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酒樓幽會
官兵退去。從昨天早上就陷入極度驚恐的雷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晚飯過后,如月、雷振遠和雷磊軒聚在群芳院,與謝老爺子、老夫人談論今天退去官兵的事。
謝老爺子得意之余,又有些擔心:“那梁繼華被我們氣得發瘋,他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們再擺布他一次,讓他的岳父、夫人都不支持他,我們就安全了。”
“父親,你有什么辦法?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如月催促謝老爺子想辦法。如月也擔心,梁繼華真的會寫信給他的岳父,在皇上跟前搬弄是非,對雷振遠不利。
謝老爺子提出,由如月約梁繼華出來吃飯,又派人告知陳夫人,在陳夫人面前造成如月、梁繼華舊情未了的假象。陳夫人在父親面前告上梁繼華一狀,梁繼華再誹謗雷振遠時,那左相大人的熱情就會大減了。
雷振遠剛聽完,馬上漲紅了臉,厲聲說:“絕對不行我寧可一刀殺了那個姓梁的,也不讓月兒跟他單獨在一起的。”
眾目睽睽之下,那梁繼華還癡癡地看如月,要是兩人單獨在一起,誰知道梁繼華會不會對夫人動手動腳。
“不行,我跟那姓梁的絕對不能單獨呆在一起的。”如月是一口回絕,自己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去yin一個男人,如月自己都覺得惡心。
老夫人也嗔怪謝老爺子:“老頭子,瞧你出的餿主意。月兒的名聲不要啦。”
謝老爺爺子無奈,只得說:“那,咱們另外想辦法。”
第二天中午,清州城一個雅致的酒樓里,如月包下二樓的所有小包廂。在臨街的小包廂里,如月、周志海和林心萍坐在餐桌上恭候。兩旁的包廂里,跟隨如月來的人在用餐。
梁繼華在伙計的引導下,步上閣樓,走進臨街的小包廂,沖周志海打哈哈:“周公子你太客氣了。你要是有誠心請我喝喜酒,成親時請我去周家村就行,何必另外費事請我喝酒。”
“梁大人,你身為清州城的父母官,公務繁忙,怎么好勞動你的大駕,跑到周家村那個小山村去喝酒。我這是專程給你賠禮來的。”
周志海春風滿面地對梁繼華笑,向梁繼華介紹自己的新婚夫人和大媒人。
梁繼華看到如月,昨天被謝老爺子、雷振遠和如月圍攻、狼狽離開雷府的情景,涌現出眼前,他的臉馬上晴轉多云。
如月若無其事地向梁繼華點頭,看到梁繼華慍色的面孔,就好像看到那群來圍攻雷府的官兵。如月藏匿在袖子里的手,屋成了拳頭:梁繼華,要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昨天就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你給我等著
今天早上,謝老爺子趁雷振遠外出,對如月是軟硬兼施,逼如月向梁繼華求情。衡量其中的厲害關系,如月不得不同意,讓剛剛從周家村回來的周志海出面,請梁繼華吃飯。
小包廂里,周志海熱情洋溢地跟梁繼華喝酒。如月跟林心萍邊吃飯,邊拉家常。
窗口外傳來大街下叫賣梨子的聲音。林心萍就說想吃梨子。周志海向如月和梁繼華抱歉地笑笑,陪同他新婚的夫人去買梨子。
周志海、林心萍走出臨街的小包廂,回頭看虛掩的門,拐入旁邊的廂房,跟凌姑等人繼續吃飯,只打發一個小丫頭去大街上買梨子。
臨街的小包廂里,如月坐在桌子旁,慢條斯理地吃飯,一言不發。梁繼華坐在如月對面,悶頭喝酒,一聲不哼。
經過昨天的事,如月已經把梁繼華當作仇人看,向仇人開口求情,是件痛苦的事情。為了孩子們有個安寧的家,如月只有忍辱負重了,她看著望對面的梁繼華,憤憤地說:“知府大人,難道你一定要逼得我們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才肯放手?”
