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暗害領袖的反動分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暗害領袖的反動分子
在連砍了三只戴著痰盂和塑料網格垃圾桶的喪尸后,周春雨終于對上了一只套著鐵皮水桶的喪尸,周春雨毫不遲疑對著水桶底一斧劈了下去。
咣的一聲響,喪尸被這重重的一斧砍得身形一矮,然而,周春雨繃緊了全身肌肉的一斧,效果也就僅此而已,雖然把桶底砍了一個缺口,但顯然并沒有砍破喪尸的頭骨,喪尸依然向周春雨撲過來,一眨眼,它的手指就撓到了鋁片盔甲上。
周春雨自然不怕這手指的抓撓,他右手反手一liáo,用斧頭擊打水桶底,將水桶從喪尸頭上擊飛出去,左手再一斧,剁在喪尸頭上。
雖然殺了一只水桶喪尸,可更多的護具喪尸圍了上來,雖然它們無法撕咬周春雨,但七手八腳纏上來,還是鬧得周春雨手忙腳亂,一不留神,手里的一只斧頭居然被喪尸搶走了!
周春雨怒罵一聲,也來不及回頭,大吼道:“沈慕古!你磨磨蹭蹭在干什么!?快來幫我的忙啊!”
沈慕古剛才一直在“撿漏”,將那幾只從樓梯上摔下來,折斷了胳膊腿的喪尸斬首,這時聽到周春雨的呼叫聲,連忙趕到他身邊,怕傷著周春雨,他也不敢往喪尸頭上招呼,一連幾斧,都是砍在喪尸的腿上,周春雨終于騰出手,將圍著自己的喪尸殺死。
周春雨來不及喘口氣,對沈慕古嚷道:“快,堵住樓梯,絕對不能讓喪尸繞過我們襲擊王哥!”
沈慕古應了聲,握著雙斧站到了周春雨身邊,有兩個人堵著狹窄的電梯上下通道,樓上的喪尸們一時下不來。
然而,這個形勢很快又逆轉了,因為有喪尸直接翻過二樓的欄桿跳了下來,數米高的高度讓跳下來的喪尸摔了個狗吃屎,腳也骨折了,但它依然向王路身邊爬過去。
周春雨在眼角瞟到這一幕,嚇得冷汗直冒,大叫一聲:“錢正昂!”
守在王路身邊的錢正昂也看到了那只爬過來的喪尸,連忙小跑過去,幾斧把它剁成碎塊。又有幾只喪尸從樓上跳了下來,錢正昂連忙迎上去,這樣一來,王路身邊一個護衛者也沒有了。
周春雨現在已經顧不上斧頭的有效落點了,他的面前擠著好幾只鐵皮水桶喪尸們,想一招砍頭斃命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只能沖著喪尸伸過來的手胡亂揮動著斧頭,只求傷到喪尸的四肢,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和攻擊能力。
沈慕古在旁邊大叫道:“周哥,不行啊,我們頂不住了,快帶著王哥跑吧!”
周春雨怒罵道:“現在這樣子哪里跑得了,好歹要再多殺幾只喪尸,要不然我們一轉身后面的喪尸就成堆撲上來,到時候,大家都得死!”
錢正昂在旁邊也大叫道:“周哥說得有理,我們不能亂,現在喪尸雖然多,卻并沒有真正傷害到我們,沈慕古你拿出個男人的樣子來,連根汗毛都沒掉,你嚎個屁的喪啊!”錢正昂平時端著個醫生的架子,從來不說臟話,現在也是急了眼了。
沈慕古哭喪著臉,總算手上的斧頭還能堅持向喪尸招呼著,好歹幫周春雨減輕些壓力。
周春雨大聲鼓著勁:“大家堅持住,就剩下20來只喪尸了!”
