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

第八十八章 敲打

第八十八章敲打

高媛繼續道:“緊接著杜鵑就跟了上去,去的方向如今想來就是北邊的偏院。我當時心中確實存有疑慮,但也不好跟上去。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曾想杜鵑......”

夏蟬聽完出去了,馨寧知道她是去尋找高媛口中的嫌疑人去了。

馨寧道:“表小姐你幫了很大的忙了。”他們可是在北苑和杜鵑的尸體上找不到一絲線索呢。

高媛又和馨寧閑話了兩句才走。

福敏院,琉璃雙手執著托盤進來,一襲葉綠色衣裙,裙角繡著盛開的薔薇。行動間,露出一點與衣裙同色的繡鞋。

琉璃本就生的好看,年紀漸長,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

高氏盯著這的琉璃,心中突然不是滋味。

“夫人,天熱了。廚房里今夏頭一次做了冰粉,您嘗嘗。”琉璃將托盤里的瓷碗端出來輕輕放在高氏的面前。

高氏拿著勺子吃了一口,道:“琉璃,你是太夫人給我的丫鬟,這么多年來我也很倚重你。不如給你開了臉,我們做姐妹吧。”

高氏當初嫁到侯府時,也帶著兩個陪房丫頭,一個就是被打發走的嚴媽媽,另一個在她生下修能的那一年病死了。

琉璃聞言,臉色變了又變,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想伺候好夫人。”

高氏笑盯著琉璃,分辨她話里的真假,“當個姨娘,也是半個主子。比你做丫頭強上許多。”

琉璃驚慌道:“夫人開恩,奴婢真的只想伺候好夫人,并無其他非分之想。”

高氏放下湯匙,笑道:“起來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琉璃慢慢站起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派出去的人靠譜嗎?”高氏問的是跟蹤承恩侯的人。

琉璃忙回到:“嗯,已經安排好了,是嚴媽媽的兒子。”

高氏點頭,繼續吃冰粉。

琉璃偷偷瞥了一眼高氏,又低下頭。

皇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皇上,起身走到外間的書房。

鋪開紙提筆快速書寫,她要告訴齊王。皇上一切如常,并無異狀。

皇后的手停了下來,想著也不算是毫無異裝,因為皇上剛才竟然叫了自己的閨命,青晚。

這么多年來,皇上從未叫過自己的名字,她自己也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想起皇上剛才柔聲叫自己“青晚”,她的胳膊上再次起了雞皮疙瘩。

她本是秀才之女,進宮做了宮女,被分到了當年的二皇子府,在書房里做灑掃宮女。

她從未想過要飛上枝頭做鳳凰,卻在二皇子登基為皇時,被封了皇后。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她很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皇后。他對皇上除了尊敬之外,只能學著記憶中自己的娘對待爹那樣對她的皇帝丈夫。

多年來皇帝對她不冷不熱,不好不壞。皇宮里人人都知道,皇帝最寵愛的是蕭貴妃,甚至一度有傳聞皇帝要廢了她,另立蕭貴妃為后。

至今,她仍然是皇后。可這么多年,她從沒有輕松過。

現在她的兒子和蕭貴妃的兒子要爭那個位子,她只希望她的兒子......勝者為王。否則,只能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皇后放下筆,伸出手掌撫平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后,才重新提筆寫信。

齊王看完信遞給了陳安寧。陳安寧放在蠟燭上引燃,放到了桌子上的小瓷缸里燒成灰燼。

齊王挑了挑眉:“你不想知道母后寫的什么?”

齊安寧道:“臣妾不敢隨便看王爺的私信。”

這是在控訴他以前提防她?齊王摸了摸鼻子道:“母后說,父皇一如從前,并無異樣。心情很好,晚膳還多吃了一碗。”

陳安寧則說起另一樁事:“宮中連續有三個宮女死了,父皇點名讓祁修能來助母后查清此案。祁修能剛開始盡心盡力,可是自從被賢王中途叫走之后,再查案就不那么盡心了。”

齊王聞言,瞇眼道:“他們兩個攪合在一起,意料之中的事。”

“母后這幾日傳你進宮,怕也是想讓你幫她。本王這廂替母后拜托王妃了。

陳安寧得體的微笑道:“不敢。臣妾也想為那些宮女討個公道。”

“王妃俠義心腸。”齊王調侃道。

陳安寧扯了一個笑,默默低下了頭。

松濤苑。

靳太夫人一臉淡然的看著站在堂中的高氏。

承恩侯也坐在那冷眼旁觀。

“母親,您叫我來,到底是......?”高氏有點慌。她被靳太夫人叫來,到現在有一盞茶的時間了,都沒說一句話。

關鍵是侯爺,怎么也在這里坐著?她都不知道侯爺回來了。派去跟蹤的人也沒見給她回話啊。

終于,靳太夫人道:“高氏,你為何派人跟蹤承志?”

高氏聞言心中一緊,“母親,侯爺,你們誤會臣妾了。”

只聽見承恩侯冷哼一聲,“把人帶進來。”

門打開,一個小廝被推了進來,一個趔趄跪在地上。

高氏定睛一看,正是嚴媽媽的兒子嚴三。

高氏匆忙看了一眼琉璃,只見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大概也是嚇壞了。

“母親、侯爺。妾身知錯了。”嚴三都被抓了個現行,高氏只得慌忙認錯。她忘了,侯爺也是行武出身,被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廝跟蹤,怎么能不察覺。

“高氏,你做何要跟蹤我?”承恩侯雙眼結冰,冷聲問到。

高氏垂著眼,不吭聲。

“你們都下去吧。”靳太夫人道。

待屋里只剩他們三人時,靳太夫人道:“高氏,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高氏想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挑破。于是用暗中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頓時眼眶濕潤。

“侯爺,可是嫌棄妾身了,在外面有了女人?”高氏哽咽道。

靳太夫人耷拉著眼皮,似乎沒聽見。

承恩侯老臉通紅地怒道:“你又胡說八道什么?”

“那侯爺為何身上又是口脂粉印子?又是蘭花香?”高氏用帕子假意擦了擦眼角。

承恩侯難堪的說不出話來,只惡狠狠的瞪著高氏。

“高氏。”靳太夫人道:“男人家在外面難免逢場作戲,你這就又是跟蹤,又是這樣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高氏擦了擦眼角道:“侯爺以前身上就沒這些。”

“高氏!”靳太夫人揚高了語調,“你是一個人獨大慣了。放眼京城,如承志這般身份的人,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莫說你口中的這些個子虛烏有的事。就是承志真的再娶一個回來,你還攔著不成?”

高氏語凝,靳太夫人這是在敲打她。

若侯爺真要納回來一個小妾,她還真不敢不答應。

頓時,心酸和憤怒一起涌上高氏的心頭,她手中的帕子都擰的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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