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第126章 赤裸裸地調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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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靠在他胸膛前,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謝識瑯又好笑又好氣,捏著她的柔荑,時輕時重,鬧得謝希暮皺緊眉頭,不滿地在他胸襟上蹭了蹭,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還耍脾氣。”

他埋下腦袋,鼻梁在她頸窩里挪動少許,喟然:“祖宗,你害我不淺。”

長夜漫漫,阿梁只聽自家主子重新叫了兩回水入屋,晨光熹微,窗邊燭火徹底熄滅。

卯時起屋外便洋洋灑灑下起了鵝毛大的雪片,不過一個時辰,便鋪滿了青石板地磚,阿順將臺階上的落雪掃干凈,準備進屋加炭火。

只瞧米白映月紗簾后,小姑娘趴在男子寬闊結實的胸膛上,男子的手臂也牢牢環在她腰肢間,兩道身影緊緊貼合在一起,正酣睡著,畫面情濃勝蜜。

屋內炭火還足,阿順都被熏得臉熱,連忙端著簍子出去,將屋門一并帶關。

等謝希暮醒來的時候,喉嚨干痛得厲害,跟有鋸子剌動似的,她靠的枕頭也硬邦邦的,起身一瞧,腰腹上的手卻忽然收緊,嚇得她又跌了下來,重新掉入男子的懷抱。

“這……”

她懵了半晌,發覺抱著自己的是謝識瑯,猜到約莫是自己昨夜喝醉了。

男子好看的眉宇淺淺皺了皺,才緩緩睜開眼,瞳仁一點點清明后,竟然并未松開她,反而手上用力,將人按進胸膛里,翻了個身,啞聲:“再睡會兒。”

謝希暮都快以為抱著自己的謝識瑯是個假人了。

平日里這人害羞起來比誰跑得都快,今日怎么會這樣主動?

他側臥著,寬闊的肩膀展開牢牢擋住了她的視野,只能瞥見白色簾帳隨著床榻擺動而一晃一晃的,像是一場夢。

“謝識瑯?”

她悄然喊了他一聲,男子起先沒有應聲,過了半晌,才勉強重新睜開眼,“餓了?”

等等?

現在是討論她餓不餓的事情嗎?

謝希暮面上的驚訝盡數落入男子眼底,他氣笑了,“不記得昨夜發生了什么?”

這話聽上去怪曖昧。

謝希暮面露難色,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衣衫,倒是完完整整,身子也沒有哪里不適的。

謝識瑯順著她的視線也看了一遭,不自覺紅了耳朵,“你想什么?”

她眨了眨眼,又無辜地搖了搖頭。

“你昨夜對我……”謝識瑯停頓了下,“動手動腳,做了些過分的事情。”

她眉頭一挑,難不成昨夜她喝完酒后暴露了真實德性?

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就算是她想做什么過分的事情,謝識瑯又沒有喝醉,難不成還攔不住她?

男子此刻裝得倒是鎮定,她卻從他眼底察覺了幾分緊張。

于是神情好奇問:“我對你怎么動手動腳?”

謝識瑯眸底微動,遮遮掩掩地指了下他的嘴,面頰跟著紅了起來,“你還說…想要我。”

她:?!

她醉酒之后這么狂野?

“那…后來呢?”謝希暮仰起臉來,倒是沒有謝識瑯預想中的驚慌失措,反倒讓他緊張起來。

他瞳仁轉動,“你喝醉了,我自然不能……”

“那就好。”女子好像長吁了一口氣,惹他心底一沉。

“既然你知道我醉酒了,應該也能理解我吧?”

謝識瑯皺眉,“難道醉酒做的事情就不用負責了嗎?”

負責?

她打量著男子臉色,“那…我要怎么負責?”

謝識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轉身下榻趿鞋,語氣莫名兇了起來:“自己想。”

瑞雪兆豐年,謝從善念在大早上便下了雪,昨夜大家又都喝了酒,便吩咐下去不用一起用早飯,等謝希暮起身的時候,男子已經不在院子里了。

曉真端早飯進來,問謝希暮:“夫人是不是又惹丞相生氣了?”

