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炎辰和貝雨田離開后發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他們聽。
果然如炎辰之前所料,炎亦墨想要在路上對他們下手。
好在他們早有設防,一是炎辰和貝雨田早就來了個金蟬脫殼,二來炎辰在離開大部隊之前,就多派了一些暗衛,守護著假裝他們的人。
這樣,即使炎亦墨動手,也不能得逞。還有就是他的人近不了假裝他們人的身,自是不能發現他們已經早早脫離大部隊,先一步而行。
這樣也就沒有人能夠給邊關的將領通風報信,才能被他們看到邊關最真實的一面。
現在他們在進入邊關之前回到大部隊,為的也是怕被人發現,然后給炎亦墨留下把柄。
等聽完李竟說完所有,東方的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點點熹光,似現非現。
李竟說讓主子再休息一下,就出了帳篷。
貝雨田本想跟著他一起離開,不想卻被炎辰叫住。
說是怕她回去又是一陣折騰,讓她在自己榻上稍作休息。
貝雨田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昨晚沒有人看到她從營帳出來,忽然這時候從炎辰營帳回到自己營帳,勢必會引起一些有心人注意,倒不如等大家都醒來活動,再從炎辰營帳出去,就沒有那么顯眼了。
畢竟在離開皇城時,她跟炎辰同坐一輛馬車,跟著的人都知道她跟炎辰的關系匪淺。
這般,看她在早上從炎辰營帳出來,不會覺著有什么不妥。
等眾人用過早飯,收起營帳,炎辰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進了邊關城門。
守城將領見忽然來了這么多輛馬車還有騎馬之人,心生警惕。
守城的小首領忙命人將城門關閉,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對著他們喊話。
“你們是干什么的?”
炎辰抬頭看了眼那人,不冷不淡的眼神便掃向一邊站著的李竟。
不用炎辰吩咐,李竟上前,對著城樓上的人大聲回話。
城上之人一聽李竟報出家門,眼睛大睜,瞳孔更是一震,帶著些驚恐,慌忙跑著下了城樓,親自給炎辰等開門。
見他如此乖覺,且如此謹慎,炎辰沒有說什么,只淡淡問了聲他叫什么名字,聽他報出姓名,這才點頭算是回應,不過卻暗記在心。
這人是個可用之人。
很快,他們的到來,就被人報到守城將領那里。
他們進城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守城將領帶著一隊人馬,前來相迎。
炎辰只掃了他一眼,眼中不帶任何情緒。
但就是這樣一眼,就讓那守城將領膽戰心驚。
貝雨田看他弓著腰,頭都不敢抬的跟在炎辰身后,嘴角現出一絲嘲諷之意。
守城將領早就接到炎辰將會到來的消息,不過炎辰到的日子,比上面給的日子早了兩日。
他一邊走,一邊給炎辰解釋為何他沒有一早在城門口相迎。
這話一般人也許聽著在理,但話是從行軍打仗之人嘴里說出來,就有些可笑了。
他這是覺得炎辰不懂行軍之事在糊弄他,還是真的不知?
貝雨田這么想著,帶著玩笑開口。
“行軍之人自接到命令開始,就要準備好。
從我們離開皇城到這里,數月有余,將軍竟然忙到這種境地,連安排手下一聲的功夫都沒有,看來邊關的境況,比上面說的還要嚴重。”
聽到貝雨田這話,守城將領面色一赧,忙順著她的話回復。
“這位公子說的是,想必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里,不知道眼下敵國步步緊逼,我們這些人是日也操勞,夜也操勞,確實將小王爺要來的事給忘記了。
下官真是有愧。還望小王爺原諒。”
聽他這么說,貝雨田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倒神色一凜,滿臉擔憂,“按將軍的意思,邊關此刻豈不危矣。m
可我們出發前,皇上的意思并沒有這么嚴重。難道將軍是……”
不等貝雨田說完,炎辰也看向守城將領,眼中眼神已不復剛才的淡然,此刻,他的眼神猶如那高山上常年不融的積雪,帶著山的嚴峻,也帶著積雪的酷寒。
再加上他本就是天家之人,身上自帶那種皇家的威勢,更是不容人忽視。
守城將領在邊關作威作福慣了,哪里見過這等眼神,再一想他乃是當今皇上的小皇叔,就是皇上對他,都要禮讓三分,他這身份,怎敢與炎辰抗衡,當下被貝雨田懟的說不出話,卻因著她是炎辰帶來的人而不敢發作。
