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諸葛亮

第483章 行俠仗義劉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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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巴西隨時有可能落入曹軍之手,這算是壓倒劉璋心理閾值的最后一根稻草。讓他最終做出了派張松出使、尋找劉備求援的決定。

張松也怕夜長夢多,得令后連夜就準備啟程,以免主公反悔。

另一方面,張松也多長了個心眼,他知道,如果自己走得太倉促,容易給人留下攻訐的口實。

就算主公來不及追回他,但如果自己離開期間,被王累說壞話的話,久而久之三人成虎、積毀銷骨。

等自己回來時,主公對自己的信任說不定也會大打折扣。后續等劉備軍的增援進入實操階段,也有可能鬧出意料之外的摩擦,這些都是要盡量避免的。

所以,張松臨走時,不忘找到好友法正,私下里交代了一些話。大意無非是“我離開的時候,萬一王累再回去說我壞話,或者在主公面前進挑撥離間的讒言,請孝直兄務必幫著開解澄清”。

法正在過去一年多里,也漸漸被張松拉攏。聽張松轉述了很多劉備的雄才大略、用人不疑,所以也已經傾向于另尋明主入川、收拾蜀中這個爛攤子。

所以他對張松的這個請求,自然是滿口答應:“子喬盡管放心,有我在成都,不會放任王累壞事的。”

張松這才放心,次日一早就出城坐船,沿岷江順流而下,經南安、過僰道,轉入長江,一路往荊州而去。

因為是順流而下,水速頗急,算算日子,大約三四天就能到僰道,七八天便到江州,十天可至夷道。

經過江州的時候,張松還給江州守將嚴顏順路送去一封劉璋的密令。密令的內容,自然是希望將來劉備的援軍入川后,嚴顏能夠配合好,避免跟友軍發生摩擦。

嚴顏剛見到張松時,內心還有些狐疑,以為張松想引狼入室。等看了劉璋的手令,他才不得不信。

但嚴顏出于軍事上的謹慎考慮,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些細節:“張別駕,你勸主公如此施為,不怕太魯莽了么?江州重鎮,控扼三江匯入長江的咽喉,怎能允許劉備在江北另筑一城以駐軍?

這西漢水(嘉陵江)看似湍急,但這些出自山區的河流,都有一個弊端——到了冬季枯水之時,水位會非常低,江底亂石都會露出來。劉備軍要是冬天趁著水位低,直接過江偷襲,我們又當如何抵擋?”

嚴顏說的這番道理,沒去過川渝的看官可能理解不了。

但只要是在重慶生活過的人,應該都對此不陌生——冬天的時候,重慶那段嘉陵江,會比夏天窄好幾倍,兩岸亂石灘都能露出幾百米寬,中間有水的部分,只剩下百來米。

這種時候,有人想快速過江,難度會低得多。如果是夜間摸黑偷過,就更防不勝防了。

嚴顏駐守的江州城,位于嘉陵江以南、長江以北,等于是后世重慶的渝中區一帶。一直延伸到嘉陵江長江匯流的那個尖尖角上,也就是后世的朝天門碼頭。

而張松建議劉璋允許劉備筑新城的位置,就相當于后世嘉陵江北的渝北區、江北區一部分。

為了確保劉璋陣營的軍事安全,劉備軍不會被允許進入長江以南或嘉陵江以南,只能在兩江共同的北岸部分活動。

這個格局,倒是跟劉備和劉表陣營、此前在江夏的布置差不多。

在江夏郡的時候,劉備滅了黃祖,也只占了江夏的江南漢南部分、和江北漢北部分。而把后世武漢三鎮中、江北漢南的“漢陽”地區,留給了劉琦另筑新城,跟劉備軍隔江相望。

現在在江州,張松就是打算借鑒江夏的武昌漢陽模式,也在長江的三岔口上筑隔江對望的雙城,雙方各占一邊。

等于是后世的武漢城,如今由劉備和劉表隔江平分。后世的重慶城,很快也要由劉備和劉璋隔江平分。

張松覺得這樣很合理,就委婉地開導嚴顏:“嚴老將軍,你覺得西漢水冬季水淺,容易徒涉,我覺得這不足為懼——要說水軍之利,我們巴蜀的水軍,比得上玄德公的水軍么?

玄德公地跨荊揚,橫絕東海,聽說他們甚至能直接渡海擊滅公孫度。長江和西漢水寬一些窄一些,對他們根本沒有區別,寬深一些反而利于他們的戰船行動。

如今已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了,曹軍都打過來了,我們只能信賴玄德公救援主公。不管玄德公有沒有私心,總比曹操要好得多!他占了十幾年的天下大義名分,豈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而自毀名聲!”

