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79.氣死我了

寧怡)

俏冤家079.氣死我了

o79.氣死我了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二姑奶奶滿臉的怒容。漲紅了臉,出現在如月和雷振遠的面前。

“姐姐,你氣什么?”雷振遠心有點不高興,姐姐一來到自己的家,剛剛跟自己見面就氣成這樣,別是專程上門來算賬的。

如月和雷振遠馬上反省自己,近來可有做了對不起二姑事情。如月自信沒有招惹這位姑奶奶,雷振遠就想到了如月逃跑時姐姐十分生氣,現在如月回來了,懷疑姐姐是上門來跟如月算舊帳的。

跟隨二姑奶奶進來的下人,手都捧著大包小包,這是二姑奶奶送給新出生孩子的禮物。下人們把禮物放到另一張桌子上后,退回玉馨院外去了。

周媽給二姑奶奶泡上茶,給晴兒和蓮兒使個眼色,三人退出了小廳。

雷振遠沉默不語,他的臉色不太好,他算定姑奶奶這怒火是沖如月來的,心就不太高興:人回來就算了,再跟她算賬弄僵了,說不定她又想著要走人了,再說如月剛生下孩子不久。身體虛弱得很,要是太生氣會影響身體恢復的。

得知二姑奶奶仍沒有用餐,如月叫周媽拿來一套餐具,讓二姑奶奶一起用餐,又叫周媽去傳話,叫管家娘子好好款待跟隨二姑奶奶帶來的人。

二姑奶望著擺放眼前的米飯,氣鼓鼓的,沒有胃口吃。

“二姑奶奶,到底誰把你氣成這樣?”如月不得不放下筷子,禮貌地詢問。

“是誰?還不是你們。”二姑奶奶氣咻咻地,那種咬牙切齒的模樣,著實把如月和雷振遠都嚇得不輕。二姑奶奶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給小外甥,順道過來向大人問罪?

雷振遠保持沉默。

如月陪笑問:“不知道我們哪里做得不好,讓二姑奶奶生氣了?說出來,我們盡量改正。”

“不是你們給我氣受,是你們養的閑人給我氣受。”二姑奶奶怒氣沖沖地把剛才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雷振遠和如月。

原來,今天上午二姑奶奶就從府衙出,回娘家探看如月了,只是因為半路上馬車出現了故障,才晚回來了一兩個時辰。二姑奶奶以為雷振遠不在家,如月又坐月子,就叫家丁不用通報,直接走入雷府了。

走到后院的正院,二姑奶奶現餐廳外侍立有十幾個下人,誤以為雷振遠在里面用餐,就走進去看。

在餐廳里,一高一矮兩張桌子上。擺放了滿滿兩桌子的菜肴。高的桌子上,仇洪良與盧夫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正的主位上,李姨娘坐在一邊,三四個丫頭在給他們三人布菜。在矮桌子上,同樣有三四個丫頭服侍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二姑奶奶看到這里心不舒服,雷府白花花銀子買回來的人,二十幾個下人侍候五個外來人。

看到二姑奶奶進來,只有盧夫人勉強打招呼:“姑奶奶,來與我們一起用餐。”掉頭叫丫頭們添餐具給二姑奶奶,從始至終盧夫人都是坐在椅子上,沒有站起來,給二姑感受是:盧夫人這個主人不歡迎二姑奶奶這個客人。

仇洪良只是大模大樣地朝二姑奶奶點點頭,就自顧自地吃喝。李姨娘和另外兩個小孩看都不看二姑奶奶一眼。

讓二奶奶奶更加生氣的是,在餐廳內服侍的下人,沒有一個向自己行禮問安,只顧圍著仇洪良一家子轉,討好仇洪良一家子。

回到了娘家,下人們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卻拚命討好一些外人。二姑奶奶當時氣得差點就要掀翻桌子。

二姑氣原來是這樣得來的。

雷振遠笑著向二姑奶奶解釋:“姐姐,你這是多心了。平日里吃飯的規矩就是食不語,他們幾個習慣了。不招呼你是可以理解的。平日里餐廳一直有那些下人在服侍,我回玉馨院陪夫人吃,沒有因為我不在了那里就減少人服侍的道理。”

“你少為他們解脫,他們這樣做,分明就是沒把我放在眼里。弟妹,你說我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他們一個已故夫人的親屬,對雷府來說,誰更親?”

瞧二姑奶奶一身怒火熊熊燃燒,小心引火燒身!

如月想都沒想,就回答說:“還用說,當然是二姑奶奶你親了,你是老爺的親姐姐嘛。老爺,你說是不是?”如月沖雷振遠眨眼。

雷振遠合作地附和:“當然是姐姐你親了。”

二姑心情稍微舒暢些,仍是怒火燒,瞪眼對如月說:“弟妹,要是我跟你們合不來,我回娘家時你們給我臉色看,哪怕是不給我進家門,我都得忍了,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可是,他們憑什么給我臉色看?他們住在姓雷的庭院里,花姓雷的銀子,使喚姓雷的下人,還敢給姓雷的人臉色看。他們居住在這里,說得好聽的是我們念舊收留親戚,說得難聽的是他們不懂得羞恥,死賴在我們家不走。”

痛快!痛快淋漓!如月聽了心花怒放。

二姑奶奶一席話。說出了如月的心聲,把如月對仇洪良一家子的不滿統統都倒了出來,讓如月一下子找到了知音,舉雙手贊同二姑話。如月忿忿地說:“二姑奶奶你不知道,我剛來時還以為這府邸是姓仇的。下人們都看盧夫人的眼色行事,府上的人都把那姓仇的孩子叫‘少爺’‘小姐’,把他們當主子一樣捧著,更可恨的是他們三個小子圍打磊軒,八個丫頭站在旁邊居然不理睬。你說,這府上,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客人?”

