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知一個人走路回家。
鄉間的水泥路兩邊就是稻田,滿眼望去是一大片的翠綠,稻谷長成了穗子還未飽滿成型。
田埂間走來一人認出了許輕知,熱情的高著嗓子喊:“輕知啊,來幫你爸看稻子哇?”
許輕知認出了在田埂間走來的老伯是以前上面老房子旁邊的鄰居爺爺劉開勝,許輕知上大學的時候家里在下面建了新房,很久沒再見過了他了,看起來老了許多。
她回應喊了聲:“小爺爺,我就是路過。”
“哦哦,聽說你爸今天幫忙賣西瓜去了哇?”劉開勝跨過水渠,走了上來。
“對。”許輕知應著。
劉開勝回去也是走這條路,要路過許輕知家,兩個人就一道走了。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輕知啊,你爸年紀不小了,家里還有個弟弟要讀書,你可得趁年輕多賺點錢吶,不然你弟弟以后哪兒來的錢買房討媳婦,村里現在沒錢打光棍的可不少。”
許輕知不以為然笑了兩聲。
農村這種思想的老人大有人在的,很多人這一輩子都出過村子半步,生氣什么的沒有必要。
她半開著玩笑調侃:“小爺爺,你的想法太守舊了哦,哪兒有姐姐賺錢給弟弟買房的理,現在流行靠自己奮斗了哈。”
“也是,你們這代年輕人,想法跟我們那一輩不同咯。我這張嘴啊沒個把門,之前就說錯話把我孫媳婦氣的說我封建,再也不來看我了。”劉開勝無奈的搖了搖頭。
許輕知沒搭腔了,別人家的家事她向來不感興趣。
劉開勝看著一片稻田,自顧自的說著:“今年天太干了,一個月了就昨晚下了場雨,這稻谷收成恐怕不太好,日子難過咯。”
“這事就看上天保佑了。”許輕知看了眼翠綠的稻田,說著馬上就要到家門口的岔路了,揮了揮手:“小爺爺,我到家了,走啦。”
“好嘞。”劉開勝雙手背在后面,點點頭。
從大路通往許輕知家,是一條不到一百米的小路,路的右邊就是一片池塘,靠近家門口院壩壩的是自家的菜園子。
她優哉游哉的也將兩只手背在身后,走了回去,這姿勢走起路來別說,還真挺舒服。
王燕梅站在大門口,老遠就看見了自家女兒和一個男的,大聲喊著:“輕知啊,你跟誰回來的?”
劉開勝聽見了,喊了聲:“燕梅妹子,是我。”
“開叔啊,家里馬上吃午飯了,來一塊吃吧。”王燕梅招招手。
劉開勝擺擺手,“不了,燕梅妹子,我家老婆子在等我吃飯哩。”
“那行,開叔你下次有空了來。”
“好嘞。”
劉開勝走遠了,許輕知也走回家了。
對于以上這段談話,許輕知沒參合,將其稱之為:“場面話”文學。
王燕梅看到許輕知,伸手重重拍了她下胳膊,“走路沒個走路樣。”
許輕知從小就被她媽管,以前還覺得煩,眼下卻覺得有點幸福。
她在修仙界五百年,起初還有師父在,后來師父走了,師兄們爭奪掌權。
層出不窮的背叛戲碼,同門殘殺。
一向自詡光明的宗門從內部吞噬瓦解。
惹上了個死對頭偏偏又是厲害的大反派,逼得她為了自保不得不更卷了。
后來,她再也不信任任何人,百年孤寂,除了死對頭派來暗殺她的人,就只有烏鴉和大貓陪著她。
王燕梅擰著眉,嘴里還在念叨:“女孩子走路不說多端正,得像個人樣,哪有人兩只手放后面,駝著背走的,太丑了。”
許輕知賴賴唧唧的應著:“知道了知道了,媽媽,我就是走著玩玩嘛。”
王燕梅板著的臉一松,想起昨晚在網上看的那些話,不忍心在訓,“行了,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王燕梅轉身要走,突然后背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她一回頭。
許輕知沖她咧開嘴笑:“媽,走路別駝背。”
王燕梅拿起堆在門口的‘刺辣’作勢要打許輕知,“沒大沒小。”
許輕知先一步跑進了屋,躲開了。
真是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