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王路雖然嘴上極至能事地嘲弄著喪尸的蠢笨,但心里不得承認,喪尸還是花了一翻功夫來設伏的,沒有一只喪尸是傻頭傻腦向眾人直撲過來的,個個都尋了個隱蔽之處,有的喪尸躲藏在換衣間內,有的喪尸鉆在倒下的貨架之間的空隙,還有的藏身在冷柜里,身上還蓋上已經腐爛變質的袋包裝的饅頭、水餃等。
王路在心里默默盤算著,這也虧得是自己一群人進入大廈內,有沈慕古感應功能在,能提前發現、定位喪尸,要不然,普通的幸存者還真會吃個暗虧,就算有盔甲等東西的防護,也會鬧個手忙腳亂。
沈慕古感應了一下,對王路道:“王哥,一樓這里已經沒有喪尸了。”
王路點了點頭:“還是小心些,你不是感應不到智尸嗎?冷不丁地竄出一只智尸來,嚇著花花草草和小朋友也不好啊。”
沈慕古看王路有心情開玩笑,連忙巴結著道:“是,是,是,王哥說得對,這叫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王路哭笑不得,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這時,旁邊的周春雨大大咧咧地道:“我說,這智尸肯定不在一樓,你們想想,我們此前遇上的智尸,都是又狡猾又膽小,每每以保命為第一,讓它指揮喪尸偷襲我們還做得到,要讓它親自沖鋒在第一線,那是想都不要想。智尸這主兒,也就是‘兄弟們給我上,這種貨色。”
大家說說笑笑向上二樓的電梯方向走去,一樓的后半部是家電區,掛在墻上的平板電視機有好幾臺被砸破了屏幕,也不知道是誰干的。
周春雨指著一臺還完好無損的55寸液晶電視對王路道:“王哥,這臺電視機不錯,處理完這兒的喪尸后,把它弄到崖山上去吧。”
王路笑道:“要電視做什么?如今又沒有線電視好看。
周春雨鬼頭鬼腦地湊過來小聲道:“可以接上電腦看小電影啊,王哥·不瞞你說,我在民宅里找到不少大容量的移動硬盤,ZTB的硬盤,里面全都是島國片啊。”
王路一口氣沒接上來·重重咳嗽起來,周春雨這廝真是、真不是個東西!果然飽暖思淫欲,剛過上一段舒心日子,這小子下半身就不安分起來啦。
王路突然以一個有著豐富的鑒賞島國片經驗的過來人想到周春雨一邊在看小電影,一邊會拿著衛生紙做些怎樣的手指運動。靠!王路趕緊搖搖頭,驅趕走腦海中那幕不堪入目的想像。
謝天謝地,幸好今天謝玲沒參加這次行動·要不然,聽到這些下流話,周春雨非被她暴打成豬頭不可。
想到謝玲,王路心中突然一動,其實身為男人,王路完全能理解周春雨的做法,食色性也,沒做過這種事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嗎?這天底下敢說自己從來沒做過手指運動的男人,不是太監,就是裝B
崖山上如今頗有點陰陽失調的味道·王路自己一個人占了兩個女人,陳老頭崔老太夫妻生活美滿有沒有那個別來問王路,這可是少兒不宜的問題剩下的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都是早上起床褲衩里都豎帳篷火力全開的大老爺們,偏偏又個個是單身,現在短期內還能靠“五姑娘”進行“手指運動”,時間長了,總會鬧出些事兒來。
王路突然發現,在這末世求生,自己居然還要承擔起婦聯主任工會主席這樣拉郎配的任務。只是難啊·幸存者本就數量少,女幸存者相比男幸存者,因為體弱,那就更少見了,而要長得相貌周正青春年少的女幸存者,真是叫難上加難·崖山大齡男青年的性福生活,還真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可不解決這個問題,早晚會影響到軍心士氣特別是自己這個當家人在崖山上左摟右抱時。雖然天可憐見,謝玲并沒有被自己啊嗚一口吃掉,可在周春雨等外人眼里看來,自己就是吃著碗里又占著鍋子的負
王路滿腦門子官司,正走過幾臺冰箱旁,剛才因為咳嗽,摩托車頭盔上蒙了一層霧氣,一時沒有消去,王路干脆把頭盔摘了下來,想找塊紙巾啥的,擦擦頭盔面罩。
王路轉過身,背對著陳列區的冰箱,右手里拎著頭盔,左手胳肢窩里夾著雙斧,正張望著紙巾貨架的位置,前面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等三人已經轉過了樓梯口,向已經停了電的電梯走去,就在這時,王路背后的一臺雙門冰箱的上門呼一下打開了,力度之猛將金屬外殼的冰箱門狠狠撞在了王路的后腦勺上,王路眼一黑,重重撲倒在地,腦門在地上撞出咚的一聲響,劇痛過后,人就昏迷了過去。
周春雨聽到身后的動靜,扭頭一看,目眥欲裂,魂飛天外!
