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刀道宗師姓齊,出身寒門,天賦異稟,沒有人知曉其武功來歷。一出道,便是神藏境的修為,闖下了好大的名聲。”
一輛馬車上,王曦寧正在給顧明川講述著那位刀道宗師的生平。
顧明川能感覺到,路上有點陡,正在走上坡路。
“后來,此人闖蕩江湖時,與另外四位神藏境的年輕高手結成異姓兄弟。這五人,被稱為江東五義。在二十年前聲名顯赫。”
“江東五義全都是一時之俊杰,其中,此人排在第五,被人稱為齊五,他的修為也是五人中排在最末。”
“這五人中,最驚才絕艷的,正是排在第二的徐長林。二十五歲那年,便登臨法象境,劍斬長生教的一位尊者,名列天榜。”
“可是,在十五年前,這五人卻突然間銷聲匿跡,有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齊五被關在了江州城鎮魔司的大獄中。已經關了十幾年。”
顧明川聽到這里,也被勾起了興趣,問,“他的罪名呢?”
王曦寧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大不敬。”
大不敬?
也就是說,涉及到了皇室?
江州距離神都挺遠的,中間隔著好幾個州呢,估計有大幾千公里。
更奇怪的是,他涉及到這種罪名,卻沒有被殺掉,而是關了起來,這一關就是十五年。
顧明川表示懷疑,“這樣的人犯,去見他,真的沒事嗎?”
王曦寧說道,“不必擔心,此人被關在此地十幾年,若是真的涉及到什么隱秘,早就被處死了。而且,我已經去見過那齊五兩次,這一次,我也會陪你一起去。”
正說著,后方了陣馬蹄聲響,有一隊正急速趕來。
后面的馬匹來得好快,片刻間,就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后。
車夫將馬車停到路邊,讓后面的馬隊先過。
顧明川掀開車簾看去,見那是一群身穿鎮魔司制服的人,中間一輛囚車,正關著一名披頭散發的男子。
顧明川看見最前面的,穿著一件紫甲,有些驚訝。
在鎮魔司中,從低到高,分為黑甲,青甲,紫甲,紅甲。
黑甲是罡元境。
青甲是神藏境。
紫甲至少也是神藏境巔峰。放眼整個江州,也算得上是一方大佬了。
居然要紫甲親自出馬,這個囚車上的犯人,到底什么來頭?
這時,囚車上上那名男子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朝他這邊看過來,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這一笑,就很邪性。
這時,王曦寧開口道,“不必擔心,被關入鎮魔司大獄的人,都會被刺入鎖龍扣,就算是神藏境的強者,也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顧明川點點頭,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
鎮魔司的那座大獄位于江州城外約十里處,一座名為九獄山的山上。
大獄建于危崖之上,四周都是萬丈深淵,只有一條路直通大門,地形險要,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大門處,有重兵把守。
顧明川他們的馬車也不允許進入大門,只能步行,來到門口處,已經有一名青甲捕頭等在那里。
王曦寧客氣地說道,“有勞了。”
那名青甲捕頭神情淡漠,說道,“令牌。”
王曦寧也不著惱,取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遞過去。
那名青甲捕頭驗過令牌,確認無誤后,才說道,“只能進去兩個人,武器不得帶入。”
王曦寧和顧明川將武器留下,跟著這名青甲進了大門。
進了大門后,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地面鋪著青石板。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建筑,外墻是用巨石砌成,正是傳說中的那座大獄。
剛才在路上碰到的那輛囚車,正停在大牢的入口處,幾名衛士押著那名囚犯走進了大牢。
王曦寧好奇地問道,“薛捕頭,那個是什么人?居然要龍大人親自出手。”
顯然,她認得那位剛才那位紫甲強者。
青甲捕頭淡淡地說,“黑牛寨的九當家。”
王曦寧有些動容,“竟是黑牛寨的九當家?這一次,龍大人真是立下大功了。”
顧明川也有些驚訝。
別看黑牛寨這個名字這么土,卻天字第一號的巨寇,是天下第一寨。大寨主名列天榜第三,被稱為天下第三高手。
在旁門中,有三門兩教一寨的說法,指的是六個名氣最大的黑道勢力,其中的一寨,指的就是黑牛寨。
顧明川之前聽了不少江湖上的事情,感覺離自己非常遙遠,這一下,也算是傳說照進現實了吧。
黑牛寨的九當家,也算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那位天下第三,不會來劫獄吧?
