么關系。畢竟這孤男寡女的……」
不等馨兒說完,穆雪靈一擺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我管他們是什么關系,只要他們還沒有成親就行。我爹爹不是說了嗎,這皇城,只要是我看上的,那就由我說了算。」
聞言,馨兒再不敢說什么。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被他們家老爺寵得有些過了。這東西你看上了,還好說,但是現在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呀,人不愿意,你還能搶不成?或者,又是讓他們家老爺用權勢壓人。
穆雪靈眼睛一轉,看著馨兒向她招手。
馨兒急忙附耳過去。
穆雪靈,「你一會兒跟小廝套套話,看能不能問出他是哪家的公子,府邸在何處,家中是干什么的。」
看她還在想著那位公子,馨兒只得點頭應下。
兩炷香后。
貝雨田擦拭了下嘴角,喝著炎辰給她倒的茶水。
炎辰,「吃飽了嗎?」
貝雨田點頭,「吃飽了。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一下正事了。」
炎辰眼角帶笑,示意她繼續。
貝雨田不喜歡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這家酒樓,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炎辰,「你現在手頭上有銀子?」
貝雨田搖頭。
說實話,上一世,她家底頗豐,但是來了這具身體里,那些東西,她帶不來。除了一些藥材,她幾乎是身無分文。
「那你要如何買?」炎辰玩笑道。
貝雨田凝眉,想了下,回道,「我要開設醫館,沒有銀子給你,但是我可以讓你入股。也就是開設醫館賺的銀子,我們按照一定比例分。當然,這賺的銀子,主要也是為了還你。」
聞言,炎辰頓時來了興趣。
他產業眾多,還從未有醫館這一行。再說,如果跟她合伙開醫館,那么以后,跟她相處的時間是不是就會變多。
想到此,炎辰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好呀,既然這醫館有我的一份,那我也要參與進來。這藥方掌柜或者小廝,我可以吩咐李竟去找合適的。你呀,就負責藥材和看病就好。」
說著語氣一頓,「想要將藥材置辦齊全,可是很耗費時間的。這醫館,你打算何時開門營業?」
置辦藥材?
說實話,這藥材在她空間里已經存了不少,如果不是怕嚇到炎辰,她可以三日內將藥材全部置辦齊全。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貝雨田估摸著時間,給了炎辰一個大概的時間。
「半個月后吧。」
她用十天的時間將藥材全部置辦好,應該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畢竟,她身后,還有個問世館呢。
再說,這半個月的時間,爹爹的案子應該審理個差不多了。
看她似乎已經決定,炎辰娓娓道,「行。一會兒回去,我就讓人找一下這家酒樓的契書,然后命人重新擬一份契書,給你送到小院。至于這醫館的修葺,這兩日你可以出個圖紙給我,我命人去辦。」
聽到炎辰將一切事宜都考慮在內,貝雨田瞬間覺得,有他在身邊,她避開了很多麻煩。
如果,她回到過去,就立馬去找他,然后他們一起聯手,對付炎亦墨,那救下族人,豈不是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里,貝雨田心里有些動搖。
他們又在酒樓里坐了一會兒,討論了些開設醫館需要注意的一些小細節,然后才離開。
等炎辰將貝雨田送到小院,就發現李竟已經從
大理寺卿回來了。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邊,跟貝金水說著什么。
見他們回來,李竟急忙迎了上來,恭敬地行禮問安。
貝金水示意炎辰和貝雨田也坐下,然后看著立在一旁的李竟,伸手示意他也坐。
見此,李竟看向炎辰。
得到他的允許,這才敢坐。
炎辰,「李竟,伯父的案子,段宏韋那邊是怎么說的?」
李竟垂眸,「回稟主子,段大人說,我們的人證物證很是充足,明日他就上奏,懇求重審此案。」
炎辰點頭,轉頭看向貝金水,「這兩日,伯父可放寬心。這個段宏偉,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斷案子,那是十分靠譜的。既然他說沒問題,那伯父在家等消息就好。不過,伯父,您記住,這段宏韋什么時候來請您,你什么時候過去。其他時間,任何人來找您過去,您都不要去。」
「另外,我會安排些人手,守在小院外面。伯父不必憂心小院的安全。」看書菈
貝金水看著炎辰,聽著他安排,眼中滿是贊賞之意,「辰公子真是思慮周全,讓辰公子為我們家費心了!」
炎辰客氣道,「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說著,他瞟了眼身邊的貝雨田,打的是什么主意,那意思不言而喻。
貝金水自是注意到他這點小動作,不過看女兒沒有什么反應,也就沒有在意。
說起來,自從女兒去了博源書院讀書,變化不可謂不大。
不過,好在這些變化,都是好的,他也就沒有什么可憂心的。
眼下,她雖然跟炎辰走的近些,但是看炎辰的品性,還是信得過的。近些就近些吧,只要女兒高興就好。
想通這些,貝金水看炎辰那時越看越順眼。
貝雨田坐在一邊,將貝金水和炎辰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貝金水對炎辰的態度已經有了改觀,但這看女婿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三日后深夜。
貝雨田被一陣緊急的敲門聲吵醒。
由于李美懷了身孕,睡覺比較沉,且他們的房間離院門比較遠,貝雨田恐這敲門聲再將他們驚醒,急忙穿衣起身去開門。
剛打開門,就看到炎辰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