只見冰箱上門里撲出一只喪尸,跳到撲倒在地上的王路身上,張口就咬了下去!
周春雨大吼一身,轉身就向喪尸撲過去,聽到吼聲的沈慕古和錢正昂原本已經走上了樓梯,此時一回頭,也看到了這駭之極的一幕,錢正昂心急之下,翻過樓梯護手,直接就跳下來,腳落地時,還崴了一腳,單腳跳著向王路跑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喪尸趴在王路身上在接連咬了幾口也沒法咬穿王路背上的鋁片盔甲后,一轉頭,向王路的頭咬下去。
王路的頭盔剛才被摘下了,摔倒在地時更是滾出老遠,現在,他的頭完全是沒有防護的,喪尸哪怕只要在他的頭上啃出一個小口子,王路就會變成喪尸!
周春雨顧不上會不會誤傷到王路,大吼一聲,甩出了手中的斧頭,斧頭正中喪尸的背心,這根本不能阻止喪尸,它順勢一撲,一嘴爛牙已經碰到了王路的頭發。
但不知為什么,喪尸突然停止了動作,它扔下了王路·挺起了身子,向踩著重重的腳步,全身鋁片嘩嘩作響猛撲過來的周春雨吼叫起來,甚至直起身·做勢欲撲,周春雨哪里懼這個,腿一揚,一腳就把喪尸從王路身上踢倒在地,左手斧頭連揮,把喪尸剁成了幾塊。
這時,沈慕古護著錢正昂也已經跑了過來·沈慕古撲到王路身邊,伸手一摸,在他的后腦勺上摸出了一把血,抖著聲音哭喪一樣嚎起來:“王哥死定了!他要變喪尸了!”
周春雨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還是沒能救得了王路,胸中一口氣堵著上不來,氣得在已經被自己斬首的喪尸頭上又是重重一斧,連腦漿都濺了出來。
沈慕古抱著王路的頭像死了親娘一樣嚎起來:“王哥,王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辦啊!”
周春雨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王路死了,大家可怎么辦啊。
這個崖山,就要完蛋了!
王路一死,陳薇的心,也就死了,王比安年紀太小,根本不足以接過崖山這份家當,謝玲這妞,估計很快就會離開崖山·沈慕古這家伙在人前裝出一幅乖巧模樣,可他會不會服從自己的領導,這可是兩說,而錢正昂說實話,在周春雨心里,養著一只喪尸喊媽的人·都是半個瘋子,平時要不是看在王路對錢正昂還尊重的分上,他根本不會尿這牙醫一壺。
除非周春雨自己把崖山上的陳薇和謝玲給收為壓寨夫人,但這個念頭,光是想一想就很荒唐,不說陳薇和謝玲是不是容得下這種行為,王比安肯定把自己當成仇人,接下來梨頭就成了陳薇手里的人質。
到時候,崖山不再是如今這樣和和美美的一個家,自己會活在陳薇和謝玲的仇視中,提心吊膽著王比安會不會突然從墻角里撲出來給自己一刀,沈慕古和錢正昂會不會突然不告而別,或者有一天鳴鳳山莊里的陳老頭崔老太沒了蹤影。
總之,王路一死,這粗具雛形的崖山團伙非他媽的亂了套天翻地覆不可!
