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嫁給王羊倌,就算三伢子不算決定性作用,也算始作俑者。
閆芳香氣得抄起雞毛撣子要打三伢子,三伢子身手靈活的竄上院墻,兩只貓誤會閆芳香也是沖著它們去的,也跟著上了墻。
墻頭上,一人倆貓騎在墻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閆芳香。
閆芳香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自己這破身手,打閆建勛都打不著,何況是身手敏捷的三伢子?
閆芳香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對峙似的瞪著墻上的三伢子,目光一瞬不瞬。
三伢子終于投降了,主動從墻頭上跳下來,轉過身去,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大嫂,你別生氣了,我不逃,讓你打、讓你打還不成嘛……”
這么一主動,閆芳香又不想打了,只是覺得累得慌。
三伢子忐忑轉回身來,認真解釋道:“大嫂,你不知道,這王霞可可恨了,在咱村開始傳你和朱家的謠言。我讓王羊倌救她,就想讓她嘗一嘗擔驚受怕、被人嚼舌根子的滋味,沒想到王家這么輕易就把她給嫁了,真不怪我。”
閆芳香嘆了口氣:“三伢子,王霞嘴巴是壞,但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去找她對質。就好比,你被狗咬了一口,你總不能咬回狗吧?大不了用打狗棍嚇一嚇它,它下次就不敢咬你了。”
三伢子輕“哦”了一聲,表面乖順,心里則不以為然,狗咬自己,自己不會咬狗,卻會把狗打死,不會讓它有再對自己下口的機會,這是大哥教他的生存法則。
閆芳香并沒有真打三伢子,新嫂子嘛,總不能真擺大家長威風,只是嚴鄭警告三伢子,她與王霞的事,到此為止,他不準去找王家的麻煩,更不準把這件事告訴給兩個哥哥。
閆芳香進屋里繼續做女紅,閆芳香恨活,不干完就像心里不踏實似的,這一忙,天快亮了才睡著。
次日一大早,閆芳香又被梁翠環叫起來挖野菜,本來累得不想去,又不忍見梁翠環楚楚可憐的孤單樣子,只好忍著困提著籃子去了。
回到家,發現楊錙城正笑吟吟的守在門口,竟然回家來了。
閆芳香一臉笑意的迎上來:“相公,你回來了?”
楊錙城一手晃著裝得鼓鼓的荷包,一手拎著兩包新糕點,嘴角噙笑:“娘子,你不是看見了,還問?”
閆芳香滿面羞赧,不好意思的回頭看向梁翠環,梁翠環已經嚇得沒影了。
閆芳香幽怨的看著相公,能夠做到人見人怕,自己這個相公,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遺憾。
楊錙城伸手要拉閆芳香進屋,閆芳香突然想起了手腕上還有王霞打她的淤青,如避蛇蝎的縮回了手:“相公,你先回屋吧。我去追翠環,給她送野菜。”
每次與梁翠環挖野菜,閆芳香總會把自己的分給她半筐,今天因為楊錙城回來,把梁翠環給提前嚇回家了,閆芳香決定追上她,給送回去。
楊錙城要陪閆芳香一起去,被閆芳香一把給推了回去:“快去洗澡,臭死了,我去去就回。””
閆芳香嬌羞的跑了,去追梁翠環。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閆芳香還是沒有回來。
楊錙城莫名的右眼皮一跳一跳的,心里被砸個窟窿似的直漏風。
楊錙城立馬往梁翠環家的方向走,剛走出沒幾步,楊里正急匆匆的帶著幾個人來了,身側跟著哭得分外狼狽的梁翠環。
楊錙城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妙,沒等楊里正說話,先質問梁翠環:“芳香呢?她不是給你送野菜去了,人呢?”
梁翠環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咣咣的往地上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芳香姐……姐夫,你、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楊里正伸手扶起梁翠環,讓身側的中年婦人抱住了她,對楊錙城求情道:“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這事這怪,就怪她那個爹。”
楊里正把梁翠環告訴他的事,又轉述了一遍。
事情說簡單很簡單。
閆芳香去追梁翠環送野菜,這一追,一直追到了梁翠環家里。
梁翠環的那個爛酒鬼爹爹梁滿倉,不滿女兒往酒里摻水,按照習慣,推門就拿酒壇子砸女兒,這一砸就誤砸到了閆芳香,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梁滿倉怕楊大伢子報復,要徹底處理了閆芳香,梁翠環拖著不讓,被他爹用石頭打了后腦勺兒。
等她醒來的時候,爹爹已經不見了,她趕緊來通知楊里正。
這事太大了,楊里正立馬來楊家通知,碰見了楊錙城。
楊錙城抬手向空中射了一只袖箭,在空中綻放了紅色煙霧,隨即向梁家沖去。
到了梁家門口,楊錙城冷然的對楊里正道:“攔住所有人,一個不許進院。”
楊里正聽話的攔在了院門口。
一個年輕后生狐疑道:“楊里正,楊大伢子媳婦丟了,他咋不讓咱幫忙找啊,人多力量大啊!”
楊里正橫了一眼后生:“你懂個屁!大伢子在狼窩里生活了三四年,聽力、視力和嗅覺,都比咱要靈,咱進去反倒給他裹亂了,要幫忙,就聽他交待。”
后生這才恍然,心里對楊大伢子這個人,更加好奇和敬佩了。
村人們,打心眼兒都怕楊錙城,可又都羨慕楊錙城,很是矛盾。
楊大伢子由前院轉到了后院,很快,眾人就聽見了楊錙城野獸般的狂吼。
楊里正心道大事不妙,趕緊跑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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