天下第三啊,江州有人能擋得住他?
王曦寧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放心吧,那位施阿三正在煉化那柄神劍,分不開身的。”
施阿三,這位寨主的名字跟山寨的名字一樣土。
據說,他以前不叫施阿三的,是在十年前,擊敗了當時的天榜第三后,就改成了施阿三。
等他什么時候登頂天榜第一,估計就要改名叫施一一了。
……
顧明川和王曦寧在那位青甲捕頭的帶領下,走進了大獄的大門。
當厚重的大門緩緩關上,一股陰森之氣襲來。顧明川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股陰森之氣,簡直就是透骨而來。
王曦寧同樣顫抖了一下,聲音有些發緊,“這座大獄中,曾經死了好幾位法象境的強者。這些強者被殺時留下的怨念,改變了這里的環境,這種陰寒之氣,連罡元都無法抵擋。”
那名青甲捕頭卻仿佛不受影響,默默在前面帶路。
他們走的是一條寬闊的通道,看不見牢房。
不一會,來到一處臺階。
一路向下。
一層,兩層……
每下一層,都有一個扇門,上面用粗大的鐵鏈纏住,上了鎖。用專用的鑰匙才能打開。
一直下到第五層,才向一旁的牢房走去。
王曦寧說道,“這座大獄總共有九層,下面四層是用來關押法象境強者的。不過,下面已經很久沒有用來關押過犯人了。”
顧明川轉頭看向那扇通往下面的門,上面的鎖都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了。
他覺得有點奇怪,難道,真的沒有人知道,第九層鎮壓著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嗎?
按理說,不應該啊。
“到了。”
那名青甲捕頭突然停了下來,打開一個牢房的門,對他們說道,“你們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我來接你們。”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
顧明川朝牢房里看去,見到一個人被四根鐵鏈鎖住手腳,吊在半空,一動不動,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不會是死了吧?
他轉頭朝王曦寧看去。
卻見她朝被吊在空中的人行了一禮,“齊前輩,晚輩又來看你了。”
說著,變戲法一樣從袖子里取出一壺酒。
咚——
然后,顧明川就聽到一個有力的心跳聲,空中那個人一下子活了過來。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劉家的春日釀,你有心了。”
王曦寧一運罡氣,一道水注自行從酒壺中飛起,飛向空中的那人的口中。
很快,壺中的酒就點滴不剩。
齊五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王曦寧趁機說道,“前輩上次的承諾,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
“好,晚輩想讓這位同伴試一試。”
顧明川就感覺到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直射過來,讓他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示警。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免得暴露了真正的實力。
足足過了幾秒后,那種危機感終于解除了。
齊五的聲音響起,“罡元一重修為,修為低了一些。”
“前輩可沒有說過,罡元一重不可以來試。”
“好,小子,你去左邊的墻壁,上面刻著一式刀法,只要你能在一日之內將它練成,我便將這一身衣缽盡數傳給你。”
顧明川走到左邊的墻壁前,一看,不由愣住了。
墻上只有一些凌亂的刀痕,根本沒有圖案,也沒有文字。
他轉頭朝王曦寧看去,“這怎么學?”
王曦寧搖搖頭,表示要是常規的刀法的話,為什么要找你幫忙?
顧明川也明白,這是一個考驗,要從這些刀痕中,還原出刀法的全貌。
他只能試試了。
……
突然,外面又有幾個腳步聲響起。
“曦寧,又見面了。”
來的居然還是熟人,正是昨天那位江家的嫡子江一鴻,他用熱切的眼神看著王曦寧,眼中的情意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布衣男子。
顧明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很厲害的用刀高手。這屬于刀客之間的感應。
哦嗬,搶生意的來了。
王曦寧有些驚訝,“江公子,你這是?”
江一鴻說道,“我也找來了一位刀道奇才,不若咱們打個賭,看看誰先能悟出這墻壁上的刀法,如何?”
王曦寧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沒有拒絕,說道,“好,這個賭我打了。”
“曦寧就不問一下,賭注是什么嗎?”
王曦寧灑脫地說道,“江公子想要什么,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