周春雨呆站在一邊,滿腦袋的糨糊,沈慕古拉著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現場唯一冷靜的就是錢正昂,他到處被幸存者團體驅趕,過慣了獨來獨往的日子,再加上本身是醫生,性格冷靜,這時一拐一拐走到沈慕古身邊,一把推開他,自己捧著王路的頭,扒著短發仔細看了看,松了口氣,沖著沈慕古沉聲道:“閉嘴,王哥沒事,他頭上的傷不是被喪尸咬的,是被撞的。”
周春雨在旁邊聽見了,不由一愣,仔細一想,剛才那只趴在王路身上的喪尸,只是啃了幾口鋁片盔甲,此后并沒有大啃亂咬王路的頭,還一反常態地向自己撲過來,根本不像是美食當前的樣子。
周春雨連忙翻過自己腳邊的喪尸頭一看,雖然喪尸頭被斧頭砍得腦漿尸液齊浦但嘴邊并沒有看到血跡,但周春雨的心剛一松,卻又立刻提了起來喪尸的手指上,卻粘有鮮血。
周春雨強自鎮定,走到錢正昂身邊,湊過頭去看王路后腦勺的傷口,但因為傷口在頭發下,周春雨又沒有醫學經驗,只是看到有血,看不出這傷口是撞的還是被咬的。
周春雨小心翼翼地問錢正昂:“王哥這傷真不是喪尸咬的?那邊被我殺死的喪尸手指上可全是鮮血。
錢正昂在遇到自己熟悉的醫學專業問題時,就顯得特別自信,帶著一種“你們老百姓就是不懂醫”的態度,不容置疑地道:“我說了,這傷口不是喪尸咬的,這根本不是牙齒造成的切割或撕裂傷,而是被硬物撞裂的。”
說著他抬頭四顧,一指陳列柜的冰箱:“看,那臺冰箱門被撞了個凹陷,上面還有血跡,王哥后腦勺上的傷就是被冰箱門給撞的。”
在旁邊垂淚的沈慕古連忙小跑過去,細細察看了冰箱門,又比了比高度,用自己的腦袋湊了湊,語不成聲地道:“還真是,還真是,王哥的傷口真是冰箱撞的!”
錢正昂這時已經費力地把穿著盔甲的王路翻了過來,讓他臉朝上,原本想把盔甲脫了,以方便他呼吸,但一想現在身處大廈內,不知何時從何處會涌出喪尸來,還是安全第一·最終還是作罷了。
錢正昂用手指試了試王路的呼吸,又探手到他的脖子邊摸了摸他的脈搏,長長地松口氣:“王哥沒事,活得好好的·估計是頭撞到地上,腦震蕩,一時昏迷過去了。”
周春雨低頭一看,果然王路額頭上有個好大的腫包,高高的烏青,皮膚也撞破了個口子,一縷鮮血緩緩流出來。
錢正昂一迭聲命令著:“去·找干凈的布來,再找些水來。”
周春雨和沈慕古很快搜集來了錢正昂所要的物資,裝在塑料袋子里的毛巾,成打的瓶裝水。
錢正昂用水瓶沖了沖王路后腦袋上的傷口,然后用毛巾粗粗扎了一下,把頭放在地上前,又在下面墊了塊折疊起來的毛巾,然后又取了塊毛巾·用水浸濕了,搭在王路腫起了一個大包的額頭上。
沈慕古抽著鼻子道:“這、這樣子就行了?要不要給王哥做人工呼吸?”
錢正昂哭笑不得,毫不客氣地訓斥道:“沈慕古你腦袋里長得全是豆腐渣啊?王哥這是因為腦震蕩而昏迷·又不是溺了水,要做什么人工呼吸?”
