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誰最有潛力
愛上魚
南園,上官安吳所在的書房內,上官安吳與瑞王爺、蕭小侯爺及夏先生分主次安坐。立刻有小丫頭上前上了茶水退了出去。
蕭天逸這是第一次進到南粵國皇帝最為器重的臣子——當朝左相上官安吳的書房。整個書房倒是中規中矩的樣子,整套的紅棕色實木家具,排列有序的三層書架,書桌上堆積的整整齊齊的公文,書房里不論哪里給人的感覺倒是都符合上官安吳給人的外在形象——一絲不茍。書房內最為醒目倒不是那掛著的幾幅名家書畫,而是與書架正對著的墻上掛著的一個大大的靜字。端端正正的顏體,蒼勁有力的筆鋒,無不顯示著書寫者的謹慎。
蕭天逸雖然沒有見過他的這位岳父大人的筆跡,但是天生的直覺還是告訴他這副字應該是上官安吳所寫。至于這幅字畫掛在這里的原因,就真的耐人尋味:是僅僅的覺得這副字畫寫的好?還是掛著這個顯眼的位置來警醒他自己?蕭天逸是望著書房的書畫若有所思。
另外一邊的瑞王爺和夏先生則是如遇知音般,相談甚歡。此刻的瑞王爺如同發現了一處即將開采的寶藏,眼中閃動著明亮的光彩,笑呵呵的道:
“與夏先生一席話還真是受益匪淺,沒想到夏先生如此博學,對三國當前形勢都了解的如此清楚。本王真是佩服。”
“不敢,粗知拙見,倒讓王爺見笑了。”夏先生眼光一閃,臉上依舊是滿滿的笑意,拱了拱雙手,謙虛的道。心中則是思量著對這位瑞王爺的看法,一個聰明而且對當前形勢看得還算透徹的王爺,而且還有自己的見解,倒真的不失為繼承皇位的有力競爭者。最重要的是后面還有一個謹小慎微的左相作為他的岳父,不怪會在背地里有那么多擁護者。他這次前來拜訪上官大人也就是想看看上官大人還有幾位王爺,看看究竟誰才是最值得他效力的。看得出來上官安吳對這個二女婿還是很看重的,看來他真的要好好思量思量。
上官安吳不愧是目光老道,很快就發現了沉思中的蕭小侯爺,笑著道:
“小侯爺可是對這幅字畫有何見解?”
蕭天逸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恢復了那幅滿不在乎的神情,挑了挑眉毛笑嘻嘻的開口道:
“小婿是看這幅字畫上的‘靜’字寫的蒼勁有力,步步穩健,正在猜測是哪位名家所做,會不會就是岳父大人的墨寶呢?”
一席話說的上官安吳臉上頓時像開了花一樣高興,這世道就是不論什么時候人都愛聽好話。上官安吳抹了抹下巴上的胡須,點點頭道:“哦?賢婿還對字畫有所見解?這字確是老夫閑暇之余所做,呵呵。獻丑了!”上官安吳聽的高興,口中的稱呼都從“蕭小侯爺”一下子變成了“賢婿”。
“哪里,岳父大人乃是當朝左相,真是不論哪一方面都是百官的表率啊。”蕭天逸嘴上說的高興,心里則在思量著:還真的是表率,就這掛著的其它幾幅字畫怎么也得要個幾萬兩銀子,真是不知道如果僅憑那點俸祿怎么購買。
瑞王爺和夏先生看到這邊上官安吳與蕭天逸談的正歡,便也轉過視線來。幾人倒是頗有興致的談論起上官安吳書房內掛著的幾幅字畫來,上官安吳倒是少有的顯示出幾分自得。
蕭天逸看到他們幾個議論的熱火朝天倒是一時安靜下來,隨意的擺弄著手中那把萬金難求的黑紙扇,怎么看都是一個很難把心思正經用到與學識有關的東西上來的人。
欣賞著墻上掛著的幾幅字畫,瑞王爺突然腦中一轉,笑著開口道:“岳父大人前段時間不是得了一幅眾馬奔騰圖嗎?拿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欣賞欣賞。”
一旁的夏先生聽到是關于馬的畫作,眼睛都亮了,忙不住的點頭應和。關于馬的畫作不少,可是能被當朝瑞王爺主動提起同時被當朝左相收藏的必定是畫中極品了。
上官安吳也不推脫,從書架上部捧下來一個紫檀木的長形盒子,開了盒子,小心翼翼的從中取了一副略微泛黃的畫卷放在了桌子上,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上官安吳看到瑞王爺和夏先生一人握住了畫卷一邊的一角,才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在書桌上鋪展開來。
畫卷雖然泛黃,但是內容卻保存的相當完好,展開畫卷首先看到的就是畫中的八匹駿馬,這幅畫中的駿馬不是像其他畫中一樣在草原上奔馳,而是一反常態的以平地為背景,正對著面前的青山,隨著都有可能向著青山奔馳而去。
畫中八匹駿馬神態各異,體型或彪壯或纖瘦,但是多數馬兒的目標都很明確,直視著青山的方向。瑞王爺應該是和上官安吳這位岳父大人早就品評過這幅畫,所以瑞王爺意有所指的望著那些馬兒對著夏先生問道:“依夏先生看,這幅畫如何?那匹馬最有可能最先達到山頂?”
