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的契約嬌妻

第一百零三章

苗不想同志覺悟高的很,讓她扮人質也是認認真真,由著這幾個蒙頭蓋臉的大兵——聽著也不曉得是哪個國家的,捆了手和十來號“老弱”坐在這一間辦公區里。

明莊這里一邊派出談判專家——這也是常規的,一邊安排了“狙擊手”伏擊。自己帶了一隊人趁著夜色爬進了圍墻里頭。幾個精準的點射,裝著消音器的929完美“命中”。分隊散開,偵查員回報人質和恐怖分子方位,潛入、煙霧彈,射擊——狙擊手行動。經典而完美的一套,行云流水,半點意外也無。在白煙里,這一群“人質”聽到消音器特有的聲音,再一睜眼,就瞧見我軍熟悉的身影。

明莊卻不會松懈,這回重頭戲可是在“護送”上,這外面不知道多少隊伍在伏擊,給他們設定的先手時間只有三十分鐘。這后頭可就是實彈了。他的策略是隱藏偽裝、分頭轉移,反其道而行。把“涉密人質”交由二分隊楊然這一支護送,一分隊和自己各帶了五人送其余的人,在夜幕的遮掩下悄無聲息地開進了戈壁區。

才行進了不到二十公里,留守在后方觀察的就傳了信息過來,至少兩只隊伍正在迅速地朝他們這個方向靠近。明莊當機立斷,將車開至丘陵區隱藏好,打了一場以逸待勞的伏擊戰。

但當檢查裝備的時候,發現三輛車的輪胎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損——人家也是有備而來,此時換上備胎也只能保證兩輛車先走,另一輛車卻是最多開個幾公里。

明莊計算了一下人數,他們這兒作戰的加上他是六個,卻要護送八個人,又都是成年人——他們幾個特種隊員更是體格魁梧,兩輛車無論如何也塞不下,畢竟咱不是印度人嘛。當即定了自己殿后,他們五個人帶七個,后排坐四個雖然有些擠,但也僅能如此了。

“先換好胎,”他動作利落干凈,十分鐘不到兩輛車均已調試好,“我這里保一個沒問題,你們先帶著七個人走。回營地后再過來增援。”他做好安排,視線掃過這八個“老百姓”,卻瞧見了那個穿的厚厚的“關系戶”,包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熟悉的大眼睛。

苗不想同志這覺悟,嘿,能入黨!

“我!我留下來。明隊長,”她看了一圈,“讓同志們先走。”

她這話說得跟拍電影似的,偏偏又長得好看,聲音又嬌又脆,這幾個兄弟一聽,噗嗤一下樂了,眼睛打趣似的看著明莊——那意思也是挺明白,這么個小妞兒留下來陪你,這波不虧哇!

明莊這會兒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沒猶豫,看了一圈確實是這個小姑娘年紀小,其他那幾位奔四奔五的坐辦公室的身子骨兒,誰曉得受不受得了這一晚上露宿——雖說這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可在演習場呢誰會去想那事兒!

于是他點點頭,沒太大猶豫,交代了他們行進路線,讓她上了車,又往前開進了一片丘陵帶,找了個背風口藏好了車——這輪胎也差不多壽終正寢鳥。

不知是不是幸運,明莊下了車正要去查看車輪印,卻瞧見這天上居然下起了雪——要曉得這蘇尼特右旗常年干旱,蒸發量是降水量的十倍,不期然的,一場罕見的冬雪突破了天氣預報的重圍降落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紛紛揚揚的雪很快把原先就不明顯的車輪印遮掩得不著痕跡,倒是省了他的事兒了。

明莊從后車廂里拿了個睡袋,開了門給這個關系戶,自己坐進了駕駛座,語氣輕松了幾分。

“下雪了,估計他們暫時找不著,你可以先睡一下。”他想,等他們回來至少得四個小時呢,現在下了雪,路更不好走。

嬌氣包看著那個睡袋,略略有些遲疑——明莊自然不可能給她帶的新的,這個睡袋的味道,不是那么宜人。苗不想同志思想上是積極向黨組織靠攏,可這身體上小布爾喬亞習性實在太濃厚,她看著明莊把背椅放平了些,也是打算小憩的模樣,又不敢和他搭話。

在嬌包包眼里,這位可是偶像級別的人物喏,她就如同一個追星的粉絲,緊張激動,又不曉得可以說什么話,生怕說錯了惹他笑。想來想去,從隨身帶背包里拿出巧克力來,拆了包裝遞給他。“明隊長,吃點巧克力補充點能量吧。”

