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一片死寂。

剛才跟風罵趙楚楚的人都垂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沒有說過那些話。

趙楚楚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坐堂大夫臉上：“誰剛剛罵過我，我都知道，別以為現在不出聲，就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要么道歉，要么……以后不要后悔。”

坐堂大夫面紅耳赤，爭辯道：“你年紀這么小，我們不相信你不也是正常的事么？生孩子本就是走在鬼門關，那婦人看上去已經沒氣了，我也不過是希望她們能安生走而已……”

“所以你救不了別人，就不許別人試試嗎？大夫，那是兩條人命，你不行，你代表別人不行！不知真相的情況下，帶頭造謠我，你難道不該道歉？”

“你能把人救回來是你運氣，何必這么咄咄逼人？小娘子，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這么說，你是不道歉了？我救人活該被你打成碰瓷的？大夫，不是年長就有道理的。”

“你、你……當真以為僥幸救了一個人就了不起？小娘子，醫術可不是講的運氣！說句不要臉的，這元江縣就沒有醫術比我老田好的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大夫死活不肯認錯，甚至還打算倚老賣老。

其他人也覺得趙楚楚一個小姑娘太無禮，紛紛附和坐堂大夫：

“小娘子，是人他就免不了病痛，你將田大夫得罪了，往后可是想著不用求到他頭上來？”

“田大夫還真是我們元江縣醫術最好的大夫，他覺得那婦人活不了便是活不了，誰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救人。指不定這會婦人已經死了，你就是將孩子救回來而已，這沒娘的孩子是根草，還不如跟著一起去！”

“嗐，現在的小姑娘，總以為運氣就是實力。田大夫，我們是信你的，你又不是不愿意救人，我都瞧見了，那婦人明明就斷了氣。也不知道有些人為什么要咬著別人不放，莫不是想要銀子？”

……

孩子的父親聞言，急得面紅耳赤：“小娘子是我的恩人，不許你們這樣說她！”

趙楚楚笑了笑：“所以你們也不道歉了是嗎？”

眾人紛紛指責趙楚楚不懂進退，這樣逼坐堂大夫。

趙楚楚看向掌柜：“掌柜也是這么覺得嗎？”

掌柜的支支吾吾：“小娘子，人救回來是好事，剛才多有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事情就翻篇如何？”

聞言，趙楚楚點點頭：“你們說翻篇，那就翻篇吧。”

有人嗤笑道：“這么識趣不是挺好的嗎？非得鬧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楚楚打斷：“但在我這里翻不了，我記住你們了。”

眾人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后怕。

“聽說這里有個產婦難產？人可還活著？”就在這時，有個老大夫背著藥箱，上氣不接下氣地擠進來，“回春堂的，那產婦……咦，楚楚，你怎么在這里？”

眾人一看，這不是呂大夫么？

他認識趙楚楚？

田大夫見狀，冷下臉來：“姓呂的，你來回春堂做什么？”

呂大夫并沒有理他，而是徑自走到趙楚楚身前：“產婦救回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