二姑奶奶聽說雷磊軒被人欺負無人理睬,氣得將筷子重重地拍到桌子上:“磊兒被欺負了無人理睬?豈有此理!”

雷振遠低頭吃飯,似乎沒有聽到身邊這兩個女人的憤怒,把自己當作一個局外人。這些家庭瑣事,雷振遠認為一個大男人,不應該介入。

如月看只顧吃飯的雷振遠,怨恨地說:“我早就叫你打他們一家子走人,你跟我無限期地拖延。你老是這樣拖延下去,遲早會有后悔的一天。”

二姑奶奶看到雷振遠對這事不理不睬的,火氣更旺,把剛才受到的窩囊氣都撒到雷振遠的身上:“都是你,白白地拿銀子養這種閑人。你就是把銀子扔給大街上的乞丐。他們還會給你說幾句好話,心記住你的好處。你這樣養一群閑人在府上,小心養出白眼狼。”

雷振遠苦著臉孔對如月和二姑奶奶笑笑,繼續低頭吃飯。雷振遠能夠容忍仇洪良一家子在雷府久居,一是念及雷磊軒母親的情面,二是財大氣粗沒把養這些人花費的銀子放在心上。

如月瞪眼看雷振遠若無其事地吃飯,真想搶過他的飯碗砸到地上,如月無可奈何地狠狠瞪雷振遠,轉臉對二姑奶奶說:“我曾經要找個院子,叫他們一家子搬出去另外過日子,老爺就是不聽。不是我心眼小。二姑奶奶你說,世上哪里有客人住著一輩子都不走的。”

二姑奶奶覺得有義務幫助如月清理門戶,也狠狠地瞪雷振遠:“你給我馬上趕他們走,越快越好。他們在這里居住了十年,我們照顧他們的時間夠久了,沒有必要照顧他們一輩子。在這里居住的時間久了,誰是主人誰是客人,就分不清楚了。”

“哪里還等以后,現在有人就已經分不清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了。”如月憤怒地逼雷振遠表態,什么時候叫仇洪良一家子走人。

雷振遠對于如月和二姑輪番轟炸,招架不住,他放下筷子可憐兮兮地攤開兩手:“我現在是要吃飯,還是去叫他們一家子走人?”

二姑奶奶白了雷振遠幾眼,低頭要吃飯時現碗的米飯早就涼了,要另外盛熱飯來,回頭看身后要叫人,空無一人,感慨地說:“正經的主子,沒有人侍候;外人那里,幾十個人圍著轉。”

周媽在遠處看到二姑奶奶親自動手盛飯,小跑過來時,二姑奶奶已經把飯盛好了。

如月不想就此罷休,她盯住雷振遠問:“你說句實話,你對那一家子到底是怎樣打算的?”

雷振遠注視如月,心想要是不說出自己的打算,她們不死心,還會在這事上糾纏不清的,索性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會趕他們走的,他們要是自愿走,或者你有辦法叫他們搬出去,我不阻攔。他們是磊軒母親的親人,我不能對他們無情無義。”

如月狠狠地白了雷振遠一眼,憤憤地低頭吃飯,不再理會雷振遠。

二姑奶奶氣得為如月鼓勁:“弟妹,等你身體養好了,想個辦法叫他們滾。”

吃過了午餐。如月和雷振遠陪同二姑奶奶去嬰兒室去看望嬰兒。

這小家伙靠在奶懷,亮晶晶的眼睛好奇打量走進來的三個大人,小手指頭放入口,吮吸得嘖嘖有聲。

“鵬兒,來,母親抱抱。”

如月疼愛地抱過小家伙,輕聲地逗他玩,努力讓小家伙看自己。小家伙偏偏不看母親,只看向其他的人。

看到這才出生了十多天的雷府新成員,二姑奶奶母性大,從如月手接過小家伙,左看右看是越看越覺得可愛,舉起小家伙用嘴唇在小臉上噌了一下:“真乖。”

小家伙馬上不乖了,閉上眼睛扯開嗓子哇哇大哭,任憑眾人怎么逗都哇哇地啼哭。大家笑著輪流抱小家伙,他都哭個不停,最后還是奶媽走過來接過小家伙,給他喂奶,小家伙才停止了啼哭,進行他的午餐。

出生才十多天的孩子,沒睡覺的時候,把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啼哭和吃奶上。

看到自己這個幼小的孩子,如月心有所感,嘆息著,走出了嬰兒室才對雷振遠說:“你要是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他們一家子送走。你是一頭老虎,別人奈何不了你。我們的孩子未必有你這種能耐,到時候就怕是我們的孩子奈何不了他們的孩子。”

雷振遠心一震,若有所思:“這種情況,我倒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