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估摸著他是上了那些江湖郎中的當。
今后微臣定當嚴加管教,再不讓他犯同樣的錯誤。”
天慶帝終于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回京之后,朕讓人把那幅畫給你送過去。”
榮王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魏鳶不敢再胡言亂語,耷拉著腦袋道:“臣弟喜歡退思殿里的那幅雄鷹圖。”
他忙躬身道:“陛下,魏鳶年紀還小什么都不懂。
沒曾想小混蛋出力不討好,竟落得個出力不討好的結局。
他彎了彎唇角:“鳶弟的解毒方法雖然沒有用上,你的這份心意朕與皇后卻不能不領。
天慶帝一直都防著蕭桓兩家聯姻,甚至于暗示過蕭姵好幾回。
小九那些話雖然不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的,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除了極個別不愛打聽閑事的人,行宮中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而且他敢肯定,這其中魏鳶一定沒少出力。
陛下不愿意蕭桓兩家聯姻,這是肯定的。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兒上,陛下似乎已經無法阻擋。
除非他主動放棄。
小九的原話是誰能救了蕭皇后,她就嫁給誰。
可成婚是兩家人的事,她愿意嫁,還得救蕭皇后的人愿意娶。
只要他放棄了,小九的話便可以不做數。
這一點他想得到,陛下自然也能想到。
接下來的幾日,或許是他這輩子最關鍵的幾日。
既不能讓陛下生疑,又要盡力改變小九的想法,任務十分艱巨,他卻非得完成不可。
桓郁離開后,天慶帝的笑容漸漸淡了。
他見魏鳶半分想要隨榮王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怒火終于爆發了。
“你還留在此間做甚?正事不好好做,整日凈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
朕警告你,今后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朕就讓大魏最好的繡娘把你的嘴巴給縫上!”
魏鳶不敢執拗,隨在榮王身后離開了正殿。
天慶帝揮手示意其余人退下。
聶氏等人不敢停留,只能退了出去。
天慶帝這才在椅子上坐下,抬眼看著立在一旁的蕭姵。
蕭姵被他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大膽!朕讓你坐了么?”天慶帝假意呵斥。
“姐夫——”蕭姵歪靠在椅子上:“我累得快不行了,您就讓我坐下來說話吧。”
天慶帝順手撿起桌案上的果子扔了過去:“你自幼在京中長大,不知道流言傳播得有多快?
別說行宮,現下滿京城都知曉你蕭九爺要嫁人了!”
蕭姵接過果子咬了一口:“我那不是被魏鳶逼的么。”
天慶帝挑眉:“這么說來,你是不打算履行承諾了?”
蕭姵將嘴里的果肉咽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然不是君子,說出的話什么馬都難追!”
“桓郁的確是救了你大姐姐,可朕瞅著人家可不似魏鳶,并沒有想要娶你為妻的意思。
俗話說上趕的不是買賣,你好歹也是朕看著長大的,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蕭姵被他的話氣壞了。
桓二哥優秀不假,可她有那么差勁兒么?
姐夫說得她好像是洪水猛獸,嫁到誰家都能把他的臉面給丟光了!
呵呵……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就是老調重彈,不愿意讓蕭桓兩家聯姻么?
有什么話不能明說,非得用這么爛的招數,想讓她知難而退!
她用袖子擋著臉,嘟囔道:“反正我的話已經說出去了,您就說怎么辦吧?
桓老郡公是大魏的棟梁,桓二哥又是他最重視的孫子,若是我食言,別人肯定會胡亂猜測。
您方才也說了,京城里的流言蜚語傳播得非常快,而且內容豐富得很。
桓二哥如此優秀,我卻不愿意履行承諾,他還有什么臉面留在京城里?”
天慶帝一噎。
他總以為小九年紀還小天真單純,許多事情根本都不懂。
如今看來,天真單純的分明就是他,小家伙成日混跡市井,什么事兒不懂?
桓郁長得好又有本事,救了皇后娘娘卻沒有娶到弋陽郡主,人家肯定會以為他有那種問題。
從今往后他還能娶到什么好姑娘?
桓老郡公知曉他最疼愛的孫子受了這等奇恥大辱,誰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天慶帝權衡再三,小九還非得嫁給桓郁不可了?!
他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他自幼便是大魏太子,尚未成年便登基為皇,除卻被永王追殺那一次,幾時受過這等憋屈?
天慶帝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朕立刻給你們賜婚。
正好你大姐姐的毒也解了,多點喜事也能讓她高興些,心情好了有利于身體恢復。”
蕭姵心里有些發毛。
姐夫的轉變可真夠快的。
明明不喜歡蕭姮兩家聯姻,卻這么快就答應下來。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桓二哥,這下該怎么辦?
一旦圣旨下了,她這輩子都別想悔婚。
桓二哥是要娶溫婉端莊的絕色大美人為妻的,她要是插上一腳,還不得把他的一輩子給耽誤了?
可姐夫這里……
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姐夫,這事兒用不著這么著急吧,大姐姐才剛醒,總要聽一聽她的意見。”
天慶帝笑道:“你的婚事都快成阿姮的心病了。你信不信,待會兒朕與她說明這件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
不多時,蕭姵就隨著她出來了。
“姐夫,榮王叔叔。”她給兩人行禮問安。
天慶帝道:“小皇叔、桓二公子,皇后的情況已經穩定,你們二人也勞累了這么長的時間,都回去歇著吧。”
“謝陛下恩典。”
“多謝皇兄。”
榮王父子一起謝了恩。
“微臣告退。”桓郁自是沒有異議,躬身退出了正殿。
魏鳶方才說了那么多的話,也并非全都是廢話。
聽他們并未談及小九的婚事,聶氏的心總算回到了原位。
她給眾芳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地走進了內室。
天慶帝道:“小皇叔言重了,不管怎么說,鳶弟的出發點總是好的。”
說說看吧,你想要什么樣的賞賜?”
榮王對兒子已經失望透頂,生怕他又說出些不知好歹的話。
如今被魏鳶這么一攪和,這件事情似乎再難轉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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