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整備!”
這一次尖刀行動,最在意的就是探子這個序列,也就是偵察兵。他選拔出了最精銳、體能最好的幾十個人成為偵察兵,要求就是眼睛好、腿腳好、體能好,不需要多能打但要機靈聰明跑得快。
“多少人?”
“太黑看不清,不過聽動靜少說萬余人。”
一聽,眼睛一瞇:“娘的,長沙反了!”
他本來還想執行第二計劃,直接掉頭就走,可現在天黑路滑,天上還落著雨,想要逃的話代價可能會有點大。
想到這一點,立刻決定鋌而走險一把:“打奇襲!”
一萬多人的搜索隊伍,現在肯定是已經駐扎了,夜戰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優勢,特別是兩邊還都穿著同樣的制式裝備。
想了想,一邊整備前進一邊給中軍下達了命令,命令中軍留下五百人點火起煙,其余人全部固守河灘渡口,就算是死也要守住河灘十二個時辰。
而下達命令之后,根據地圖開始繞道而行,這一繞大概要多走五十里的路,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長沙城現在絕對是空虛的。
如果這個時候炸藥能轟開大門,三千人在城中穿插的話,勝率絕對的高。
“他們的探子絕對是發現我們了,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他們應該認為我們仍在河灘過水,所以明早他們便會抵達的河灘。”小宋一邊冒雨往前趕路一邊對身邊的參將說道:“我們打他們這個時間差,繞過后方去,先去長沙城,只打一輪,如果打不進,那我們直接掉頭用長槍捅他們**子。如果打進了,直接召集人馬,掉頭出城用長槍捅他們**子。”
那參將表情古怪:“云帥……這能成么?”
“試試看,打不過就跑,反正這一隊人,我們必是要吃下的,長沙就隨緣了。”
急行軍一整夜,在天蒙蒙亮時,他們已經抵達了長沙城外,遠遠都能見到城墻上的燈火,命令全體戒備并稍作休息,吃喝一番。
不過這吃喝自然是不能埋鍋造飯了,只能吃些干糧充饑,而靠在一顆大樹下一邊吃著干糧一邊唱著“這一封書信來的巧,天助黃忠成功勞……”
“旗在哪?”唱著唱著,突然扭頭對參將說:“去將旗在取來。”
參將把那面宋字將旗去了過來,用匕首將上頭的宋字給挑挑掉,接著扭頭問到那探子:“長沙主帥在城中,出去的旗幟掛的是誰?“
“宋“
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鏟掉的宋字,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后抬起手打了起來:“你不早說!你不早說!”
“我……我也不知您要作甚啊。”
“去取備旗來。”
取來備旗之后,一邊開始給各級指揮分發任務,說完之后,他用力抹掉臉上的水:“若是能騙開城門,還是老規矩,先奪了城門,之后擒賊先擒王,要快!”
“云帥,你怎的知道長沙反了?”
“你他娘是不是傻!”一巴掌拍在提問那參將的腦殼上:“若是不反一萬多人大下雨天出來,防洪抗災啊?真要找我們,一封書信不就行了?”
“那你也不肯信啊。”
“你……回去之后你調去炊事班,真就只是一封信?當然是他娘的連帶著兵符大印一起送來啊。”氣不打一處來:“那個牛頭人,你過來。”
之前那個被三人群毆的牛頭人現在已經是的貼身警衛員了,他聽到小宋的話之后,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大帥叫我啊?”
“等會子你去喊門,若是不開你就罵。”
“這等事,小事一樁。我之前半夜偷出城去,回來時都是我喊門的,沒有喊不開的。”
“哦?你給我說說看,你怎的喊的。”
“城頭那狗東西,你也不睜大狗眼瞧瞧下頭是誰,門你也不開,延誤軍機你擔當的起?再廢一句話,你莫讓老子進了城,進了城腦殼都給你擰下來。”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這樣。”
有時候行騙就是得要這種看上去像個憨批一樣的鬼東西才好使,人是容易被外觀迷惑的,雖然這個狗東西雖然長了一副憨狗的樣子,但這幾日下來發現他這人心里臟的一塌糊涂,各種小心思那叫一個層出不窮,奸懶滑饞的。
“好了,兄弟們,整備!列隊,以緩步之姿入城!”
五千人馬開始列隊,高舉大旗一路走向長沙城,走到城門下時,上頭的守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當值的防御使還納悶呢,說是剛出去沒多久,怎的就回來了?
