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830、九年5月21日 晴 富則兼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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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則兼濟天下,大宋自是貫徹而下,以文明對待文明、以野蠻對待野蠻。

當年大宋餓過肚子,知道餓肚子的痛苦,所以這一次他們直接從最底層的需求開始干,糧食雖然不是白給,但卻可以無償租借,還不起就挖點礦、砍點木頭,再不行發動點人去養海帶嘛。

這東西都是虛的,但糧食是實實在在的,而且他們不但給糧,還教怎么種糧,寒冷地區種什么、潮濕地帶種什么,從水稻小麥到瓜果蔬菜,一個都沒有落下。

這樣的大宋不是爹還能是啥?當地的人抵觸?抵觸個屁!誰心甘情愿看著自家老娘上山餓死,那不都是被逼的?

現在人家來了,帶了濟世救民的良方來了,要求的也不過就是自己學個漢話,識個漢字,這誰不干誰不就是腦袋里有坑?

蝦夷國的國王大概是最開心的人了,他之前一直愁的很,自己這邊要什么沒什么,下頭還有日本國那些個人在那里虎視眈眈,如果不是大宋來了,日本人肯定要對他們舉起屠刀了。

但現在好了,上國終究是來了,他們帶來的不是兵災而是屬于海那頭的美好。

該怎么贊美大宋呢,也許怎么贊美都不為過吧,反正這幾天蝦夷國王是沒怎么睡好,然后突然驚醒,決定把這件事鐫刻在圖騰上告訴子孫后代。

是,他們是簽了個不平等條約,但只要是個人有點腦子都會覺得那是對大宋的不平等,而蝦夷卻是占盡了贏手。

不過跟上國之間沒有必要分輸贏了,他們有的是堅船利炮,但帶來的卻是生命的曙光,妄圖跟他們分輸贏,打得過人家么?

第一批艦隊很快就要離崗了,韓先生和當地的幾個頭人告別,當地的百姓一路劃著小船把他們送到了外海,有些姑娘用鮮花編織了花環送給船上的小伙子們,期望他們能再回來看看。

“見識到了沒?”

韓先生坐在甲板上,曬著太陽喝著茶,巨艦平穩的駛向更北的地方。

“見識到了,走的時候都把我給整紅了眼。”大黑牛嘆氣道:“他們是真舍不得咱們啊。不過天底下恐怕也沒有我們這么秀氣的軍隊了吧?”

“哈哈哈哈,你這話說的,秀氣……”

韓先生搖頭道:“你知道宋大人最厲害的一點是什么么?”

“什么?我覺得大帥哪都厲害。”

“他最厲害的一點便是雖然一身傲氣,但卻從不小瞧于誰,你看即便是大宋與蝦夷,這懸殊的對比。他卻沒有半分施舍之氣,仍是簽了該簽的。沒有對這個地方指手畫腳而是循循誘之,雖然只是一詞之差,但效果便是天差地別。”

韓先生自詡是天下頂級的名士了,他甚至曾經一度多少有些瞧不上,認為他只不過是占了個天時地利人和,但后來隨著接觸的多了,他的確是神仙才華,簡直就是上蒼送給大宋的恩賜。

很多事情當時覺得不過爾爾,但回過頭來看時卻能驚為天人。

韓先生認為千百年后,定然會有后人專門去研究這個年輕人了,因為他太值得去琢磨了,因為天底下可找不出幾個跟他那樣的年紀卻那般老謀深算的人。

畢竟在二十來歲時能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已經是天資聰慧了,絕大部分人在那個年紀遇到了事情也不過是兩腿一軟便沒了主意,但的二十來歲卻如同一個棋壇名宿一般,一步之時平平無奇,但百步之后卻發現當初那一步卻是早早下好的伏筆。

就如現在這蝦夷之策,如今看來不就是施恩而已,歷朝歷代不外如此,可往后再看的話,此中滋味才會慢慢返上來,咀嚼于口中,回味綿長。

而就在韓先生感慨之余,此刻的正抱著個枕頭在睡午覺。

此時的連云港已是烈日炎炎,端午前后格外悶熱,巧云眼看著就要生了,而碧螺的肚子也大了起來,這些日子倒也是索性就留在家中照看,可這日子也太漫長了,每日他唯一的消遣就是去到船廠之中看那二號巨艦的施工進度,還有聽工程師說明又有多少技術改良被安置其中。

至于那個坦克研發的地方,他是一次再也沒去過,倒不是不重視,只是實在不想受打擊……聽說發動機倒是不噴零件了,可要么是體積太龐大安裝不上去,要么就是汽缸點不著火,要么就是噴油口壓力不夠,噴油像滋尿。