沈慕古挨了訓斥也不以為意,還連連點頭:“是,是,是,可我們就這樣把王哥放在這兒?要不我來把王哥背回出去,咱們這就回衛生院,雖然說這傷口不是喪尸咬的,可最好還是縫扎一下,總這樣流血可不成。”
錢正昂不耐煩地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是這樣因為猛烈撞擊造成的腦震蕩病人最好不要輕易移動,搞不好會造成血栓,處理得不到位,這可是要闖大禍的,癱瘓都是有可能的。我看,最好是等王哥清醒過來后·我問過傷情,再移動他。”
沈慕古看了看大廈內,期期艾艾道:“可、可這里還有不少喪尸啊。”
周春雨這時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恢復過來,他握著雙斧對沈慕古沉聲道:“著什么忙,王哥雖然倒下了,這里還有我們三個人呢,以前又不是沒和喪尸對上過,站好了,拿好武器,和我好好守著王哥。小錢,王哥就交給你了,總要保他平安無事。”
周春雨和沈慕古守在王路身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原本,在沈慕古的感應下,一樓的喪尸已經沒有了,兩人只要防守好通往二樓的樓梯就行了。可是冰箱里竄出來的喪尸證明,沈慕古的感應根本做不得準。
周春雨已經觀察過偷襲王路的這只喪尸了,這只喪尸體形瘦小,而且冰箱里的隔板都被事先取走了,所以它才能躲在里面,喪尸的胳膊和肚腹都有被啃咬的痕跡,說明它是在被喪尸襲擊后才變異的,并不是智尸。
沈慕古說,他無法感應喪尸狗和智尸,可今天的事實證明,這廝連普通喪尸也感應不了了!
所以,現在這座銀河供銷大廈里,到底潛伏著多少喪尸、智尸?又潛伏在哪里?誰也說不準。周春雨隨時準備著一場大戰。
不一會兒,樓上傳來了動靜,是跑動的腳步聲,果然,智尸發動進攻了!
一群喪尸從樓梯上跑了下來,甫看到喪尸的身影,周春雨就忍不住在心里對沈慕古狂罵起來,進供銷大廈前這廝神神道道感應說里面只有34只喪尸,可現在從樓梯上跑下來的喪尸就有30多只了!
周春雨知道,自己不能再守在王路身邊不動了,這樣多的喪尸不是自己和沈慕古兩人能擋得住的,只要被喪尸突破了單薄的防線,正在流血昏迷的王路就是最美味的食物,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只冰箱里的喪尸已經撲在王路頭上,卻并沒有啃咬他,但周春雨可不敢冒險,再讓別的喪尸接近王路身邊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堵住樓梯口,不讓喪尸下來,周春雨對沈慕古大吼一聲:“跟緊我!”就向樓梯口撲去。
周春雨到了樓梯下并沒有停步,而是幾大步跑上了樓梯,對著正沖下來的喪尸的小腿就是一斧,然后一個轉身,跳下了樓梯。被周春雨砍斷小腿的喪尸一個狗吃屎摔倒在電梯上,后面沖下來的喪尸們頓時成了滾地葫蘆,翻著跟斗,從狹窄的樓梯上摔了下來。
滾到樓梯下的喪尸有的運氣不好,折了脖子,頭都拆向背了,還在掙扎著站起來,還有摔斷腿和胳膊的喪尸,想爬起來又被別的喪尸壓住,只能徒勞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抓撓著。
但周春雨的這一招,并沒有起到大的作用,因為更多的喪尸正從二樓涌下來,它們壓根兒不顧倒在樓梯上的伙伴,直接踩著它們的身體就沖了下來,更糟的是,這些喪尸,很多頭上都戴著護具,就象周春雨曾經在衛生院里見過一樣,痰盂、垃圾桶、水桶不一而足,有好幾只喪尸頭上頂著的還是鐵皮水桶,邊跑邊咣當咣當響。
這鐵皮水桶雖然薄,可也不是周春雨一斧就能砍穿的,可以想見,周春雨只要在這鐵皮桶喪尸上多費些手腳,別的喪尸就會合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