但他的話音剛落,咣地一聲響,一樓的消防安全通道門被撞開了,又一群喪尸涌了進來,而且清一色是鐵皮水桶喪尸,它們直向躺著的王路撲了過來。
這時,周春雨和沈慕古被樓梯上的喪尸又拉又扯糾纏住了,錢正昂雖然剛剛殺了自己面前的3只喪尸,可返身跑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大家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水桶喪尸撲向一動不動、后腦勺還在流血的王路。
就在現場的所有人都認為王路必死無異時,那10多只喪尸卻繞過了躺在地上的王路,轉而向周春雨等人撲來,周春雨還來不及詫異為什么會出現這樣古怪的一幕,已經被喪尸們前后夾擊了。水桶喪尸們擠在一起,頭上的鐵皮桶互相撞擊著發出咚咚之聲,將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緊緊包圍了起來。
周春雨大叫道:“蹲下來!蹲下來!剁它們的腿腳!”
三人前后都是喪尸,手舉著斧頭剛一抬起來,就會被好幾只喪尸扯住胳膊,然而面前都是一只只水桶鐵底,力弱一點的沈慕古要砍兩三下才能砍破一只鐵皮水桶,周春雨這突發急智往下三路使招數,還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三人都蹲下身后,沖著面前的臭腳爛腿就是一陣亂剁,喪尸因為套著水桶,不能視物,只能依靠嗅覺聽覺分辨人類的方位,雙手還在空中亂撓,互相攪和在了一起,下半身反而沒了防護,就是偶然有幾只喪尸把手抓撓到三人身上,也只是在背部的鋁片上打了滑。
周春雨大口喘著氣,摩托車頭盔面罩上都是霧氣,看出去只是一條條腿,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斧像剁肉餅子一樣一陣亂剁,身邊的喪尸紛紛失去平衡倒下,眼前一亮,終于殺出了喪尸的重圍。
周春雨這才站起身來,幫著沈慕古和錢正昂兩人干掉了糾纏著他們的喪尸,也不管滿地斷腿缺腳板的喪尸亂爬,連忙跑回王路身邊,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撒丫子跑吧,雖然這時移動王路要冒加劇腦震蕩的風險,可總比陷在喪尸堆里強。
周春雨拖來一輛手推車,沈慕古和錢正昂齊心協力一個抬頭一個扛腳,把王路放到了車上,車子太小,王路的手腳都攤在外面,可大家也顧不上這些小節了,推著車子,由周春雨斷后,奪命狂奔。
幸好來時的路上喪尸清理得還算干凈,后面斷腿的喪尸在地上爬著追上來的速度也不快,三人終于逃出了銀河供銷大廈,把王路轉移到后車廂后,三人駕著機動三輪車就跑。
看起來智尸們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和崖山眾人玩室內戰,街上仍然空無一尸,三輪車一溜煙消失在街口,車后的鄞江鎮再度恢復了寧靜。周春雨坐在后車廂,用手托著王路的頭,免得他的頭被顛簸的車板再一次傷害,扭頭看著路邊一幢幢悄無聲息的房屋,在他眼中看來,那黑洞洞的窗戶、門板后面,有無數的鬼影在閃動,隨時等著吞噬每一個不小心闖入的幸存者。
雖然從表面上看,鄞江鎮一只喪尸也看不到,但周春雨心里清楚,這座小鎮,再一次淪陷在喪尸手中。
前段時間輕輕松松就能搜集物資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今后,為了一瓶水一包方便面,崖山眾人將要再一次拼死相搏。
三輪車開到了衛生院前,衛生院的大門在周春雨離開前,是用鏈條鎖鎖上的,看到鏈條鎖好端端鎖著,周春雨松了口氣――智尸還沒聰明到抄他們的后路。
