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王路從后隆村家庭小作坊小工廠撥刮物資的夢想又破滅了。啊啊,鄉鎮企業發展任重道遠啊,世界工廠之路是沒盡頭的。
得,抽個空到那家什么阿里斯頓有著難得的環保意識(廠主苦逼我也是被逼的)的廠里找找,總能找到點蓄電池,原本抱著的來上一集裝箱蓄電池的美夢什么的是別想了,掃掃角落總能在廠里弄出幾十個備用的蓄電池來,好歹能當太陽能電池板蓄電池的后備。
吃完了飯,謝玲在廚房幫著崔老太洗碗,王路就和陳老頭閑聊著,說起老兩口至今沒有感染生化病毒是不是有免疲力的事,王路便說了自己有關J流的推測。
陳老頭揮揮手:“我哪知道有沒有生過這勞什子的J流,農村人有點咳嗽發燒的,都不當回事的,還去什么衛生所啊,該下地一樣下地。這種事情,都是你們城里人最葉葉呼呼了,象有一年也有個感冒,叫啥雞流感(王路插嘴道:“是禽流感。”),對,就是這啥子的禽流感,硬說這雞也會感冒,還會傳染給人,村干部傳話說誰家雞要是生病了,整個村子的雞都要殺了。真是笑話,養雞嘛,哪有不生病的,就為了一兩只雞生病了,居然要殺全村的雞?”
“咱們家的雞是自家養的,也沒幾只,就是殺了也不心痛,可村里還有人家是專門養雞的大戶,幾百只啊,你說殺就殺,這不是糟蹋東西嘛。我看電視,香港人穿著白大褂成千上萬的殺雞,真是心痛啊,真正是敗家子,這雞從雞崽養到能生蛋,容易嘛?你也不好好挑挑”那些沒生病的就殺了吃唄。這事兒沒法說沒法說。”
王路沒想到一句問話引出陳老頭這一籮筐話來,又不能向他解釋現代養殖業防疫的重要性,你想想,人家陳老頭一生養過的雞鴨,肯定比王路吃過見過的還要多,哪里聽得進你這城里人的瞎白講。
王路只能裝傻:“那是那是,陳大伯養的雞肯定沒問題。”
陳老頭卻有點尷尬:“那個問題也是有的,家里也病死過幾只雞。不過我都埋地里去了,咱可不會拿死雞病雞去賣。村西那戶養雞大戶就不像話了”他家死的雞多,損失可大了,居然讓他家小子撥了毛,充光板雞賣給那此做烤雞的了。”
王路心中一動:“陳老伯,你剛才不是說村干部通知過”誰家有病雞全村雞都要殺光嘛。”
陳老頭支吾著道:“話是這樣說,不過村干部也是同個村的,哪做得出這樣絕的事,還不怕被人堵著門罵啊,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事。”
王路心里盤算了一下,看來,這個村里當初禽流感必定發生過,而雞有沒有傳染給人,那可不好說了。
他心中一動:“陳大伯,你說的那家養雞大戶現在在哪兒?”
