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富貴

第一百六章 尋釁

榮華富貴第三卷第一百六章尋釁晚歌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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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六章尋釁

第一百六章尋釁

宋嘉言見溫玉發呆沒說話,以為她受了驚嚇尚未回神,擔憂地蹙了蹙眉,輕責那兩人說道:“怎么這么不小心,若傷到人了可如何是好?”

那兩人連忙道歉。

宋嘉言雖然心中有些怨責他們差點傷了溫玉,卻也知道這事不能全怪他們,畢竟只是個意外,他們也不是有意的。“你們先繼續考試吧,我陪她到旁邊坐一會,你們下回注意點。劍術考試不是以勝負作定論,不要太執著。”

那兩人連聲應“是”,轉身回去找監考官問怎么算,是不是要重新打過。

溫玉回過神,輕聲道謝:“我沒事,多謝宋公子相救。”其實這次與上回遇狼襲一樣,她都沒有正面看到,所以并不是特別害怕,最多只是事后想想,有些后怕而已。“我自己到旁邊坐會就行,宋公子考試重要。”

宋嘉言點點頭,注視著她去到旁邊休息區的座上坐定之后,才轉身回了原位。那兩名被方才那一幕嚇到的小姐也醒過神來,過來陪溫玉說話,寬慰她。溫玉只說自己沒事,心中卻在想,考場這么大,這該是要多倒霉,那被打飛的劍就偏要往她站的地方飛。

那兩名少年考完試之后,又來溫玉面前噓寒問暖了一番。溫玉忙說“沒事”,為了讓他們安心,還特意留到了劍術考試全部考完。那兩人又與宋嘉言一起,送溫玉她們回宮。

第二天就是此次聯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溫玉的繪畫科開考之日。溫玉提前一刻鐘到了考場,檢查了一下筆墨紙硯,還有洗筆的水盆。有考場的隨侍宮女過來問道:“請問小姐需要哪些顏料?”

溫玉想了想,雖然她是準備畫水墨畫的,但是難保到后來忽然想用顏色。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不如先要幾種備著。于是便與宮女說了幾種常用的顏色,正說著,發現有人走過來了。回眸一看,卻是盛裝的瑞堇公主。溫玉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瑞堇公主打量了溫玉一番,由于她的身量比溫玉高小半個頭,所以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她的唇角微微一抿,說道:“你就是溫玉……瑞王府將來的世子妃?”

溫玉聽她口氣有些不善,心想難道是因為昨日宋嘉言救了自己的原因。于是,小心地回答說道:“是的,皇恩浩蕩,民女承蒙圣恩,才得配良緣。”

瑞堇公主笑了一聲,倒也沒多少怒意,反而是輕視嘲笑之意居多:“既是良緣,那就好好珍惜吧。”說罷,便在溫玉旁邊的座上坐下了。照例有宮女上前來問她,要準備的顏色。

時辰差不多了,先生下來檢查了一遍畫紙,以防有人夾私,確認沒有問題之后,便吩咐開畫了。時間是兩個時辰,畫得快的,可以提前交。

溫玉就是屬于畫得比較快的,半個多時辰就畫好了,拿起來端詳了一會,感覺還是挺滿意的。準備蓋個印章,等墨漬風干之后,就交上去。忽而感覺旁邊有人走過,緊接著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團墨汁潑了過來。溫玉一驚,下意識地抬手去擋,想護住畫。

“撲”的一聲,墨水撞擊在手背上,飛濺起朵朵墨色的花,在溫玉的身上和畫上都落下了痕跡。當然,由于溫玉下意識地揮手一擋,大部分的墨汁還是被擋了回去,飛濺到了旁邊那人的衣襟之上。

“你怎么回事?”瑞堇公主的聲音不滿地響起。

侍立在旁的宮女便厲聲喝斥道:“好端端的,竟敢潑公主殿下一身墨,還不快跪下認錯領罰?”

雖然剛才那一幕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但溫玉也是看到有人站到她旁邊,冷不防地往她畫上潑墨的。而那個人,就是瑞堇公主。

“不是我。”監考先生聞聲趕了過來之后,溫玉解釋說道。“我的墨好好地在這里,怎么可能是我潑的?”

那宮女揚聲說道:“誰說只能用自己的墨潑人了?”

瑞堇公主不給溫玉分辨的機會,也不給那監考先生調解的機會,厲聲說道:“潑本公主一身墨,居然還不肯認錯。不過是個六品小官的女兒,你以為賜了婚,攀上了瑞王府,本公主就得高看你一等嗎?來人,去把瑞王世子劉宜光給我找來”

溫玉本以為是昨天宋嘉言救了她,瑞堇公主心有不滿,就借機尋她的事,找她的麻煩,不想竟將矛頭轉向了劉宜光。連忙說道:“我們尚未成婚,我的行事與世子無關,公主何必遷怒于人?”