打開鎖,等三輪車進入后,周春雨又將門鎖上了。
大家護著三輪車,坐電梯,一直到了三樓的手術室,原來“住”在手術室里的奚加朝夫fù被王路換到了地下室的太平間里,經過錢正昂的清潔整理后,已經重新恢復了一座標準手術室的功能。
周春雨和沈慕古小心翼翼將王路搬上了手術床,兩人七手八腳給他脫盔甲,錢正昂則取了個小電筒來,翻開王路的眼皮,對著瞳孔打開小電筒照著左右晃了晃,看到王路的瞳孔對著光有反映,松了一口氣對周春雨和沈慕古道:“還好,王哥的神經依然有反射能力。”
周春雨和沈慕古這時只能干看著錢正昂這牙醫折騰,插不上手,錢正昂一邊戴上橡膠手套,一邊道:“等會兒我先把王哥受傷處的頭發刮了,暫時占一下血,然后得去照個x光和ct,看看顱骨有沒有骨折,腦袋里有沒有血塊,才能決定下一步治療方案。唉,但愿老天保佑,如果腦袋里有血塊,那就麻煩了。”
周春雨自然知道錢正昂所說的“麻煩”是何意――錢正昂畢竟只是個牙醫,指望他來進行開顱骨手術等于指望賣茶葉蛋的設計導彈一樣難,但這時候大家都不能泄氣,周春雨拍了拍錢正昂的肩:“你放手去干吧。”頓了頓道:“我給陳姐去打個電話。”出了這樣大的事,得趕緊通知崖山上的陳薇等親人。
周春雨出了門向裝著磁石電話機的四樓院長辦公室而去,錢正昂也不客套,自顧自取了剪子和剃刀來,給王路刮了個光頭,用雙氧水清理干凈了,細細察看了頭上的兩處傷口,一處在后腦勺,一處在額頭。
額頭的傷是王路摔倒時磕的,不是很嚴重,腫起了一個小拳頭般大的烏血,表層皮膚有破綻的口子,稍有滲血。
后腦勺的傷就嚴重多了,透過綻開的傷口,都能隱隱看到白色的頭骨,只這一會兒時間,傷口流出的血已經把手術床頭下的墊襯都弄濕了。
沈慕古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錢正昂,你快給王哥占一下血吧。”
錢正昂道:“我也不知道王哥顱骨內的傷情,可不敢亂縫扎,只能暫時用紗布止止血,要等照過x光和ct后,才能考慮下一步。來,你先幫我把王哥捆起來。”
說著,自行動手將王路的一只胳膊用手術床旁的束帶綁了起來。這束帶,沈慕古知道怎么用,上次那只大肚婆喪尸就是這樣被綁在手術床上的,沈慕古幫忙抓起王路的另一只胳膊綁起來。
沈慕古將束帶在王路手腕上繞了兩圈,突然一愣:“錢正昂,王哥現在昏迷著,又不會動,你只不過要包個紗布拍個x光片和ct,把他綁起來做什么?”
錢正昂手上動作不停,隨口回道:“當然是為了防止王哥變成喪尸啊。在供銷大廈里你也看到了,王哥被冰箱里竄出來的喪尸襲擊了,雖然不知道那只喪尸為什么沒有啃咬王哥,但它趴在王哥身上時,王哥的頭上已經有這個暴露性傷口了,天知道那喪尸的口水、尸液有沒有污染傷口,為了防止王哥變異,一定要把他綁起來。”
沈慕古勃然大怒,一把撲過去揪住錢正昂的衣領大罵道:“你這個白眼狼!當時你帶著喪尸老媽像野狗一樣到處被人趕,是王哥好心收留了你,連你那只喪尸老媽也留了下來,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還要把王哥當喪尸一樣綁起來!你怎么不把你那死鬼老媽也綁起來?”
錢正昂力氣可比沈慕古大多了,使勁掰開沈慕古的手道:“你講不講理?我媽關在籠子里又不會傷著人,王哥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變異,我只是預防萬一而已。”
沈慕古呸地吐了錢正昂一口口水:“放你媽的狗臭屁,王哥根本沒有被喪尸啃咬的痕跡,你憑什么說他被感染了?你說王哥會變異我們就要信你的話啊?你是個什么東西!”
