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遠笑了笑,終于把視線收了回來,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榮甜的臉上。
他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會見到寵天戈父子,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獲。
林行遠只是知道夜嬰寧給寵天戈生了個男孩兒,但是由于寵家一直很保護這個長孫,所以今天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寵靖瑄。
小家伙原本把臉縮在寵天戈的懷里,后來聽見榮甜和人說話,這才好奇地把頭轉過來,看了看林行遠。
“叔叔好。”
寵靖瑄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因為他感覺到,似乎爸爸不太喜歡這個叔叔。
“你好。”
林行遠微微俯下頭,‘摸’了‘摸’寵靖瑄的小手,也和他問了好。
“我之前給你打過一次電話,不過你可能比較忙,沒注意到。因為韓小姐已經按照你給的方案,把項墜修理好了。我覺得,應該拿過來給你看一下。”
說完,林行遠從懷里掏出來那個黑‘色’的絲絨首飾盒,遞給榮甜。
榮甜一愣,沒想到那家珠寶店的效率這么高,幾天時間就已經修好了。
一聽說對方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壞掉的項墜修好,榮甜也十分‘激’動,急忙接過來,站在原地就把它打開了。
果然,和她之前在圖紙上畫出來的草圖一模一樣,甚至細節上更加‘精’良了。
“真的修好了,而且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呢!”
榮甜驚喜地開口說道,然后用眼神詢問著林行遠,自己可不可以把它拿出來。
林行遠點了點頭,她立即把它從首飾盒里拿了出來,攤平在手掌心里,迎著光線,仔細地查看著。
“連韓小姐都夸你很有想法,她說,能想出這種方案的,要么是設計師,要么就是極其聰明有天賦的人。她很佩服你,還想等你有空的時候約你喝下午茶呢。”
榮甜聽了他的話,有些發怔,但她很快就‘露’出了一個羞澀的微笑。
“沒有,我只是胡‘亂’瞎想,難得有效果,所以你們就不要再夸我了。能幫上你的忙,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因為我感覺你十分珍惜這個項墜。”
說罷,她把東西重新放回去,蓋好首飾盒,還給他。
林行遠接過來,又看了看榮甜身邊的寵天戈父子,這才裝作驚訝似的開口問道:“榮小姐,你們這是……”
聽他這么問,榮甜頓時有些尷尬。
“我、我今天……我今天是和寵先生和他的兒子……臨時參加一個活動……”
榮甜覺得十分的難以啟齒,因為她不想讓林行遠誤會自己和寵天戈的關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想要解釋也很不容易。
“你們……呵呵,是因為合作的事情吧,很正常。”
林行遠主動替她解了圍,見她張口結舌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很有趣。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似乎全都沒在意寵天戈,后者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格外的難看,就連寵靖瑄都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瑄瑄渴了,要是你這里不方便,我就帶他去買瓶水了。”
關鍵時刻,寵天戈忽然冷冷說了一句,把榮甜給喚回神來。
她急忙伸手去撫‘摸’寵靖瑄的小手,抱歉讓他等了半天。
“走,跟阿姨上樓喝水。”
被冷落了的林行遠也立即出聲道:“榮小姐,上次看病的時候,醫生跟我說,那個進口的西‘藥’怎么服,我忘了……”
榮甜左右為難,只好叫他們都跟自己一起上樓回房間,到時候寵靖瑄被帶去喝水,她則告訴林行遠服‘藥’的注意事項。
三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孩兒,先后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剎那,轎廂里的氣氛就變得無比的詭異,就連一向自嘲為神經大條的榮甜都察覺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分別打量了一下寵天戈和林行遠,卻又看不出來什么特殊的地方,唯有寵靖瑄和自己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她住的樓層是頂樓,有些高,電梯在不同的樓層還偶爾停下來,走進來其他的客人。
越到后來人越多,榮甜只好向后挪了挪身體,林行遠側身給她讓了一些空間,讓她站得舒服一些,不會被后進來的人撞到。
“謝謝。”
她側頭朝他輕聲道謝,兩只眼睛也彎了彎。
這一幕正巧落在了寵天戈的眼底,他非常不爽,甚至忍不住低咳了一聲,像極了吃醋的丈夫一樣。
林行遠朝榮甜笑了笑,自然也聽見了寵天戈的那一聲硬擠出來的咳嗽。
玖玖和昆妮都不在,一個是負責港商聯誼會,一個是在寫字樓辦公,所以套房里靜悄悄的。榮甜掏出房卡開了‘門’,把他們兩大一小讓進房間里來。
寵靖瑄扎著小手,直奔飲水機跑去。
寵天戈和林行遠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了一下,互相對望了兩眼,眼神透著復雜的情緒。
他們誰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對方。
“你什么意思?”