而就在他們猶豫要不要開門時,下頭那個大嗓門就罵開了。
“我是瞎了你爺爺的狗眼,磨蹭什么能磨蹭,你家新媳婦娶進門你也在門口磨蹭是嗎?看不到弟兄們在外頭淋著雨呢?你狗日的東西,等我進了城告你一狀,到時候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狗東西一般的,還不快開門,要凍死爺爺嗎?”
“你是哪部的……”
城樓上被這劈頭蓋臉一通罵給罵懵了,可天又蒙蒙亮,看不真切,所以只好出言詢問。
可這不問還好,一問下頭罵得更兇了:“你是瞎大爺跟夏瞎大娘的崽子是吧?祖傳天生的瞎?看不到這明目招展的宋字旗?自然是宋將軍回來了,你們還問東問西,怕不是有什么貓膩?”
“這狗東西……”輪值參將聽到外頭罵的兇,氣不打一處來,親自上了城頭,仔細這么一看,當真還是宋旗,而下頭的人馬也是列隊在前,看上去倒是多有疲敝,但想來這鬼天氣出去一趟,自然也是疲的。
要按照往常,是要喊號進城,但如今想來敵軍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就到了,而且下頭這些人也并未有戰斗過的痕跡,應該就是自己人了。
人嘛,松懈就是松懈了,有些事情固化思維一展開,就會像一樣知道有羊皮筏子這個東西,但卻無法把它應用在實際關聯情況之上。
大門緩緩打開,五千人有序進城,但近來之后這守城參將卻發現不對,因為正常的進城是要交兵符的,但如今他們并沒有交兵符的意思,可正當他要去盤問時,一柄尖刀從他后心透過,之后小魚從陰影中另外一只手持著匕首頂在副將的脖子上:“繳械不殺!”
在南昌城上演的一幕,幾乎是完美復刻在了長沙城里,相比較而言,長沙城要更簡單一些,因為大量的禁軍都被派遣出去打野了,城里剩下不到三千禁軍,戰斗力明顯不夠看。
而相比較南昌城時,手里的人可是多了許多,他迅速的奪取了幾處重要的地點,然后開始發動優勢兵力沖擊虞城。
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以動制靜,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發現有許多纏著紅布的禁軍殺入了已經空虛的大營之中。
因是凌晨時分,一座城市絕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能夠反抗的人實在不多,加上雖是叛亂但實在是因為大宋太久沒打仗了,那種傳說中的枕戈待旦已經不復存在,許多大頭兵都睡的跟豬一樣,就是把他裝麻袋里扔下河他沒嗆水之前都不一定能醒。
“你說,我們該怎么自稱?”靠在城墻上看著長沙城烽煙四起,喊殺聲連成一片,不由得感嘆道:“你說呢?”
“俺們是皇帝老子的兵,自然是得叫皇軍的。”那牛頭人驕傲的說:“您聽聽,這名號都響亮。到處跟人一說,俺們皇軍怎么怎么地,威風!”
一記鞭腿甩在他屁股上:“滾!”
當天色大亮時,長沙城中的人終于反應過來了,但反應過來卻已經為時已晚,的部隊已經從各個角落包圍了過來。
長沙主帥姓石名越,相傳還是石敬瑭的后人,他是在自家府中被捆了的,那會兒他還正和自己的四房姨太太徜徉在溫柔鄉呢,但睜眼時就發現幾個手持鋼刀面目猙獰的紅巾軍站在了他的床頭。
然后他就被捆著綁到了的面前,跪在那讓兩柄刀架在他脖子上。
“哎呀,這不是石將軍嘛。”活動了一下脖子:“上次還是在太皇太后壽辰上見著你的,你可是紅人呢,小弟只能仰望。未曾想時隔幾個月,我們便是又見面了。”
“我該死……我是受小人蒙蔽,希望朝廷還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報效國家……”
“說什么傻話呢。”嘆氣道:“你他媽……這是造反唉,遇赦不赦的,乖……虎符交來。”
“你繞我一命,我什么都給你……我什么都給!”
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石將軍啊,你這就是為難小弟了,我身邊是有監軍的,我這兒的事是要上達天聽的,我饒你一命,可以。可誰來饒我一命呢?我也不殺你,到時給你送去官家那,看看他殺不殺你。”
“宋大人,虎符找到了。潭州刺史畏罪自殺,死前還將一家老小都帶走了。”小魚一身鮮血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將兵符虎符都放在了桌上:“請大人定奪。”
“自殺……自殺的好!”上下打量了一圈小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呀,小魚。”
“宋大人教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