陳老頭臉色一暗:“他家運氣不好”兒子是最先被發病的人咬的一批,很快也變成活死人就是你說的喪尸了。他快0歲的老娘受不了這個,一頭跳荷塘里淹死了。那時候村里早亂了套了,他家老頭子也顧不上送老伴入土,聽說開著車去紹興的親戚家了。
嘿,他也是暈了頭了,咱們這一個小村都鬧成這樣,你跑紹興有什么用啊,城里必定比農村更亂”那兒人多啊。”
王路琢磨了一下,看來”養雞大戶一家并沒有直接感染生化病毒。這算不算免疫呢。
自己一家和謝玲有可能是因為得過J流而免疫,從陳老頭的話中分析,村里人有可能得到J流,同時也與禽流感有過接觸,這兜兜轉轉的”生化病毒似乎與感冒糾纏不清。
當然,普通感冒并不會對生化病毒產生免疫力誰沒得過感冒啊,那不是人人都有免疫力了,生化病毒還得瑟個屁啊。只有J流”禽流感等高度變異病毒,才有可能激發人對生化病毒的部分免疫。
以上”純屬王路瞎猜。
想不明白就不想,再說還有件更重要的事等著王路去弄清楚。
王路靠近陳老頭道:“老伯,你在村里進進出出的,根本不把那些喪尸放在眼里,可比我厲害多了。今天我和表妹差點就被幾只喪尸吃了,幸好是大媽救了我們。別看我比你年輕力壯,這對付喪尸,還是你老人家經驗足。”
陳老頭聽得樂得老臉皺成一團,連連搖手道:“說什么救不救的,搭把手的小事,是個人總不能看著你們被禍害不是,別說小王你對咱家有恩,就是渾不認識的陌生人,也該救啊。”
王路繼續拍馬:“有句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寶,我們年輕人做事靠的是沖勁,老伯你做事,那是講智慧。放在以前,我壓根兒不信,在一村的喪尸群里,你和你老伴還能象在太平年月里一樣過著這悠閑的日子。靠的不就是陳老伯你經驗老智慧足嘛。你可真不知道,你挑著一扁擔菜從門外走進來時,我可有多佩服。”
陳老頭除了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王路趁熱打鐵:“陳老伯,對付喪尸你比我經驗豐富,你看看,這喪尸最近有沒有什么古怪的行為,比如說,互相之間會配合。”王路一直對喪尸本能的覺醒耿耿于懷。
陳老頭正樂呵著,聽了王路的話一愣:“配合?啥意思?”
王路把自己在鄭江鎮上對付喪尸時遇上的怪事說了說。陳老頭遲疑了一會兒:“我和喪尸直接面對面動手的時候不多,也沒注意到它們有沒有啥子配合的,反正這些貨很傻的,只知道一窩蜂往上沖,比狗還不如咧。說到狗,咱村里也有變異的狗,那些家伙才不好對付,費了我不少手腳才清除干凈的。”
王路看著陳老頭敬仰之情如涵涵江水,看看,這才叫高手啊,輕描淡寫一句“清除干凈。”王路可知道喪尸狗有多難對付,特別是成年的大型狗,70多歲的陳老頭居然把一村的喪尸狗都滅成渣了。怎一個牛字了得。
果然,農民,中國的農民,是最偉大的。
陳老頭又想了想:“非要說有古怪,那也有。剛開始吧,那些喪尸滿村瞎轉悠,后來被我關到了村小學一部分,還有一些繼續在村里瞎逛的。不過最近,有許多家伙白天很少出來走動”都貓在屋子里,晚上出來得就多了。小王啊,你們幸虧也是白天進的村,要是晚上來,可就沒那么輕松嘍。如今一到晚上”連我也不敢出門,不敢在家里整出大的動靜。你說,是不是這些玩意兒覺得白天太陽曬得慌,這才躲在陰涼地里的?話說回來,這些東西都沒見它們喝過水吃過飯,就不渴不餓不累嗎?”