“怎么無關了?你們訂了婚,還是父皇下旨賜的婚,你有失德敗紀之處,損的就是瑞王府的顏面好了,本公主現在一身墨,沒心思與你多說。”說著,瑞堇公主回眸對候在一旁的宮人說道。“將她帶上,回宮”

“你……”溫玉略作遲疑,終還是沒有掙脫上前來拉她的嬤嬤,選擇跟她們一道去瑞堇公主的寢宮一趟。她怎么說,也是皇帝御賜的世子妃,瑞堇公主再怎么嬌縱,也不能因為這樣這件說也說不清的事情而對她怎么樣。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同場參考的宋懿行,他微微蹙起了眉頭,卻沒有說什么。

瑞堇公主似乎也察覺到什么,回眸看了宋懿行一眼。宋懿行見狀,恭敬行了個拱手禮,瑞堇公主輕抿唇角,似笑非笑地說了聲:“算你識相。”

回了寢宮,瑞堇公主便把溫玉晾在殿上,自己沐浴更衣去了。溫玉越來越覺得瑞堇公主此番沒事找茬,似乎是沖著劉宜光去的。這樣,她就有些想不通了。瑞王府這樣的情況,劉宜光又是淡泊的性子,與世無爭,沒道理會與瑞堇公主有矛盾。

很快,便有嬤嬤從外面進來稟報,說劉宜光已經到了。瑞堇公主的貼身丫環出來說道:“公主吩咐,讓世子稍等片刻。”

這一等就是一刻多鐘,瑞堇公主終于換了新衣珊然而出,等宮女奉上茶后,才吩咐姑姑可以帶劉宜光進來了。聞言,溫玉便轉眸緊盯著門口。果然不出片刻,便看到劉宜光快步走了進來。他一身銀白色暗紋的天青色緞衫,襯得一張過于白皙的臉,顯得愈發得消瘦憔悴。

他進來后,第一時間尋到溫玉的所在,見她只是身上沾了些墨漬,并不見受罰的痕跡,隱約松了口氣。轉眸望向瑞堇公主,輕聲問道:“公主派人尋我來,是什么事情?”

瑞堇公主抿了抿嘴,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溫玉,說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吧?”

劉宜光看了溫玉一眼,冷淡地說道:“是。”

“她潑了本公主一身墨,你說,該如何處置啊?”瑞堇公主徐徐地說著,侍立在旁的宮女便捧著那件墨染的衣服,去到劉宜光面前,讓他過目。

劉宜光面不改色,漠然說道:“公主按制處理即可。”

“沖撞公主,罪名可大可小。念在她是你的未婚妻,將來就是我們劉家的媳婦份上,就從輕發落,拖下去,打四十杖好了。”

普通人打個四十杖不死也去半條命,溫玉這個身體還是個小女孩,都不需四十杖,估計打個幾杖就沒命了。

劉宜光當然也聽出來了,瑞堇公主就是要針對他,沉聲說道:“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她?”

瑞堇公主品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說道:“要我放她,不罰她也行,你替她陪罪。”說完之后,她又慢悠悠地加上一句。“要跪下來,磕頭認錯”

劉宜光臉色一變,溫玉忍不住說道:“公主,一人做事一人當,犯錯的是我,何必為難世子?”

瑞堇公主一眼瞥過來,冷冷地說道:“因為……你不配”

“是,我是小官的女兒,人微言輕,死不足惜。堂堂公主當庭杖斃聯考考生,我就不信公主能夠全身而退。就算僥幸無事,也管不住煌煌眾口。公主自恃身份,不愿與民女說事,卻要因為民女而為人詬病一生,豈不好笑?”

瑞堇公主聽得柳眉一擰,說道:“多謝提醒將這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拖下去打別打死,給她留一口氣。”

“你……”溫玉不知道瑞堇公主到底為的是什么,竟然這么不理智。她此番是代表京學府進宮參加聯考的,她父親是今科的探花,就算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私下亂用刑,也必遭彈劾。更何況,劉宜光頗得皇帝的溺愛,真打了人,皇帝也不一定全站在她那邊。

在宮女嬤嬤們過來抓溫玉的時候,溫玉忽瞧見劉宜光的臉色蒼白中透出幾許鐵青來,額頭隱約有冷汗冒出。溫玉心知不妙,恐怕他的病又發了,連忙左右躲閃掉宮女們的“魔爪”,急喚一聲“世子”,快速奔了過去。在劉宜光捂著胸口傾身倒下的時候抱住了他,順著去勢抱著他跪倒在地,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一邊匆匆忙忙地從懷里摸出藥瓶,倒了一顆藥丸,喂他服下,然后緊緊地抱著他,等他緩過氣來。

溫玉只覺得一顆心突突地猛跳,手心不停地沁著冷汗,一邊不停地慶幸還好,真是還好幸好那天他們在京學府匆匆分別,溫玉帶著出門的藥并沒有還給他,一直隨身帶著,不然今天……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救治……

瑞堇公主見狀,冷哼了一聲:“少用苦肉計……”話音未落,便有嬤嬤快步進來稟報:“公主,太子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