話已經說出口,如月就后悔了,向人求情是應該低三下四的,怎能說話這樣沖。
真糟糕
梁繼華悻悻地喝酒,沒有作聲。梁繼華認為,不是自己逼如月一家人,而是雷振遠太可惡,先是搶走了自己的家財,昨天又與謝老爺子聯手戲弄自己,害得自己在幾位武官面前丟盡了臉面。
梁繼華不理會自己,如月調整心態,僅用兩秒鐘就培養出憂傷的感情,然后傷感地說:“真沒有想到,我們會成為仇人,要拚個你死我活。”如月用手帕擦拭眼角,淚水就溢出眼眶,滴落地下。
這手帕,可是周志海專門為如月準備的,手帕事先浸泡了藥水,只要碰上眼睛,淚水就不斷流下。
梁繼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原打算不理會這個移情別戀的女人,看到如月傷心流淚,他呆了呆,氣惱地說:“雷老虎可惡,不僅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還多次污辱我,這仇不能不報。你居然幫他對付我,哼”
如月隔著桌子看梁繼華,剛才受到刺激的眼睛不停地淌淚。如月用委屈的語調說:“雷老虎的厲害,你是領教過的。我要是跟他逆著,早就沒命了。為了孩子,我得活下去。”
頓了頓,如月幽怨地看梁繼華,繼續說:“我在苦水里泡,你是因禍得福:娶了個名門閨秀,又做了大官。何必為難我,跟我家人過不去?”
昔日的未婚妻兩眼淚汪汪地看自己,梁繼華驚慌失措地勸說:“你別哭,周公子和林夫人回來看到,會以為我在欺負你的。其實我現在過得并不好,要是可以,我情愿回到從前。”
老是眼汪汪的,如月覺得不方便,就用手帕擦拭眼淚。糟糕,一時忘記了手帕上浸泡有藥水,再次受到刺激的眼睛溢出的淚水更多,眼睛紅紅的。
傷心的模樣太過了。
如月不好與梁繼華面對,低頭看桌子底下,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淌,一滴,一滴,又一滴
梁繼華心中不好受,他不停地喝酒,傷感地問淚眼婆娑的如月:“月兒,你要離開他嗎?你要是跟雷老虎過不下去,我支持你離開他。”
咳,如月現在可沒有離開雷振遠的打算。那雷老虎雖說不可愛,可也不討厭,再說了還有一群可愛的小老虎等如月去照料呢。
如月用衣袖拭淚(不敢用手帕了),言不由衷地說:“我是想離開他。可是,我離開了雷府,能去哪里?”
“這是個問題。”梁繼華苦惱地喝酒。梁繼華很想對如月說,回到我身邊來,可是一想到陳夫人的驕橫,梁繼華就打一個哆嗦。要是自己把如月收為妾室,那個女人還不把如月連帶自己,一起生吞了。
陳夫人有左相大人作靠山,梁繼華不敢對陳夫人輕舉妄動。
如月用袖子擦拭討厭的淚水,總是擦不干凈。討厭
“我剛剛從被搶的陰影中走出來,又要整天看你們斗得你死我活的。難道你希望我死嗎?”如月淚眼模糊地看梁繼華,幽怨地問。
梁繼華無語,呆呆地看如月,心中是徘徊不定:對雷振遠的仇恨,使梁繼華發誓要雷家人活不成;心底里對謝二小姐殘留的情感,又讓梁繼華狠不下心腸讓如月受罪。
小包廂的門被人重重地推開,梁繼華的夫人——陳夫人帶四個貼身丫頭走進來。陳夫人一眼看到如月淚汪汪地看梁繼華,而梁繼華癡癡地看如月,馬上打翻了醋壇子,沖如月和梁繼華叫罵:“好哇,你們竟敢背著我來酒樓幽會。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要臉”
陳夫人向如月沖去,要找如月算賬。
糟糕透了,這陳夫人怎么知道自己和梁繼華在這里的?