只得伏低做小,連連抱歉,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喪著一張臉不理貝雨田,對著炎辰哭訴起來。
“王爺有所不知。這軍報雖說是用最短的時間,可到得皇城,還是耗費上一些時間的。
下官本是屬實上報,可誰知,這幾日那敵國突然是不是尋釁滋事,故眼下局勢與臣所報情況有所不同。”
聽著他在這狡辯,貝雨田嘴角扯出一抹略有深意的弧度。
不過并沒有再說什么,畢竟看炎辰眼神,也知道這個守城將領必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她剛有了這想法,就感覺到炎辰身上威勢向著他傾瀉而下,那聲音更是如千年寒冰一般,聽之感覺心都被這冰冷刺的血液仿若僵住。
那守城將領也有察覺,只是瞬息功夫,剛還紅潤的臉,霎時再無一絲血色,好似那死人的臉。
“諸豐,別怪本王沒有給你機會。一會兒到得將軍府,如果你還不說實話,那本王可就公事公辦。”
聞言,守城將領諸豐慘白著一張臉,額上卻汗如雨下。
一邊點頭哈腰應著,一邊
說完,炎辰信不朝將軍府走去。
貝雨田等人緊跟其后。
諸豐不知是畏懼炎辰剛才說的話,還是在思考要不要說實話,只不過須臾,就落后許多。
這時如果他能心細一些,定能發現炎辰沒有任何人帶路,竟能直奔將軍府。
可惜他一心想著待會兒怎么應對炎辰,并未發現這一點。
一刻鐘后,大隊人馬到得將軍府。
炎辰和貝雨田以及李竟被請進將軍府,其他人則本就是兵卒,自是被帶到了邊關的軍營之地落腳。
進得將軍府大堂,炎辰直接坐在了上首之位。
貝雨田因是男兒裝,被當成炎辰的心腹,緊挨著炎辰坐下。
李竟自覺站在他們身后,一雙名目,直直盯著前方。
諸豐帶著幾個老部下進來,先是給恭恭敬敬給炎辰請安,見他眉眼淡淡,稍一抬手,示意他們起身,這才顫著身子,站在下首。
炎辰聲音比剛才又冷了一分,“諸將軍,本王剛才問的,你可想好了怎么說了?”
炎辰不問還好,這一追問,諸豐顫著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就連嘴唇,都跟著哆嗦起來,好似不能控制一般。
久久,才期期艾艾回道,“回——回王爺,是屬下的疏忽。這個近日因憂心邊關之事,忘記去城門處迎接您。
事出緩急,還望王爺饒小的一次。”
聽到他竟然到現在拿這當幌子,炎辰耐心耗盡。
一眼都不愿再看諸豐,只低聲喚道,“李竟。”
李竟聽命上前,緩步走到諸豐面前。
諸豐睜大如銅鈴般的雙眼,看著李竟向自己靠近,但是一臉肅靜,很是納悶:王爺這是何意?m
只是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出手。
雖然諸豐是個將軍,在沙場與敵人拼過性命,身手不錯,但與李竟也只對了幾招就敗下陣來。
說來,也并不是他比李竟差上許多,而是因為長久飽暖思淫欲,沙場上那些保命的功夫被他荒廢已久。
又被李竟來了個突襲,能贏過每日都要連上幾個時辰功夫的李竟來說,確實有些難度。
諸豐被李竟一腳踢到腿彎處,對著炎辰的方向,重重的跪了下去。
剛想要起身,就又被李竟從身后壓著脖子,一頭搶在地上,一張臉也變了形,看著很是丑陋不堪。
到了這時候,還死鴨子嘴硬,語帶不服,“王爺這是何意?邊關之事,實屬下官所愿見。
臣知王爺憂心,但一到邊關,就把氣撒在臣身上,臣不服。
臣守關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爺這么做,就不怕寒了眾將士的心嗎?”
一直坐著的貝雨田本百無聊賴的扣著指甲,忽然聽到他竟敢
天青色的袖子一甩,從椅子上忽然站起,走到諸豐身前,一個眼神掃過李竟。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竟會意,稍稍送了壓著諸豐的脖頸,讓他能稍稍抬起一些頭來,看清跟他說話的是誰。
貝雨田撩起袍子,蹲下身,但依然是俯視著諸豐,眼中滿是譏誚,“諸將軍,你說你忙著邊關之事,那我可問你,這三日,邊關倒是生了那些事?
還有,你都是如何部署兵卒們守城的?”
諸豐硬撐著腦袋,一雙細長的眸子仔細看著貝雨田。
但見她皮膚白皙,脖頸也是白如玉,再看她一身男子裝扮,只當是炎辰身邊的一個小白臉,不由得眼中剛剛對炎辰的畏懼,沒了半點,反倒言語譏諷,
“你是什么人,憑著我將軍的身份,還沒到了讓一個無名之輩來審問。”
聽他如此說,貝雨田也不惱,眉眼森森,露齒一笑,好脾氣道,
“既然諸將軍不說,那我說,將軍聽如何。如果將軍覺著我說的不對,再反駁也不遲。”
說著,貝雨田起身,看向大堂內跟著諸豐到來的幾個部下,悠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