王路聽著陳老頭叨嘮,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這又是一種全新的動陳喪尸開始“趨利避害”。
喪尸的行動能力絕對是老牛逼的,簡直是小母牛開火車”牛逼哄哄的,長久不進食不飲水,居然還簡保持旺盛的活動能力。只不過,太陽的暴曬,對它們的身體還是會造成傷害。別的不說,脫水絕對是存在的。
喪尸們看來也感到了陽光照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又一項本能覺醒了,鳳像正常人抬頭直視太陽會反射性地瞇上眼睛一樣”喪尸們開始躲避陽光,轉而在黑夜行動。
這就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狗啊貓啊雞啊鴨啊都知道大熱天躲樹陰里了”憑什么喪尸就不會啊。樹
王路知道,如果這是一種本能的話,那就不單單是后隆村的喪尸會,鄭江村的喪尸,甭港市的喪尸”就至全世界的喪尸都會。
差別只是這種本能的覺醒早晚而已。
一想到成群的喪尸躲藏在陰暗幽深的大樓里,等著不知情的到處撥索生存物資的活人突然闖入,被食物的氣味和動靜驚醒的喪尸在黑暗中,憑借靈敏的觸覺和聽覺猛撲上來………
天”從此以后,每座大城市”都將成為喪尸天然的狩獵場。
結構復雜的高樓,一重重的地下停車場,曲里拐彎的走廊,鍋爐房空調機的管道,到處隱藏著喪尸。
誰進去,誰就死。
王路突然發現,自己以前老討厭的鄒江鎮上到處溜達的喪尸有多可愛,好歹在陽光下,它們總能被王路整出的歪點子收拾了。
一想到這此喪尸都躲到了房子里,晝伏夜出,王路就頭大。
唉,討生活不容易啊。
老少爺們正聊著,謝玲甩著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向陳老頭笑了笑,挨到王路身邊,輕聲道:“哥,時間不早了,姐和王比安該等急了。”
王路連忙站了起來:“老伯,那我們走了。”
崔老太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唉,本來是想留你倆過一夜的,只是想著小陳老師還在家里等著,也就不留了。你等等啊,我給你備了些東西,一起帶走吧。”
說著轉身從廚房里拎出了一個竹筐,拒上蓋著竹匾子,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是竹筐一動一動的,看上去很沉。
王路推擋著道:“這怎么行,阿婆你救了我們不說,還請我們吃飯,怎么還能拿你東西呢。”
崔老太不由分說,把竹筐上的提繩往王路手里一塞:“你要是不拿啊,下次就別再來了。拿著吧,這是我給小陳老師的。”
說著,把竹匾子揭開了,王路一看,里面是四只雞,兩只兔子。
崔老太笑著道:“我聽小謝說,你們家里有的是鴨子,就是沒雞和兔子,就抓了幾只讓你給小陳老師帶去。這雞和兔子都是公母配好的,兔子只要喂得足,下小兔子可快了,也好養活,這小雞如果小陳老師不會孵,你下次再來可以問我,要不直接抓些小雞去也行。
唉,實在是外面不方便帶東西,要不,多抓幾只去就是。我還想著抓著豬給你們呢。”
謝玲吃驚得嘴都合不攏:“這兒還有豬?”
“哼,怎么會沒有?”崔老太道:“雖然咱家嫌豬屎太臭沒養,可村里養豬的人家還是有的,老頭子把沒被喪尸吃了的豬都收攏了來,養在靠溪邊的一幢別墅里。只是因為沒冰箱,這新鮮豬肉不經放,今兒個才沒請你們吃豬肉。等下次你們再來,我讓老頭子想法子抓只整豬讓你們帶走,只是現在配種不方便”要不然以后再養個小豬什么的也行。”
謝玲奇道:“配種為什么不方便,公豬母豬在一起不就可以生小豬了嘛。”
王路在旁邊聽了這話禁不住雙手捂臉,唉喲我的個親娘啊,謝玲,你生理常識了解得蠻多,知道公豬母豬湊一塊兒嘿咻著能下小豬,可你一點沒有農村常識啊。
陳老頭也笑了:“農村人養的豬為了讓它快長肉,都是煽了的,想配種”要不去公家的配種站,要不專門有人養公豬送上門配種,有的地責方圓幾個村才只有一頭配種的公豬呢。”
謝玲還是有點不明白,悄聲問王路:“什么是“算,了?”
