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宮學大門的楚熠一瞧見那自家府邸的馬車,告別了幾位同窗,歡天喜地的跑下來,“灼弟,你來接我啦!”
撩開簾子,里面——說大不大的坐榻剛好容下楚藍躺著,小腦袋枕在阿灼的腿上。
那肉嘟嘟的小手,一直抓著楚灼的抹額不放。
楚熠鉆了進來,見她哭兮兮的,明明睡著了還吊著眼淚。楚熠問,“你欺負她了?”
“沒有!”不是他,他不背鍋。
楚灼直接一本書蓋臉上,“阿熾呢?”
“熾……”熾,他怎么知道熾去哪兒玩了。
“好了,不管熾了。阿灼,皇爺爺叫我們晚上去他哪兒用膳。”
這天下叫當今皇帝‘爺爺’的除了先太子妃所出的嫡皇長孫,也就這個不嫌丟人的楚家長孫了。
對于楚熠厚臉皮這個特性,楚灼早已見識了。
“不!”楚灼不去,表示丟不起那個人!
“走!”
四海殿,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藍是被哥哥叫醒,眼睛將睜未睜,迷迷糊糊就見著眼前一個明黃的人影。
自家滾滾哥哥正坐人家腿上,抱著個大人拳頭大小的玉獅子不撒手,像極了觀音懷里的福娃娃。
看著楚家長孫公子湊皇上跟前撒嬌,聽著他一副要給皇上當孫子的節奏。
孟大總管差得兒笑出聲來。
對虧得大將軍不在,不讓得被這不肖子孫氣跳腳。
楚灼往邊上挪了挪,‘好丟人,他真不想認識楚熠!’
“你這小子,同你爹一個德行,罷了,應了你了!”捏著楚熠的小鼻子,皇帝責怪道,眼底卻沒有一絲怒意。
孟才不由追憶,早些年淮公子也是這般。
楚灼見妹妹有些怕。
她前陣子剛回將軍府的時候也是這幅樣子,膽怯的躲在五叔身后,就跟受驚的小鹿似的。
五叔說,妹妹怕生的緊!
安撫好懷里的小皮猴,皇帝才瞧見楚灼身邊那毛茸茸的小腦袋。
許是楚藍太小,桌上幾盤菜就擋住了她。
“這是哪家公子······”好生可愛的孩子。
楚灼牽著楚藍正打算起身行禮,頭上就飄來皇上的聲音,‘不必多禮!’
“回皇上,這是五叔的女兒——楚藍!”
皇帝先是一愣,原來是鶴眠的女兒。
“蘭,蘭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好名字!”
楚灼低著頭并未做解釋。
“過來,讓朕瞧瞧。”
感覺到楚藍突然的僵硬和害怕,估摸著又快哭出來了。
“皇上見諒,妹妹膽兒小。”
尋思著第一次見到這位小輩,該送什么禮物,“孟才,風凌九丈是不是在朕這?”
楚灼想了半天才想起在哪本書看到這條鞭子。
傳聞風凌九丈是遺落凡塵的神器,據說上可鞭仙神、下可打鬼畜。
但凡觸碰者——輕則重傷、重則斃命。
后來便是因為無人能碰得,被供奉在護國寺,百把年頭該有了。
孟才連忙應聲尋來個貴重的桃木盒。
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檀香撲鼻而來,里面躺著一條通體血紅的軟鞭。
楚藍看著那血鞭,竟與夢中時常出現的那條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有種那本該屬于自己的感覺,就如同心愛之物失落多年般,格外的親切。
“楚藍!”楚灼剛想說‘不能’
就在那肉嘟嘟的小手快要觸碰到赤鞭時,一道淡淡的紅光在楚藍指尖蔓延。
風凌九丈似認主了般,纏上楚藍的手腕。
看到這里,楚灼按壓著心里的著急,領著妹妹謝恩,“謝皇上賞賜!”
楚熠滑了下來,死皮賴臉的跑到楚灼邊兒跪著,“皇爺爺賞了我和妹妹,是不是該賞阿灼什么?”
“還有還有,阿熾也要!”楚熠想,弟弟妹妹都有了,楚熾不能沒有呀。
“臭小子!”皇帝一臉無奈,‘三天兩頭向他討賞,他那丁點兒庫存都要被掏空咯。’
“來人,賞文房四寶、玲瓏棋!”
皇帝問,“可滿意了?”
“謝皇爺爺,皇爺爺真好……”此處省略一萬贊美詞。
皇帝冷冷一哼:整著,朕不送東西就不好了?
沒良心的小兔崽子。
“皇上,我可以用鞭子打人嗎?”
嚇得楚灼想把妹妹打包拖走。
皇帝大笑,不虧是楚家小子的女兒,有膽色,“打誰!”
“壞人!”
“何為壞人?”
“欺負戎戰的都是壞人!”
一時間,整個殿安靜無比。再看皇帝臉色時,恐怖的嚇人。
孟才欲哭無淚:小祖宗誒,您沒事提瑯王殿下做什么!
沉默了良久,皇帝才說出一個字,“可!”
“好了,你們飯也吃完了。可以滾了!”
皇帝揮了揮手,真是!一個兩個,糟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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