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風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個擊破,淑雅心事

第一卷少年也識愁滋味第一百五十二章各個擊破,淑雅心事許氏習慣午睡,閑話了一陣后便有些神思倦怠。

她擺了擺手:“新婦進門總還有半年時間,有些話說多了也是無用。

都回去歇著吧,老郡公在府里,你們一個個的都警醒些,盡量別惹他生氣。”

眾人齊聲應是,目送著她走出了榮熙堂。

桓崧按了按脹得生疼的腦袋,對妻子兒女道:“都回去吧。”

桓陳等人行了個禮,各自離去。

不多時,桓崧便隨姚氏回到了她的院子。

姚氏伺候他換過衣裳,又吩咐丫鬟們去廚房把醒酒湯端來。

桓崧見妻子這般殷勤,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珍娘別忙了,坐下陪為夫說說話。”

姚氏依言坐下,柔聲道:“老爺雖在盛年,也要愛惜身子。”

換作平日,這樣疑似拈酸吃醋的話,姚氏是不會說的。

吃力不討好,反而弄得夫妻之間生了罅隙,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可今時不同往日,桓郁和桓際都是老郡公心愛的孫子,二人皆定下了極好的親事,想來老郡公應該會在府里多住一段時日。

老爺那些喜愛聲色犬馬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但在老郡公眼皮子底下也該稍加收斂。

即便做不到討他老人家開心,也千萬別再惹他厭惡。

畢竟他們一家人的前程都捏在他手里,真是不能得罪。

桓崧最不愛聽這些話,但好賴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他拉起姚氏的手:“珍娘放心,今日是沒有防備才撞在父親手里,以后再不會了。”

姚氏嘆了口氣:“老爺,妾身這輩子也算是安逸富貴,再無其他的奢望。

可咱們的陳哥兒打小兒就聰明好學,怎能碌碌無為一輩子?他才是郡公府的長子嫡孫……”

桓崧被她說得心酸不已:“是啊,分明我才是父親的嫡長子,爵位憑什么落到老二頭上?”

每每提起這件事,他對母親的怨恨就會增添一分。

一個死了五十多年,以牌位嫁進桓家的女人,真不知母親有什么好計較的。

難道把他記到那女人的名下,他就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了?

好好的世子之位就這么落到了老二的頭上,他卻活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姚氏的恨意只會比他更深。

她忿忿道:“母親一心只想著許家,卻不知咱們陳哥兒娶了許家姑娘,會失去多少機會!”

有些話她都不忍心對丈夫說。

那小許氏除了一張臉還看得過去,還能有什么用處?

因為婆婆的緣故,她自小便總愛往郡公府跑。

別看她出身尋常,心氣兒卻高得很,一心就想嫁進郡公府,而且眼睛只盯著二房的郁哥兒。

只可惜二房那一家子誰都不把她當回事,郁哥兒更是從來不愿意搭理她。

婆婆為此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卻始終無法把小許氏安插進二房,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她嫁給了陳哥兒。

她的兒子也是極為出色的少年郎,憑什么被當做“次一等”?

娶了小許氏,陳哥兒房中整日雞飛狗跳,白白給二房看了笑話!

“罷了!”桓崧有些不耐煩道:“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就算看在孫子的面上,也不好總挑兒媳的錯處。

與其費盡心力內斗,不如好生想想該怎么對付老二一家。

弋陽郡主和花家姑娘畢竟身份尊貴,行事須得加倍小心。”

姚氏道:“老爺盡可放心,妾身從不是行事莽撞之人。”

桓崧勾了勾嘴角,刻意壓低聲音道:“夫人的手段為夫向來佩服,當年駱氏和喬氏不就是被你各個擊破的么?

如今你又多了近二十年的閱歷,對付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自是不在話下。”

姚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得意,假作謙遜道:“老爺抬舉妾身了,弋陽郡主和花家姑娘豈是駱氏和喬氏可比?

但為了咱們的陳哥兒,妾身少不得多費些心思。”

桓崧捋了捋長須,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服過藥后安睡了幾個時辰,喬氏的高熱退了,人也清醒了許多。

一直守在床邊的向淑雅見她醒了,溫聲道:“義母終于醒了。”

“雅兒是你啊……”喬氏掙扎著坐了起來。

向淑雅把她扶穩,又在她身后塞了個大迎枕,這才道:“我去給外祖母賀壽,聽聞您和義父今日回府,所以就趕回來了。

福果她們也太不小心了,竟讓您受了風寒。”

喬氏笑道:“不怪她們,是我自己貪看景致,所以才不小心受了風。”

向淑雅也笑了起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兩位哥哥尋到了極好的親事,義母是太高興了。”

她進桓家時還不滿五歲,桓老郡公父子又常年待在軍中,是喬氏一手把她帶大的。

雖然不是親母女,喬氏對她的心思卻看得非常清楚,說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都不為過。

女孩子一般都比男孩子早熟,尤其是如向淑雅這般寄人籬下的女孩子,懂事就更早了。

大約三四年前,她對桓郁就多了幾分關心,雖然并不明顯,卻被喬氏看在了眼里。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自是不忍心看著她走錯路。

別說郁哥兒只把淑雅當妹妹,就算他對她真有那個意思,老郡公和郡公也絕對不會同意這樁親事。

否則,當初郡公又何必把她收作養女?

可向淑雅偏是個極有分寸的女孩子,根本不用喬氏提醒敲打,自己就主動拉開了與兩位義兄的距離。

喬氏以為她已經放下了,便也打消了提點她的心思。

直到此時此刻,喬氏方才驚覺,淑雅心里依舊裝著郁兒。

“淑雅……”她拉起向淑雅的手:“再過幾個月你也及笄了,你外祖家有沒有什么打算?”

向淑雅俏臉微紅:“外祖母倒是提過幾次。”

“那她老人家可曾為你相看人家?”

“這倒沒有,外祖母說婚姻大事須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女兒雖非義父義母親生,卻得您二位疼愛多年,終身大事便交由您和義父替我做主。”

喬氏深吸了一口氣:“雅兒,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向淑雅輕輕搖搖頭:“女兒一向甚少出門,并不認識幾個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