還有妙言那里,電力小組開發進度也遭遇到了材料瓶頸,因為氧化鋁密封陶瓷的密封金屬圈總是燒制不成功,現在他們那邊也是急的團團轉,沒有啥這方面的技能,所以索性就不去騷擾她了。

正在他翻來覆去睡午覺睡不著時,突然聽到外頭巧云的母親喊叫了起來,似乎在阻止什么人進來。

連忙穿上一件單衣走了出去,正巧看到巧云的母親摸出一柄掃帚正在跟門口的人對峙。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外頭的侍衛呢?侍衛!侍衛!”

“蘆媽媽,好了。”喊了一聲:“自己人。”

這一聲才讓巧云的母親冷靜了下來,放下了掃帚,但眼睛卻仍然盯著門口來的人。

“我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您老人家會不遠千里的來這里。”

外頭的人走了進來,正是大遼國皇帝陛下耶律佛寶奴,她此時穿著一身書生裝扮,手上提著扇子,腰間別著寶劍。

“我……”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連拖帶拽的拉近了房間,然后干了個爽。

“看來你是憋壞了啊。”

“閑著也是閑著。”打了個哈欠:“睡覺!”

“睡覺?我不遠千里來這里,就是為了陪你睡覺的?”

按了按佛寶奴的肚子,然后又來了一發……

“你有完沒完?”佛寶奴從屋內的洗漱間里走了出來,身上濕漉漉的:“你是閑了多久?”

“好幾個月呢。”翹著二郎腿一臉心滿意足:“倒是有個妖尼姑,但是不敢碰。還有妙言,她身體不好,前些日子還有些咳血,我更是不敢碰。”

佛寶奴一邊擦拭著身上的水跡一邊說:“我就是過來問問,金國的事到底是個怎么回事?你怎么逼迫人家了,他們著急的都找上我了。”

“這不正合你意?”

“倒是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之后我該如何?我怕依我的想法,到時又與你沖突,你還要找我麻煩。”

翻了個身:“今天我休沐,不想談工作。”

佛寶奴走上前拔了一根的腿毛,疼得他從床上蹦了起來:“你的手怎么這么欠!”

“我跟你講。”佛寶奴坐在床邊:“我月事剛走沒幾天,你這么來怕是又要懷上了。”

“懷唄,你的近臣還有誰不知道你是女的么?”倒是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你怎么跟趙性那個狗皇帝一樣,整天到處跑?”

“這遼國不是已經正式開始遷都了么,那邊遷都我也沒什么好事干,索性就讓南院代管朝政,北院代管軍隊,我便巡視山東唄,這泰山也祭完了,山東也巡的差不多了,抽個空出來轉一圈也算合理吧。”佛寶奴解釋道:“不比趙性那個狗皇帝要好許多?他前些日子還發出國書說要讓我去金陵轉一圈呢。我覺得他是想讓我跟他一起來這邊找你,我沒搭理他。”

“那你真的猜對了,他肯定是讓你跟他一起來這邊的。他一個人來是要挨罵的。”

“他就不適合當皇帝,一個皇帝整日往外跑算個什么事情。”

抿著嘴看了一眼佛寶奴卻沒有說話……

下午時,兩人睡了個午覺起來已是五點多鐘了,先帶著佛寶奴跟兩個孕婦見了面,佛寶奴指著巧云的肚子說:“肚子尖的是男孩,肚子圓的是女孩。”

巧云笑著說道:“只有螃蟹才這般算呢。”

而之后吃過了晚飯,他二人又來到了妙言工作的地方。妙言仍是一副繁忙的樣子,不過相比較之前的孱弱,這些日子在的條理下,她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

不過佛寶奴根本看不懂電氣工程,于是又帶著她來到了造船廠之中。

當看到那艘仰著頭都看不完整的巨艦時,佛寶奴的表現沒有比趙性好到哪里去,但緊接著就遭罪了,因為佛寶奴也要這樣的大船船,但遼國沒有,甚至都沒有開造,所以她就像個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的繞。

“已經開始了開始了,你去巡查的時候都沒去膠州登州那邊嗎?你就不要嘮叨我了。”

“哦……我還以為你敷衍我呢。”

“聯合艦隊是必然要開始的,反正下一代就要解決中國大一統的問題了,艦隊也是要整合的。”

“那我不管,必須是遼統一。”

“做夢。”站在海邊對著佛寶奴握了拳頭:“是中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