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君豪跟鄭騰導演簽訂合約,拍攝期定在了年底,入冬時節。
也就是說接下來半年多時間,余君豪沒有戲拍,也不算——因為八到十一月份話劇全國巡演要開始了,六月份就要返回話劇團排演,兩個月。
接下來一個月,起碼在戛納影展結束前,他還能夠停留在國外法蘭西。
對于夏郁的才華,除了在她表演之上,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還被她的導演才華所震驚到。
卡洛斯沒有第一時間回復,甚至將這件事壓下。
夏郁對《美麗與原罪》編輯的文字分鏡,卡洛斯看的很仔細,但他沒辦法將更多的時間放在這上面。《死亡美學》后期制作經過近七個月,臨近尾聲,大概能在本屆戛納國際電影節前后完成——反正夏郁還有時間,剛剛拍完《史密斯夫婦》,下一部戲就是《美麗與原罪》。
余君豪知道這件事,沒有再多說,至于他跟卡洛斯的“爭執”,或者說他單方面的“批判”,兩人暫時達成了和解,余君豪第一時間表達了歉意。
生命與原則,某種程度而言,沒有可比性,只是單純三觀不合,又不違法、那定然是生命更重要。
“這一次的事情,我表示抱歉,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么多,只要你——健康、平安、有點瑕疵、沒有什么大不了,我也有。而我們都只是人,普通人,不是圣人、更不是上帝,沒有人能夠做到完美,我很抱歉,給你帶拉了困擾!”
余君豪道歉誠意十足,還弄了一桌大餐。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聽完,梗著脖子,轉移話題,詫異道:
“什么時候學的,我是指這一桌飯菜!”
余君豪微笑,“新學的!”
“拿我試毒?”
“你可以這么認為?但我確實是想犒勞你,畢竟電影后期很辛苦!”
看卡洛斯·日夫科維奇一臉警惕,余君豪哂笑:“不是我自學的,是兩位有著幾十年經驗的餐館老夫婦手把手教的,不一定特別美味,但應該不賴的……”
飯點上,卡洛斯·日夫科維奇,不知道深吸了幾口氣,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
不是飯菜不好吃,實在是越想越氣。
他認為,因為三觀這個問題,他受到批判,他認了,但被強加觀念,他不認!
“我們需要battle一下!”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想到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難免耳朵根泛紅,道:“是,我承認,我是不完美,有很大瑕疵的普通人,我自私、我虛偽、我不自知、但你沒必要跟我道歉!”
說著說著他還有點急眼了,畢竟是個犟種。
他駁斥余君豪,“我沒想到會出意外,我單純只是想淋雨清醒一下、但是我發現沒用,所以我打算用酒精麻痹一下子神經,使得內心有一段時間的渾噩、寧靜、去思考后續!”
“我很高興,你為了犒勞我,給我做了這么一桌豐盛的美食!但對于你道歉的這一段話,我覺得你確實應該跟我道歉,不是因為我出意外,這仍然跟你無關。而是,你質疑我、你打從內心里就不覺得,我犯了錯,我認識到了錯誤,卻不會更正這一件事!”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雙手扒在飯桌上,慷慨激昂,怒斥:“這對我而言是一種羞辱!”
余君豪在他行動前一刻,就拿了防塵罩擋住了卡洛斯的攻勢,避免口水四濺。
那他可真沒辦法吃這一頓飯了。
仿佛打開了內心壓抑了許久的委屈,他越發氣憤,不停輸出,總而言之一句話:
“我知道我的瑕疵,我知道想完全改正,不容易,我沒辦法一步到位,但——我不是逃兵!”
直到十幾分鐘后,余君豪才扯了扯嘴角,一笑,道:“我知道了!”
看著余君豪一臉笑意、一臉得逞的神色,卡洛斯·日夫科維奇一愣,“?”
他是犟、但他不是蠢笨,他脖子一梗,左右自己抻了抻脖子,眼神充滿疑惑,問:
“你此前的話,是在刺激我?你這個混蛋——你在算計我!?”
“?”余君豪一臉是有怎么樣的模樣,但嘴上卻道:“有嗎?”
“余!我們才幾個月沒見,你跟莊、夏、才相處了幾個月,我發現你變了——你變得狡猾了!這簡直讓人崩潰,你跟她們兩個人,靠攏了!”
余君豪不否認也不確認。
拿開了防塵罩,動了筷子,笑道:
“繼續吃飯?再不吃、飯菜都冷了——”
“ohno!”卡洛斯一副吃癟的神情,“看到你變的如此狡猾,比殺了我還難受!”
時間臨近戛納影展,夏郁跟余君豪吃了一頓飯,碰了一面,也就暫別各忙各的。
余君豪加入到了《死亡美學》后期,不過是打下手,主要還是琢磨劇本。
夏郁跟莊菱去了一趟波爾多,去看了看莊菱跟詠霞老師的紅酒莊園。
難得度個假——本來想叫詠霞老師一塊的,詠霞老師卻拒絕了。
“今年就算了,你們倆也沒幾天假期了吧?現在都五月了,沒幾天就要往戛納奔,我是奔不動了,改時間,你們抽到半個月以上假期,再跟我說。”
詠霞老師還開玩笑。
“我們老太太旅游,也是有要求的,別每次都拿我當湊數的。”
“哪有!”夏郁就笑,“您必須是主角!”
五月初,除了夏郁三人,索菲亞也從漂亮國飛過來了,在波爾多一塊悠閑了近十天。
大金毛莉莉,頂著元寶就在莊園里肆意蹦跑玩耍。
上午到附近爬個山。
下午喜愛莊子里吹著風,畫畫《美麗與原罪》美術分鏡。
晚上做一頓美食,新酒沒出,就喝點上一年的,小酌兩口。
要不怎么都說假期過得快呢。
一眨眼,十天時間沒了。
直到五月十三號,戛納影展前兩天,一行人才收拾行囊,準備出發。
從波爾多自駕到戛納。
兩地都在法蘭西南部。
雖然一個東南、一個西南、但也就六百多不到七百公里,晃晃悠悠,一兩天就能到。
余君豪跟小王兩人同樣選擇了自駕,從巴黎到戛納。
至于卡洛斯·日夫科維奇則繼續待在剪輯室,爭取在戛納影展結束前,完成《死亡美學》后期,好送審。
兩撥人都是十三號早上出發。
夏郁中途繞了點路,去了一趟圖盧茲,十四號下午到的戛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