寵天戈的眼力很好,他剛剛一眼就看出來,林行遠剛才拿的那個飾品,出自miracle公司,也就是夜嬰寧的設計。
“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林行遠故意跟他玩著文字游戲,很明顯不想和他說實話。
“我以為你不應該有意思才對。”
寵天戈接招,冷冷地說道,下頜微微揚起,有些鄙夷地看著林行遠。
沒想到,他老實了一段時間,現在又蠢蠢‘欲’動起來。
皓運這兩年在林行遠的手中已經發展得很好,他用實力和魄力向公司里的一群老頭子們證明了一切,也堵住了他們的嘴,并且一點點把這些頑固派逐漸清理出了公司。現在,皓運幾乎已經等于是他的‘私’人企業。再加上,兩家酒吧也在不停地賺錢,還登上了國內多家時尚雜志,名聲大噪,每到周末的晚上,整個酒吧里幾乎是一座難求。
現在的林行遠,雖然還沒有完全地把林氏恢復起來,但是手里的資產已經足以讓他‘挺’直腰桿游走在中海的上流社會了。
“你以為的事情都是對的,不是嗎?”
林行遠的嘲諷模式全開,好像故意和寵天戈較起了勁似的。
榮甜已經領著寵靖瑄洗好了手,正在給他拿牛‘奶’和礦泉水,一回頭見到他們兩個還站在‘門’口,有些愕然地問道:“不是有拖鞋嗎?怎么還不進來坐?”
寵天戈率先換了鞋,走了進來。
榮甜帶著兩個助理長期生活在這里,所以酒店的房間里也多了很多‘私’人物品,包括她們從香港帶過來的一些小的擺設和布藝品,布置起來之后,讓這里也多少有了一些家的溫馨味道。
他打量了一圈,把寵靖瑄招呼到自己的身邊,也讓他坐了下來。
“林先生,我記得醫生說過,你的那個胃‘藥’一定要記得是飯前服用,其中兩樣是飯前,還有一樣是飯后。我只顧著幫你寫一日吃幾次,忘記告訴你這一點了。不好意思。”
榮甜回憶了一下,叮囑著林行遠。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明明是我去看病,但是當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沒聽清楚醫生說了什么。看來,我還得‘抽’個時間再去復查一下。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幫我記著,我只好丟人丟到底,再回醫院問個清楚。”
林行遠的一只手‘插’在西‘褲’的口袋里,低下頭,自嘲地笑了起來,看上去非常的溫和友善。
這樣的表情神態,對于榮甜這種‘女’人幾乎是沒有一點兒抵抗力的,她頓時有些發呆,兩只眼睛傻愣愣地看著林行遠,嘴角翹著微笑。
這種表情通常被俗稱為,犯‘花’癡。
果然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丑‘女’犯‘花’癡就會惹人厭,美‘女’犯‘花’癡就會讓人心‘花’怒放。
反正,林行遠覺得,他看見榮甜這樣,自己的面子很有光。
寵天戈看了一眼寵靖瑄,后者立即心領神會。
“我困了,我想睡覺。”
說完,寵靖瑄‘揉’‘揉’眼睛,“咕咚”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榮甜立即回過神來,連忙走到沙發前,抱起寵靖瑄,嘴里柔聲道:“不行啊瑄瑄,睡在這里要感冒的,進房間睡一會兒,五點鐘我叫醒你啊……”
現在剛三點零五,小孩子睡上一個多小時也就醒了,她沒想太多,很自然地就把寵靖瑄抱到了之前榮華珍住的那間房里,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然后幫他脫了衣服,哄他睡覺。
看見榮甜和寵靖瑄全都消失在‘門’后了,客廳的兩個男人一起卸下了偽裝。
“如果你隱瞞了你已婚的事實,繼續這么‘誘’‘惑’她,你還真是比原來更加無恥了。”
寵天戈率先發難,搬出夜瀾安這個燙手山芋來。
林行遠慢慢踱著步,走到窗前,掀起窗簾的一角,向窗外看去。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她見過夜瀾安了,我也沒有對她隱瞞什么。”
他看了幾秒鐘,回頭朝著寵天戈扯了扯嘴角。
寵天戈擰眉,他不理解,按照榮甜的‘性’格,怎么會不忌憚這種事。而且,從她的表現上來看,她也不像是不在乎男人有家室這一點。
“你到底給她灌了什么湯?你別把她帶到我們之間的事情里來!”
說到這里,寵天戈已經沒了什么好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