錢正昂有點惱了,一把將沈慕古推到在地,連眼鏡也甩了出去:“我是個醫生,做事講的是科學兩個字,王哥受了傷又近距離接觸喪尸,肯定存在受污染的可能,我這樣做是為了大家好。”
沈慕古一邊在地上摸索著眼鏡,一邊狂罵:“放屁!放屁!放你媽的狗臭屁!”
錢正昂聽著沈慕古污言穢語罵自己母親,他是最在意母親不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帶著變成喪尸的母親到處流浪了,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沖到沈慕古身邊揪著他的衣領揮拳就打:“讓你罵人!讓你罵人!”
手術室的門推開了,周春雨打了電話后又匆匆趕了回來,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王路光著頭躺在手術床上,原本應該照顧他的錢正昂和沈慕古卻在一邊翻翻滾滾打成一團,驚詫之下更是怒火上頭,連忙跑過去分開兩人,怒罵道:“你們兩個發什么神經?沒見王哥受著傷嗎?居然扔下他不管還打起來了?豬腦子啊!”
沈慕古擦了一把鼻血,點著錢正昂大叫道:“這王八蛋不安好心眼,居然借口說王哥感染了生化病毒,要把王哥綁起來,我看他是要搶班奪權,暗害王哥。”
錢正昂倒是沒受什么傷,但他沒想到沈慕古給自己扣了“暗害領袖”這樣大的一個黑鍋,頓時慌了神,他在崖山根本沒什么根基,雖然平時王路對他很客氣,但真說起來,在崖山他一個朋友都沒有,連忙對鐵青著臉的周春雨道:“周哥,你別聽沈慕古亂說,供銷大廈里的情景你也看見了,當時喪尸整個兒趴在王哥身上,我是怕王哥萬一受病毒污染,才做的預防性措施。我、我可沒害王哥的意思啊,我這樣做說到底是為了大家好。我剛到崖山時,王哥就說過,生化病毒有可能還會傳染,到時候,有異常反應的人都要隔離檢查,我這也是照著王哥說的話在做的啊。”
周春雨自然知道,錢正昂當然不可能象沈慕古說的那樣想暗害王路,錢正昂在崖山根本都不算“常委”這個級別,最多是個高級技術人員的角色,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奪權,即使暗害了王路,他也撈不到半分好處。別說是錢正昂這樣的新加入團體不久的外來者,就連周春雨也不敢說沒了王路后,他就能穩穩地掌控崖山,這也是他在供銷大廈里,看到王路受襲擊時,緊張得差點失態的原因。
然而,周春雨雖然明知道錢正昂把王路綁起來并沒有惡意,更多的是出于一個醫生的職業本能使然,但他還是陰沉著臉盯著錢正昂,只盯得錢正昂眼神躲閃開去。
周春雨在心里冷笑一聲,錢正昂這個白癡,把有可能感染生化病毒的人隔離起來,這看起來似乎是個醫療技術問題,其實核心卻是崖山的權力問題。
誰有病誰沒病,誰該關起來,誰該隔離,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權力。在末世,對生化病毒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在幸存者中,只要有人被指認感染了生化病毒,失去理智的人群就會毫不猶疑地殺死他,哪怕這個人還沒有傷害別人一根手指頭。恐懼,就是最大的權力,恐懼會讓人們失去最后的底線。
在崖山,只有王路才可以有這樣的權力,任何人試圖替代王路行使這一權力,那他就是謀逆!
錢正昂不知道周春雨飛快轉過的念頭,但他從周春雨的神情中知道,他并不支持自己把王路綁起來的做法。
出于醫務專業人員的自尊,他還是掙扎著嘗試道:“周哥,你殺過很多喪尸,應該知道生化病毒感染非常快的,萬一王哥已經被感染了,他隨時都會變異,我們總要有些預防策劃啊。”說到后來,那語氣已近乎哀求了。
周春雨訓斥道:“夠了,我們該怎么做,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沈慕古看到周春雨為他撐腰,在旁邊大為得意,撲上來舉起拳頭就向錢正昂砸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你個小娘養的,老子早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養著只喪尸叫老媽,不是變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