如月暗叫不妙,站起來往后退,提防地看陳夫人。如月馬上想到謝老爺子最初的謀劃,暗叫上當。如月要擦拭去眼淚,結束這種曖昧的情形。
唉,受到刺激的眼睛,淚水總是擦不干。
梁繼華記起如月有身孕,攔住陳夫人,不讓她靠近如月,勸說道:“你別胡來。有話咱們回家再說。”
周志海在隔壁聽到動靜,與林心萍抱一堆梨子走進小包廂內。周志海吃驚地望陳夫人,故作不解地問:“梁大人,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和夫人不過是出去一會兒,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凌姑和晴兒等人擁進來,圍護如月身邊。
小包廂里擠滿了人。
陳夫人無視小包廂里的其他人,她胳膊被梁繼華拉住不放,不能上來撕打如月,猶沖如月叫罵:“不要臉,勾引我相公。雷老虎是不是太窩囊,不能滿足你,你才背著雷老虎偷漢子。”
“住口今天是周公子請我喝酒,你再無理取鬧,小心我收拾你。”梁繼華臉上掛不住了,陳夫人一味地罵如月勾引了自己,使梁繼華男子漢大丈夫的尊嚴受不了。
“陳夫人,誤會了。我剛才陪同夫人去買梨子。”周志海勸說陳夫人,并向林心萍使個眼色。
林心萍很樂意配合周志海演戲,她走到陳夫人跟前作證:“陳夫人,你真的誤會了。唉,都怨我,要不是我要吃梨子,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陳夫人不相信其他人的話,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看到如月和梁繼華曖昧地相視,兩人沒有私情,打死她都不相信。陳夫人怒氣沖沖地罵個不休,所用的語言越來越難聽。
如月低頭拭淚,心中是喜憂參半,謝老爺子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可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如月的自尊心真受不了。事已至此,唯有趁早溜之大吉,省去被人辱罵。
“發生了什么事?”一聲低沉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小包廂里的人順著聲音望去,都嚇了一大跳——雷振遠陰沉著臉走進來。
梁繼華嚇得捂緊陳夫人的嘴巴,要是讓這個不知輕重的女人說出些不合適的話,自己今生就活到頭了。
“老爺,我”如月心虛地看陰郁著臉的雷振遠,要拭干眼淚,可惜是受到刺激的眼睛,不住地往外淌淚水。如月看到雷振遠兇狠地盯住自己,慌了手腳:這家伙可是堅決反對自己跟梁繼華見面的,不知道剛才陳夫人辱罵的話語,他聽到了多少。
導演這場戲的周志海、林心萍和凌姑傻眼,愣愣地看雷振遠,腦袋漲大了幾倍:該來的來到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這場戲,難收場了。
剛才,雷振遠路過大街,看到如月乘坐的馬車,就上來探看,沒有想到看到這一幕。雷振遠知道跟謝老爺子的餿主意有關,他惡狠狠地看淚水汪汪的如月以及驚慌失措地梁繼華,就要狠狠地教訓梁繼華一番。
“雷老爺,別誤會。今天是我請客,陳夫人恰巧路過,陳夫人跟梁大人發生了點誤會。”周志海看到雷振遠面色不善,擋在雷振遠的面前解釋。
雷振遠的目光落到餐桌上的四副餐具上,猶豫著。如月低垂著腦袋,害怕雷振遠看到自己淚汪汪的眼睛。
“走,跟我回家。”雷振遠繃臉,拉住如月就走。
如月身不由己,被雷振遠拉住向外走。雷振遠的腳步太快,如月一路小跑都跟不上,走下樓梯時,有幾次差點被雷振遠拖倒,真是苦不堪言:“渾蛋,你想要我和孩子的命,是不是?”
凌姑在后面看得驚心,沖雷振遠大喊:“雷老爺,小心傷了夫人。”
雷振遠停住腳步,狠狠地看眼睛紅紅的、淚汪汪的如月。
“振遠,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周公子請我吃飯”如月舌頭僵硬,試圖解釋清楚。
雷振遠猛地抱起如月,大步走到馬車旁,將如月塞到馬車里,親自駕駛著馬車離開。
周志海、林心萍和梁繼華、陳夫人在閣樓上,憑窗看到雷振遠駕馬車離開。
梁繼華放開陳夫人,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害死我了。”
“活該誰叫你跟你那未婚妻幽會。”陳夫人不依不撓,瞪眼罵梁繼華。
周志海無奈地看林心萍:“這下,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