王路撐不住笑:“就是豬豬木有小了。”
謝玲鬧了個大紅臉,羞得拿鞋跟狠狠踩了王路一腳。
王路接過了崔老太手里的竹筐”認認真真地道了聲謝謝,這邊廂陳老頭已經到了門邊,開了門道:“我先去看看路,下午回家時,村那頭喪尸挺鬧騰的。”
王路自然知道村里喪尸們鬧騰的原因肯定是自己和謝玲鬧的動靜把貓在房子里的喪尸吸引出來了。
陳老頭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表情嚴肅:“有麻煩了,路口巷尾的都有喪尸,把路都堵住了。”
王路急了:“陳老伯,有沒有別的路可以出村?”
陳老頭搖了搖頭:“有一條弄堂是一定要經過的,我看過了光那條弄堂就有3只喪尸。”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天也快暗下來了”到了夜里,出來亂逛的喪尸更多,更走不得了。”
崔老太聽了在旁邊勸道:“小王,小謝,你們別心急,實在不行在這兒住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走。”
王路苦著臉:“陳薇和王比安在山上要急死了!”
謝玲也跺腳:“真是的,偏偏這段時間對講機的電池都用完了,不然好歹能通個話。”
謝玲也是糊涂了”兩人到后隆村離崖山不知有多遠了,就算是有對講機”也呼不通陳薇的。
王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院子中轉了好幾圈,嚇得雞鴨一陣連飛帶跳,崔老太上前道:“小王啊,你現在急也急不來”小陳老師我看是個性子很穩的人,雖說一時失了你們的音訊,她也不會冒冒失失跑出來找你們,再說”你孩子不還在山上嘛。你放心,小陳老師一定會在山上等你們的。等明天早上”我讓老頭子早點送你走。”
也沒別的辦法了,那就住下吧。總算王路下山時也料到當天不一定趕得回去,叫陳薇不要太擔心。
這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啊。不對,應該是喪尸情深留客住。
不提王路和謝玲在后隆村暫留下來,陳薇和王比安這一天也忙得團團轉。
陳薇和王比安先是拿沒有脫粒的谷子給山羊喂了,好讓它多產奶。又下山害更多的稻子。
稻子其實還沒完全成熟,但陳薇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再說,她心里也打算過,山上四個人,都是不務農活的,等稻谷成熟時,徒手害稻的話,也收不了多少,反正絕大多數稻谷都要爛在地里了,這讓山羊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沒什么。
本來陳薇還想著給王路說過的鴨舍里的百多只鴨子也害些稻谷去當飼料,但后來一想,鴨舍左近少不了有稻田菜田瓜田,那些呆頭鴨沒了人管,肯定吃得爽快,要不然,還不早餓死了。就算自己要備些鴨飼料,也抽個時間跑到鴨舍邊的田里去害好了,還省點費勁吧拉把稻谷運過去的勁兒呢。
害了稻谷后,陳薇又拉著王比安收毛豆,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樣只摘豆笑,而是將整棵毛豆砍斷了根收起來。
兩人折騰了一個上午,又是砍豆根,又是背上山,硬是在龍王唐的小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毛豆軒。
王比安滿臉是汗,坐在青石板臺階是只會喘氣,陳薇卻還得撐著身子,盡量把豆軒攤在陽光下。
王比安緩過氣來,不解地道:“老媽,你這是做什么啊?想吃毛豆摘此豆夾不就行了?把牟棵豆軒拿上來干嘛?”
陳薇背著手擦了把汗道:“曬黃豆啊,讓太陽把這些豆軒都曬干了,里面的青毛豆就成了黃豆了,到了冬天也能有豆子可以吃了,要是你爸爸能想辦法弄個石磨來,媽媽還能做豆漿,做豆腐給你吃呢。”
“媽你還會做豆腐?”王比安大奇。
“這有什么難的,把豆漿燒開了,用石膏點一下,稀一點就是豆腐腦,稠一點壓下水,就是豆腐。有了豆腐,做香干、油豆腐就更簡單了,像油豆腐就是拿豆腐塊在油里炸一下就是了。”陳薇笑著道,“媽媽小時候在農村,經常看到鄰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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