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為夫綱

第四十三章面子

一輛接一輛馬車行駛離開葉家院子門前,葉家人不由自主的追著馬車,跑出去好幾步,才不得不停下來。等到最后一輛馬車行駛出街門口時,葉老爺夫妻還久久停立在院子門口,他們夫妻兩人的臉上,多了許多追思的神情。

葉家留下來的客人們,在用過早餐后,紛紛告辭離去。客人們走后,葉家所有的人,一時之間,都有些若有所失的恍然感。只是很快的家事忙碌蓋過這種心緒,女人們把借來的食具趕緊清理出來,男人們去各家歸還時,順帶要把葉家人的謝意帶到各家去。

葉家這日所有的大人們,一直忙到午餐前,才把家里家外所有的雜事了理清楚。午后歇息過后,一家人呆在前院里面,葉老爺和葉大田下棋,葉大豐和葉大收兄弟兩人候在一旁觀棋。女人們開始整理親戚朋友送來禮品的數目,她們不時會叫喚各家的長子。而葉家幾個年紀大的孫子們,母親們不叫喚時,便候在一旁低低的說著話。

葉懷茗和葉懷南兄弟兩人加上葉淺玉,三個小人兒擠在一張桌子,各自擺弄著收來的禮物。葉淺玉滿臉興奮的神色沖著葉懷南說:“南哥,你二舅給的筆筒,我給了三哥,他的房中就差一個筆筒。”葉懷南一臉得意的神色點頭說:“我二舅還會捏許多小人兒,可惜你這次沒有選中泥娃娃。”

葉淺玉聽他的話后,想起自已沒有選的泥娃娃,她也是一臉的惋惜不舍神色。她緊接神色釋然起來,她笑著搖頭說:“劉家二舅捏的小人兒好看,他已經許我最早挑揀一樣,我不能貪心,我也喜歡我選的筆筒,放在三哥房間里面,三哥用得著,我要是想看了,就去三哥的房間看。”

三個小人兒的聲音不小,大一些的孩子們聽到他們說的話,一個個瞧向葉懷向,見他微笑著點頭,略有些得意的說:“囡囡,她在舅家瞧過哥哥們的房中,都有自已的筆筒。她回來后,進到我的房間,瞧見到我沒有筆筒。恰巧劉家二舅剛跟師傅,他好不容易才做了幾樣小禮品,送給他們三個小的孩子玩,她就為我選了千葉青的筆筒。”

葉懷遠和葉懷方兩人都有些妒忌的瞧著他,葉懷方低聲對葉懷向說:“囡囡太過偏心,明明我待她,比你待她還要好。我可從來沒有訓誡過她,我出門在外,時時記得帶些好的吃食給她。你瞧,她就沒有想過,我的房間里面也差那么一個筆筒。”旁邊站著的葉懷康和葉懷安兩人聽他的話笑起來,葉懷康笑著安慰他說:“二哥,我二舅只會做了三樣東西,做得還不是很好,他只是帶過來,哄著我們家里三個小人兒玩。

那筆筒我仔細瞧過,做得還沒有街上賣的好看,只有小人兒們才會瞧著歡喜當寶看。二哥,你學三哥的樣,囡囡去你房間里玩耍時,你也跟她明示,你也差一個筆筒。”葉懷方聽葉懷康這話忍俊不禁笑起來,他伸手輕拍他一記,說:“康,你二哥差一個筆筒嗎?”葉懷康在一旁肯定的點著頭,葉懷安笑著說:“二哥,我和康兩人聽你剛剛的話,你就差一個囡囡給的筆筒。”

葉懷方見到這對弟弟兩人臉上的神情,他一臉無語的瞧著葉懷遠說:“哥啊,原來我這么的差一個筆筒,你趕明兒做一個筆筒送我吧。”葉懷遠忍下笑意,他搖頭說:“方,你還是等著囡囡送你筆筒好了。”幾個大孩子們全都笑起來,他們兄弟笑停下來后,發現三個小人兒那里鬧起意見。葉懷茗叫著:“囡囡,你騙人,姑姑和姑父都給我和南兩人紅包,怎么會不給你那份?”。

葉淺玉跳起腳來,叫嚷著說:“茗哥,我跟你們說過了,他們沒有給我紅包,他們想叫我認下一個口口聲聲嫌棄我的妹妹,我還沒有答應下來,他們就給我臉色看。你不信,你可以問爺奶和哥哥啊,他們在一旁看著的。”葉懷茗和葉懷南兄弟兩人立時沖到葉懷向身邊,拉扯著他的手問:“三哥,姑父和姑姑有沒有給囡囡紅包?”