謝希暮舀了一口粥放嘴里,里頭應當放了蜂蜜,在舌尖化開甜滋滋的,語氣也不禁帶了笑色:“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丞相方才出院,臉色有些難看。”曉真不解道:“今日一大早,阿順還跟我說,您和丞相很甜蜜來著,怎么才這么點功夫,就鬧掰了。”

謝希暮眉眼彎彎,“興許是他氣性太小了吧。”

曉真瞧自家夫人這模樣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故而也放心了,謝樂芙帶著謝允兒來的時候,謝希暮正梳妝打扮好,見謝樂芙一手抱著謝允兒,一手提著一筐子炮竹,興沖沖走來。

“你動作怎么這么慢?不是說好了今日放炮嗎?”

謝樂芙和謝允兒扁著嘴,一臉幽怨地盯著謝希暮。

后者忍俊不禁,認為這二人合該是兩姐妹才對。

“謝朝呢?”

謝樂芙才反應過來少了個人,轉頭看向自己懷里的小奶娃,“你哥呢?”

謝允兒眨巴眨巴眼,迷糊道:“哥哥說…身子不適…不放炮竹。”

“昨日不是還跟打了雞血似的,今日就蔫兒了,好歹是個兒郎,真不行。”謝樂芙哼了聲。

謝允兒聽見她編排自家哥哥,也沒有不開心,反而抱住謝樂芙的脖頸,兩眼冒星星:“姐姐…厲害。”

謝樂芙臉色紅了一瞬,咳了兩聲:“改日姐姐帶你去鄉下玩,可比在這兒好玩多了。”

“二姑娘看上去倒和允兒姑娘是一個年紀的,聊得來。”曉真在謝希暮耳邊取笑。

謝希暮拍了下曉真的手,“去將東西拿來。”

曉真哦了聲,從屜子里取出東西后,遞到謝希暮手上,“姑娘現在就給嗎?”

謝希暮想了想,收到袖子里,“等玩完炮竹吧。”

謝從善書房內,年輕男子端坐于旁,謝從善則是同謝端遠對弈,你來我往,棋局焦灼難分。

“從善棋藝長進很大。”

謝端遠慣來愛棋,“記得你少年時,也曾同我下棋。”

“那時候,我在您手下,走不了兩步棋。”謝從善笑道。

謝端遠搖了搖頭,喟嘆:“我老了——”

“您瞧瞧我們這幾個小輩,頭發都花白了,您若是還不老,豈不是要成老神仙了?”謝從善打趣。

謝端遠失笑,指了謝從善兩下,余光瞥見年輕人神色不明,詢問:“十郎,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謝識瑯回過神,“不曾。”

謝端遠凝神,又問:“端王殿下那邊如何了?可還順利?”

“戰事若遇上什么問題,會有消息傳回來的,從祖父放心。”謝識瑯語氣平和。

謝端遠嗯了聲,他最欣賞謝識瑯的一點就是穩重自持,這點同謝識瑯父親有些相像。

“您啊,擔心這么多事情做什么。”謝從善調笑:“十郎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又娶了妻,什么事情心里都有數,您就安安心心頤養天年就好。”

“瞧,您再分心,只怕要輸給我嘍。”謝從善笑。

“你還想贏我。”

謝端遠冷笑:“上回贏了我的,還是梁老棋師的孫子,你有那本事嗎?”

“梁老棋師的孫子?”

謝從善似乎聽說過這人,詢問:“可是潭州那個知州?”

“你知道?”

謝從善點頭,“聽說他上任后,辦了好幾樁漂亮案子,本事挺厲害。”

只瞧一邊座位上的男子騰的一下起身,轉而朝他們淡淡道:“二位先下棋,我想起來還有一本書沒有看完,就先下去了。”

謝端遠沒想起來梁家同他們家之前的淵源,還真以為謝識瑯是去看書的,揮手道:“去吧,別忘了要早些收拾,得準備回京的行囊了。”

謝從善不解,“這么快就要走嗎?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揚州,多待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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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端遠笑嘆:“先前同你說了,圣上讓十郎給幾個學生講課,我們在揚州過了年,不好拖延太久,

