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胸口、臉上,串著兩只弩箭,卻一點沒受妨礙,眼看著越追越近。
王路拎著弩,邁不開大步。
慌不擇路之下,王路一眼看到旁邊一戶小院里,防盜門半開著。
顧不得多想,王路一個轉身,幾乎是一頭撞進了小院,反手把門一關。
咚一聲,緊追上來的喪尸,重重撞在了門上。
王路背靠著門,還沒喘過一口氣,眼角陰影一閃,一物兇猛地撲了上來。
一只大狗,農村人養的土狗。
帶點狼狗的血統,耳朵尖尖地豎著,背上一片黑毛,尾巴高舉。
更要命的是,這,是只喪尸狗。
當它向王路撲來時,嘴巴就像菊花(邪惡啊,你懂的)一樣,一瓣瓣綻放開來,露出一排排利刃般牙齒。
王路腳一軟,腿一酸,背靠著還被喪尸撞得咚咚響的鐵門,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死定了!
王路把眼一閉。
等死。
這貨膽小得連打吊針時,護士妹紙從手背進針都不敢看。
半晌,身上沒有撕裂感。
卻聽見在喪尸撞門聲之外,又多了嘩啦啦的鐵鏈聲。
王路一睜眼,撲面而來的,卻是喪尸狗的“菊花嘴”,和陣陣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吠聲。
離自己的臉只有10來厘米。
但這10來厘米,喪尸狗拼命掙扎著,卻縮短不了。
它的脖子上,拴著一根鐵鏈,牢牢地把喪尸狗拴在院子墻壁的一個鐵環上。
王路顫抖著手,打開袋子,取出箭,給弩裝上,把弩幾乎捅進喪尸狗的菊花嘴,一扣扳機。
箭直插進喪尸狗的嘴巴,一截箭頭,從它的背上露了出來。
但這些傷害,還不足以讓喪尸狗斃命。甚至,它掙扎得更瘋狂了,菊花嘴不停閉合,在依然插在它嘴里的金屬箭桿上,磨擦出刺耳的咯咯聲。
有一剎那,王路舉起了手里的弩,似乎想狠狠沖著面前的喪尸狗的腦袋砸下去。
但神志里最后殘留的一絲清明讓他縮回了手。
王路轉而回頭在院子里四下尋找合手的器具。
院子里沿墻擺著幾盆花木,但體型較大,花盆比洗腳盆還大,王路還沒這把子力氣把它搬起來,舉過頭,再砸喪尸狗身上。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角落里,一件奇怪地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半圓形,看起來很重,關鍵是,那是個鐵做的家伙。
王路從地上撐起身,小跑到角落,拎起那件鐵家伙――果然好重,一只手不夠,還得兩只手一起幫忙。
王路拎著鐵家伙,回到轉身追撲來的喪尸狗前,橫掄著,向喪尸狗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沉悶的撞擊聲中,喪尸狗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砸得稀爛。
咣,王路把手里的鐵器,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來,大喘粗氣。
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王路抖著手,從喪尸狗已經閉上的嘴里,抽出了箭,重新給弩裝上。
摸索到小院的正門,向里推了推。
門,緊關著。
王路松了口氣,雖然這是馬后炮,如果正屋里真有喪尸,乘剛才自己忙于對付喪尸狗時撲出來,自己現在早就成了喪尸候補大軍的一員了,而且還是肚子被掏空的那種殘次品。
運氣很不好。
運氣還算好。
王路踢了一腳喪尸狗的尸體,這才有心情仔細打量剛才自己拎在手里砸狗頭的鐵家伙。
沒看幾眼,王路就認了出來。
獸夾,一只農民用來夾野豬的獸夾。
甬港市經濟發達,農民的環保意識也高,20多年前,農民就很少上山燒荒,用獵槍打獵了。
20多年的封山育林,不但山內草木茂盛,野生動物也多起來。最多的,就屬野豬了。
野豬都是一家子一起生活的,經常在莊稼收獲季節,一群群下山啃食,連吃帶拱,把良田糟蹋得一片又一片。
每年,王路任職的網站新聞上,都會提到這事。
所以,有關部門并不禁止農民打野豬。
獵槍都被派出所收走了,農民打野豬慣用的就是這獸夾。
把獸夾埋在田邊或野豬常走的山道,一頭栓根鐵鏈,用長鐵釘深深地砸進地里。
過幾天來查看,運氣好的,就能看到有只野豬,腿上夾著獸夾,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這種大獸夾,連3百多斤以皮粗肉厚聞名的野豬都掙脫不了。
農民夾到野豬還能賣個好價錢,貼補自家莊稼的損失,要知道,光一個野豬肚,現價就要800元!甬港當地的偏方,把野豬肚洗凈,切成碎塊,在舊的青瓦片上,用文火焙干成粉,裝膠囊里日服一粒,是治胃痛的良藥――治病的原理是因為野豬日食百草。王路以前為了替母親治胃病,也買過野豬肚,之于效果,只有天曉得了。
王路翻弄著獸夾,臉上浮起苦笑,總算,今天還有些收獲。
拿著這獸夾,到崖山下周邊的田里設個伏,沒準能打到野豬,家里就有紅燒肉吃了。
王路正在苦中作樂想入非非,順手擺弄著獸夾。
突然靈光一閃,跳了起來。
這獸夾,連兇猛的野豬都能對付,夾只喪尸還不跟夾跟牙簽一樣?
二話不說,王路拎著獸夾,跑到了大門口。
門外,喪尸依然鍥而不舍地撞擊著鐵門。
王路用力掰開獸夾,把夾子緊靠著門沿放了下來。
想了想,又從死喪尸狗脖子上解下鐵鏈,和獸夾上的鐵鏈打了個結――這樣,就算喪尸被獸夾夾上還能拐著腿走路,也會被鐵鏈拉住。
忙乎完,王路貼在門縫上,朝外張望著,看到喪尸后退了幾步,準備再次撞上來時,猛地一把把門打開,自己連向后跳著退了幾步。
喪尸直直地從洞開的大門沖了進來。
呯地一聲。
獸夾彈了起來。
鋼鐵的利齒把喪尸的一條腿死死咬住了。
事實上并不僅僅是咬住,獸夾力量之大,把喪尸小腿的腿骨給硬生生夾斷了。
喪尸一矮身一頭撲倒在院子里。
王路向前一跳,跳到喪尸面前,幾乎是頂著喪尸腦門,扣動了扳機。
鏘一聲,弩箭端端正正,射入了喪尸的頂門心。
GAME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