明莊心里覺得好笑——當他是孩子么,抬了眼剛要拒絕,卻發現那纖白的手指已經拿著一塊巧克力遞到了嘴邊,再拒絕?他不是這樣不識趣的人。

“謝謝。”他摘了手套要去拿,這手指卻往后縮了一下——嬌氣包瞧見他的手,方才換輪胎什么的也來不及清理,看著有點慘兮兮的,這就急急忙忙從包里翻濕紙巾呢。

明莊見她伸了回去,以為這關系戶是個不安分的,不曉得要搞什么,回頭一看,她在包里搗鼓著,一手卻仍是半舉著這塊巧克力,渾然不覺似的。

她翻出濕紙巾,想起要扯開包裝,發現巧克力還在手上呢——又不想他手碰了——她覺著這樣不衛生,要拉肚子的,這小腦袋也是真正的“杞人憂天”。竟是直接把巧克力遞到了他的唇邊,“你咬著吃呢。。”她軟軟的說,“我給你擦手。”

明莊有些無語,不曉得這女人到底是講究個什么勁兒。依然接過巧克力就吃了——他其實還真是挺喜歡吃這個的,軍糧里現在也發,但肯定沒這個小吃貨隨身帶著的好吃。。。

嬌包包瞧見他還是用手拿了,跟個幼兒園嚴厲的老師似的不滿地哼了一聲,拿了濕巾,幾不滿意地說,“手。”

“嗯?”明莊詫異的看她,也是瞧見這一副課代表的光榮表情,“什么?”

“手拿來呀。。。”她白了他一眼,此時卻又哪里看他是個偶像,跟兒子似的,調皮搗蛋的小鬼。見他沒反應,自己扯了他的手過來,低頭給他擦干凈。

又是機油又是灰,一張不夠,又扯了一張,濕巾涼涼的,他愣愣的,看著她就著這車里的一點燈光給他擦手。她的手非常小,輕輕托著他的手掌,顯得更小了,她又從那個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點液體在他手上。

“這是什么?”他像個從鄉下來的——又哪里知道她這樣的講究!

“免洗的洗手液,挺好用的,沒有水的時候擦一擦就干凈了。”這也是她自己琢磨出的神裝備——都說這邊水資源很寶貴的嘛!

明莊最討厭看的書里,紅樓夢算是一本。可此時他居然想起的是劉姥姥聽鳳姐兒說茄鲞,什么五香豆腐干炸了,雞油吵了什么糟的拌的,一會兒又想起平兒去賈寶玉那里看的什么自己蒸的胭脂,這亂七八糟的匯成一句話——我他媽是個土包子?

明莊當然不可能是個土包子,只是千術開對他十分嚴格,小小年紀就送到部隊里,讀的是軍校,受的是最嚴苛的訓練,他哪里和這嬌包包似的千嬌萬寵?再說了,男人么,也不必知道這個哇。

她給他擦得十分干凈了,這才滿意的收了手。嘴角彎出笑來,在這黃暗的燈光下,小心翼翼的動人。明莊突然有些不想看她,伸手熄了燈,“你睡會兒吧。”他說。想了想又笑著說,“一會兒我睡著啦打呼嚕,你就別想睡了。”

這大約是他對她說的最和氣的一句話,居然還帶著點開玩笑的口吻。她聽了也是輕輕一笑,“沒事的,”她說,“我睡眠質量挺好的。”

明莊聽見她這樣說,卻似乎還是不去碰那個睡袋,卻突然反應過來,這妞兒只怕太愛干凈,是不愿意睡這個睡袋里的。

沒得法子,他發動了車,開著暖氣倒也不怕,外頭呼嘯的風聲把引擎的聲音早就蓋了過去。可他又只怕空氣不太好,留了一點窗開著,一點點雪就透過窗子的縫兒飄了進來。

“行了吧,你就將就一下。”明莊說著,卻聽不見她再回些什么,再問一聲,又仍是不回。他心里,說不出為什么,有些擔憂,趕緊開了燈探過頭去看——卻見她的臉紅透了,再問幾句,總算答話了,可那聲音聽著,要哭哇!

“我。。我想上廁所。。。”

明莊聽見這小“關系戶”蚊子似的嚶嚀,一口悶笑幾乎要沖出胸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