葉懷向瞧著一臉氣憤神色的葉淺玉,他點頭肯定的說:“我們家的囡囡從來不會說騙人的話,她一定沒有收到姑父和姑姑給的紅包。”葉淺玉這才一臉歡喜的奔過來,她拉著葉懷向的手搖晃著,沖著葉懷茗和葉懷南兩人說:“茗哥,南哥,這下子,你們信了吧。”葉懷茗和葉懷南兩人卻是一臉生氣的表情,兩人雙雙沖到婦人算帳的地方。

葉懷茗過去沖著林宛蘭說:“娘,你把姑父和姑姑兩人給我的紅包還給他們。原來不認他們帶來的那個妹妹,就不會有紅包。那個妹妹不喜歡囡囡,我也不喜歡她。我有囡囡妹妹,還有舅舅家的玉兒妹妹和花兒妹妹,她們都喜歡跟囡囡玩,我才不喜歡認那個不知是誰生的妹妹。”林宛蘭聽著兒子后面的話,那手沖著兒子舉高起來,問:“茗,你是讀了書的人,你從那里聽來這種上不臺面的話?”

葉懷茗的頭高高仰起來,說:“娘親,兩位叔祖母在一旁說話,我聽到的。她們說只有姑姑才會把養不熟的人當成寶看,說那個小女子,別瞧年紀小,那心眼可比我們家囡囡多。”林宛蘭的手緩緩的放下來,兩位嬸子今天早上離開前,還拉著她們妯娌三人的手,小聲的招呼過:“芷兒,翠香,宛蘭,你們三人有些事要上心些,別太過愚孝了。

你們別小瞧大美帶來的那個叫蔓兒的小女子,她的娘親在白家,可是生生的在各方面壓過大美一頭。只有大美給白家那位爺兩句好話哄著,在白家做盡所有的事,還把那個小女子當成心頭寶看。白家出來的女子,有幾個沒心眼的人。以后大美再帶那小女子來,你們三人讓孩子們距離她遠一些,不要以后被她算計進去。”

林宛蘭望見葉老太臉上傷心的表情,她想著那個小女子年紀小小,在葉家都敢這般的放肆。她伸手輕撫著兒子的頭說:“好,茗兒不認她,就不用認她。”葉懷茗正等著自家娘親的巴掌下來,沒料到他娘親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后竟然點頭答應下來。葉懷茗年紀雖小,可是在這一瞬間明白過來,兩位叔祖母大約說的是實話,那個叫白纖蔓的女子,不是什么好女子。

劉翠香性子樸實,她瞧著囡囡長大,家里只有這么一個小女子。平日里,這小女子人前人后沖著她叫得甜,外面鄰居們給她什么好吃的東西,她拿回來后,除去留一份給葉懷茗和葉懷南兄弟兩人外,便會跑到廚房里拿去跟她分享。劉翠香打心眼里疼愛這個小侄女,剛剛聽著她的話,她心里就已經有了惱意,這會見到林宛蘭當著葉老太的面,同意兒子的做法。

她笑著對葉懷南實話實說:“南兒,好,不認就不認,反正那個叫蔓兒的小女子,只是白家的女兒,與我們葉家人不相干。”她這話一出口,葉老太的神色一變,她直接站起來,轉身往院子里走去。劉翠香一臉怔愕的望著走遠的人,林宛蘭伸手輕拍拍她的手,她湊過去低聲寬慰她說:“二嫂,你只是實話實說,母親心里明白,她只是這一時,面子上實在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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