到時候再將你家朝兒帶到京中,早些聽課,開春三月便是科考,早做準備,也好考個名次出來,到時候我們在京中為朝兒相看個好姑娘,這樣也就完成了你心中的一樁大事了。”

謝從善聞言面上一喜,謝朝確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先前一直待在揚州,謝從善還未挑出來個好的,但若是去了京城,由丞相府挑選,一定不愁找個好姑娘。

“那還要勞煩您和十郎費神了。”謝從善躬首道。

謝識瑯從書房出來,阿梁緊隨其后,瞧男子臉色,疑惑道:“主子,為何方才老族長問起端王的事情,您要瞞下來。”

男子卻沒有回答阿梁的問題。

阿梁只當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閉上了嘴,遙遙聽見一陣清脆的嬉笑聲和炮竹聲,混合成一片,熱鬧歡騰。

自家主子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花園內,謝希暮蹲下了身子,捂住謝允兒的耳朵,將小娃娃環抱著,見謝樂芙點燃炮竹后,柔著聲問謝允兒好不好看?

炮竹燃得噼里啪啦,白煙裊裊,女子水煙碧裙逶迤款款,狐裘圍脖毛茸茸的一圈,包裹住明艷動人的臉蛋,雪膚花貌,低眉淺笑。

“允兒,阿芙,這個給你們。”謝希暮莞爾一笑,將袖子底下壓著的東西交給二人。

謝樂芙驚訝道:“紅封?你還給我們準備了紅封!”

謝允兒小手抓著沉甸甸的紅封,十分好奇,謝希暮替她將紅封塞進腰上掛著的小兜里,一邊笑道:“自然得給你們紅封了,恭賀新歲嘛。”

謝樂芙明顯是最激動的那個,連忙也將紅封塞進袖子里。

謝識瑯就這樣定定地瞧著她們。

園內枯樹恍若逢春,分明炮竹聲聒噪,可謝希暮就那樣怡然自得在那兒,便使得氛圍一片融洽自得,萬籟俱靜,世上萬物,在她跟前好像都失去了顏色。

一個響炮扔到了謝識瑯腳邊,發出砰的一聲,他愣住的思緒這才回過神來。

“噗哈哈哈!”

謝樂芙捧腹大笑,“二叔,被嚇傻了吧,你瞧你愣的那樣。”

謝允兒躺在謝希暮懷里,也跟著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謝識瑯臉色垮了下來,走到她們跟前,看了眼謝希暮,語氣不明:“玩得很開心。”

看謝希暮這副模樣,是將他全然拋在腦后了,他一整日都在想她,她卻一整日只惦記著玩。

女子聽了他的話愣了愣,“你要一起來放炮竹嗎?”

謝識瑯面色更臭了。

只聽謝希暮懷里傳出一道清脆的哭聲,讓眾人一驚,謝樂芙忙扔下手里的炮竹,跑到謝允兒跟前,“允兒,你怎么了?”

謝允兒賴在謝希暮懷里抽抽噎噎的,時不時瞅謝識瑯一眼,瞧上去很害怕。

“二叔,你嚇到允兒了。”謝樂芙皺緊眉頭。

謝允兒哭得更慘了,手死死抓著謝希暮的衣衫,“兇、兇。”

謝希暮拍了拍小娃娃的腦袋,輕聲哄道:“允兒乖,二叔不是在兇你,二叔只是看上去兇,他很溫柔的。”

說著,她將小娃娃抱在懷里,起身靠近謝識瑯,哄道:“允兒瞧,二叔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謝識瑯根本不知道這孩子怎么說哭就哭了,分明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姐姐、好看。”

謝允兒又悄悄看了眼男子,轉頭趴在謝希暮肩上,“二、叔,丑……”

阿梁忍不住瞥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嗯,更難看了。

謝樂芙還從沒聽過別說謝識瑯丑,一時間都險些沒憋住笑。

“你叫我二叔,便不應該叫她姐姐。”

謝識瑯盯著謝允兒,這副嚴肅的模樣,讓小家伙更畏懼了。

“我同她是夫婦,你該叫她嬸嬸。”

謝識瑯還在肅聲教導,謝允兒都快嚇暈了,不停揮舞著手臂要跑。

謝樂芙連忙從謝希暮手里接過小家伙,不滿地哼了聲:“方才還好好的,二叔你一過來,搞得大家都不高興了。”

謝識瑯語氣冷了下來:“你說什么?”