嚴顏被張松的巧舌如簧,駁得啞口無言,加上劉璋的密令確實是真的,他也就只能做好準備,提前配合劉備。

張松還自作主張勸了他一句,讓嚴顏的軍隊近期在當地多伐樹木、開采石料、挖掘夯土、砌窯燒磚。

這樣劉備軍一來,就能以錢財購買建材,直接在江北筑城,說不定還能強化一下北邊墊江縣的防御工事,這樣才能確保在墊江就頂住曹軍。

嚴顏的軍隊這也不算白干活,天下人都知道劉備陣營在財貨方面是很富裕的,到時候肯定會給錢辦事,嚴顏的軍隊也能賺一筆外快,補貼軍需犒賞士卒。

嚴顏思前想后,覺得也有道理,他駐扎在巴郡這兩年,主公在錢糧方面給得也不是很豐足,部隊士氣低落,確實需要激勵一下。

而且蜀地的將士,因為久不經戰,都比較麻痹松懈,也該給他們找點活干,順便整肅一下軍紀。

那就先幫劉備伐伐木、挖挖土、燒燒磚吧。

吩咐江州這邊的部隊做好配合準備后,張松繼續順江東下,很快就來到了荊州。

而留在后方的法正,這段時間里,也挫敗了兩次王累對劉璋的阻撓勸諫。

王累也是在得知劉璋派出張松后,想再摳摳細節,讓劉璋即使允許劉備入川、也不能讓渡太多利益。

其主要論點,無非是“劉備想入川,最難的便是巫縣和魚復縣等控扼長江三峽的咽喉要地。如果這些地方送給劉備,我軍后退到江州,則入川天險已丟,將來劉備想翻臉,就難以制約了”。

但法正也用張松跟他切磋的說辭,見招拆招,把劉璋的擔憂安撫住。無非就是拿荊州那邊,武昌、漢陽的例子舉證,讓劉璋充分信任嚴顏的控場能力。

劉璋也覺得這個問題不可能兩全——既然要指望玄德兄救他,長江三峽怎么可能不讓?如果不讓,玄德兄的援軍根本進不來啊。

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王累還有什么好無理取鬧的。

最終,王累說服無效。

不過,也因為這一世劉備的名聲畢竟比歷史同期更好、劉備至今為止都是在救援扶持其他反曹諸侯,儼然成了反曹陣營的盟主,所以王累就算懼怕劉備,也沒什么真憑實據,也沒太站得住腳的理由。

他也就沒跟原本歷史上那樣、鬧到要親自到成都城門上倒懸死諫的程度,勸不住也只能放棄了。

而黃權更是比王累更早一步就放棄了。他在聽說張松已經被派出后,黃權就長嘆一聲,沒有再多說,更沒有發生“咬著劉璋的衣服、被崩掉幾顆門牙”的典故。

時間倏忽來到這年的七月底。

七月二十八這天,張松的船隊終于沖出長江三峽,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朝發白帝、暮至夷道。

看著兩岸連綿的群山終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平曠的田野,江水的流速也變得平緩起來,張松的心情也終于不再緊張。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一定可以完成。

張松讓人取來地圖,最后對照了一遍,在心中默默盤算:“過了夷道,再順流二百里就是江陵。不過江陵在劉表手中,我得走南岸再行八十里到孱陵、公安。再順流到巴丘,應該就能見到張益德張將軍了,后續他自會引我去拜會玄德公……”

張松估摸了一下,最多三四天,應該就能見到玄德公。

然而,就在他走神盤算行程的時候,前面的長江江面上,忽然出現了一排戰船,旌旗嚴整,船體高大巍峨,軍威壯盛。

瞭望手發現異常,立刻喊話通知了甲板上的張松:“別駕,前面有荊州水軍!”

張松一愣,連忙讓瞭望手確認旗號,得知是劉備軍而非劉表軍,他就放心了。

“看來玄德公早就料到我能說動主公求援,玄德公身邊的孔明先生、士元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張松心中暗忖。

不一會兒,兩支船隊就在江面上遇到了,劉備水軍的戰船,比張松的坐船要大得多。

劉備水軍的那艘旗艦靠到近處,張松都得抬頭仰望,依然看不見大船的甲板,只能看到舷側。

很快,旗艦船舷上探出一個衣著華貴、長臂大耳的中年人,滿面春風地對著張松禮貌拱手:“張別駕別來無恙!孤親至夷道,等候你多日了。”

張松定睛一看,竟是劉備親自來迎接,頗感受寵若驚,連忙在甲板上遙遙下拜:“偏鄙之人,豈敢當車騎將軍親迎!”

劉備船上,很快放下繩梯,又有幾個精干的水手過船來,攙扶著張松攀梯登上大船。

張松在大船甲板上站定,這才鄭重拱手:“曹賊吞并漢中,又圖閬中,巴西岌岌可危。我主力不能敵,只能仰仗宗伯、申大義于天下!”

劉備拉著張松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季玉吾弟也,同為漢室宗親方伯,同仇敵愾,孤豈有不救之理!”: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