“既然王爺發問了,那草民就發表發表自己的拙見,還望大家不要見笑。依草民看,上官大人這幅畫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畫!怎么也該有百年歷史了,而且畫中的馬兒把那種即將奔騰的神態可謂是刻畫的惟妙惟肖,可是每匹馬的姿態有各有不同,真是好畫!”
夏先生撫了撫下巴,感受著上官安吳和瑞王爺熱切的目光,沉思片刻,接著道:
“至于王爺問哪匹馬最有可能先到達山頂,在草民看來,當先的這匹雖然略微在前,可是目光渙散;第二匹雖然直視前方,姿態還是體魄看著都很不錯,可是還是位置太靠后了;第三匹雖然膘肥體壯,所處位置也不錯,可是表情嚴肅,太過死板,眼神的方向也不對;至于接下來這匹位置雖然也靠前,可是體態瘦弱,顯出一副病態,只怕還未跑體力就不支了;這第六匹馬倒是各項優勢都有,可惜太過年幼;第七八匹都還沒有意識到要向前奔跑呢;倒是這第五匹雖然位置不是最靠前,可是身材體力位置都是正好,只怕乘著眾馬一個不注意就跑到前面去了。所以草民最看好的就是這匹看著適中的馬!”
說到這里夏先生似下了什么決定一般,一眼堅決的望著瑞王爺道。
瑞王爺聽著夏先生的這席話哈哈大笑,拍了拍夏先生的肩膀道:“英雄所見略同啊!”似乎很是滿意夏先生的這種說法。
瑞王爺看著旁邊瞟了一眼畫又把目光回到自己手中扇子上的蕭天逸,道:“依姐夫所見,這話中哪匹馬最有可能登上山頂呢?”
蕭天逸聽到瑞王爺的問話,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也絲毫不見緊張,無謂了笑笑,合上了手中的那把扇子,才一臉不正經的道:“王爺這話讓下官惶恐。下官這種人哪懂什么文人的賞畫識馬?下官就想天天吃喝玩樂當個逍遙侯爺,王爺你要是問我瓊芳閣的哪個花娘更迷人可能我會知道。”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瑞王爺這下是明白從蕭天逸口中是套不出什么話來的,他是真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還是在那里裝傻?難道他真的就是一個花花公子?
書房外的對話聲傳來,接著是柳狀元推門而入依次向書房內的眾人行禮。瑞王爺今天是鐵了心的想把遇到的人都問出個結果來。見到柳狀元進門招手就道:
“柳大人,快來品鑒品鑒這幅畫,看看哪匹馬最有潛力到達山頂?”
柳狀元也不愧是在官場上歷練了兩年的人,不再是以前的那種書呆子,看了看畫里面便明白了瑞王爺這話問的意有所指,不過是探自己的口風罷了。假裝認認真真的看了看畫,柳狀元才一本正經的面帶為難的道:
“下官這種很少騎馬的人還真不大會看,下官怎么覺得都差不多呢?應該是都有希望呢?”
一時之間書房內眾人神態各異,只有蕭天逸在心底狂笑不已,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有憋住。
東園的淡云樓與三天前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上官萌一行人跟在上官婉清的身后進了東園。八月底的天氣,空氣中很是有幾分悶熱,可喜的是上官婉清慣呆的河邊有著幾縷微風,看到已經長的高高大大的柳樹上的枝條不停的拂動,上官婉清便讓綠衣吩咐人把休息的位置移到了柳樹下。
很快便有丫鬟上前在樹蔭下置了桌椅,端了點心水果上來然后退下,知梅親自沏了降火的菊花茶小心的倒到安坐的上官婉清和上官萌面前。
上官萌對于這個從小就沒有踏入過的上官府東園是含著些許的好奇的。在她的印象里東園代表著的就是神秘。小時候的她們還在到處玩耍的時候,還可以看見上官婉清這個大姐偶爾跟著嫡母出了東園參加家宴,可是自從這個大姐獨自請了教導的師傅,再到嫡母去世,就很難見到這個大姐。姨娘總是會和她交代要對這個大小姐好點,不要和著二小姐一起與大小姐作對,你是她的妹妹等等。可是姨娘又會交代她表面上不要和東園來往,要是成了二夫人和二小姐的眼中刺,那以后的日子就難辦了。
小時候的她不懂為什么又要對大姐好又不能去東園,略微大了的時候她才明白:東園是二夫人和她那個二姐的眼中刺,自己如果踏進去了就是讓姨娘為難也讓嫡母為難,可是看著她的大姐那孤單的身影她真的很想走上前去。然而想到姨娘的囑托,二夫人那如刀的眼神,她終是停下了腳步。上官萌和這個大姐之間也限于點頭之交眼神交流。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就是這個點頭之交的大姐在她未來的日子里給予了她無法言語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