謝希暮連忙拉住男子,“好了,孩子都哭了,你少說兩句。”

謝樂芙朝男子做了個鬼臉,飛快抱著人逃之夭夭。

等人走了,謝希暮才無奈失笑:“你一個做長輩的,跟孩子斗什么氣?幼不幼稚?”

男子看著她,不悅強調:“你和我成婚了,也是做長輩的,為什么不讓謝允兒喊你嬸嬸,反而跟著謝允兒一起喊謝朝哥哥,他算你哪門子哥哥?”

她驀然覺得這話分外耳熟,好像在夢里聽過一般。

“你就這么在意稱呼嗎?”

她細聲細氣道:“謝朝比我的年紀都大,又是與我從小認識的,他若是喊我嬸嬸,豈不是太怪了點,而且允兒年紀還小,根本不懂這些稱呼的,你有必要這么在意嘛?”

有必要?

她還反問起他來了。

“謝樂芙跟你一樣大,她怎么就叫得你嬸嬸?”

謝識瑯心里憋的悶氣可不少,這會子全說出來了:“若真是按照年紀來選稱呼,那我比你才大六歲,你做什么喊我叔叔?”

謝希暮都快不記得上一次喊謝識瑯叔叔是什么時候了。

難道是昨夜喝醉了喊的?

對方顯然還在氣頭上,她只好順著他的毛,“那我也喊你哥哥,成不?”

這個回答顯然在謝識瑯意料之外,他的反應一頓,就瞧女子笑盈盈地抓住他胳膊,甜甜喊了聲:“哥哥,十郎哥哥。”

阿梁瞧男子耳朵連帶著臉頰一瞬間就紅了,憋住笑,拉過曉真默默退場。

謝識瑯嘴唇動了兩下,“你…你別想轉移話題。”

“我沒有想要轉移話題呀。”謝希暮眉眼彎彎,情緒極其平穩,“你慢慢說,我慢慢聽嘛,哥哥。”

“你!”

謝識瑯就像吃了個悶虧似的,想說又說不出來,只能任由女子牽著自己往院里走。

住處離花園有些距離,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回到住處,他的情緒也就逐漸平息了下來,回想起自己方才發脾氣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難堪。

他從前不是這樣陰晴不定的人,他親人早亡,從小,他就克制著自己的脾性,慣來是冷靜自持的,可在面對謝希暮時,卻渾然像是變了個人。

“喏,這個給你。”

一個嶄新的大紅封遞到了他的面前。

謝識瑯愣神,“你給我紅封作甚?我又不是小孩子。”

素來都是長輩給小輩封紅封,昔日謝識瑯每年都會給她封,今年卻調轉了。

謝希暮朝他眨了下眼,“沒關系,你在我眼里也和允兒一樣。”

這是在說他方才耍小孩子脾氣?

謝識瑯悶悶哼了聲:“你白日里想好沒?”

謝希暮一愣,“想好什么了?”

他沒好氣看著她,“想好怎么對我負責了嗎?”

原來還惦記著這事兒。

謝希暮沉吟了聲,猶豫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負責,你說昨夜我對你動手動腳了,實在不行,你還回來吧。”

男子表情一僵,“什么?”

“就……”

謝希暮趁男子沒反應過來,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扯,他被迫彎下了腰,還來不及說話,清甜的氣息便堵住了他的唇。

謝識瑯還在懵神的狀況下,被謝希暮親了。

“喏。”

“就是這樣。”

謝希暮退開后,無辜地瞧著他,“還給你咯。”

謝識瑯繃緊了身子,恍若一塊石頭僵持在原地,不敢置信女子方才對他做了什么。

若說昨夜她做的那些只是酒后失智,那方才她……

她這不是赤裸裸的調戲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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