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夫君

第三百零九章 生悲 下

古代言情

寶親王妃讓女兒的話一噎,抬起眼復雜的看著女兒,氣憤難平桃腮嫣紅雙眼明亮,雙手緊攢在身側,她突然想到大妹說到身上的玉牌,是大嫂弟弟所有,她望向女兒身上系著的粉紅宮絳,上頭系著的是塊淡黃的玉佩,她強迫將這件事放下,現在重要的是讓明珠回房去,別讓蘇婉麗在怡心園里當起了主子。

寶親王妃深吸口氣,勾起女兒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道她來者是客,你把客人丟在正房,卻跑到沁心樓來,這豈是待客之道?你還沒出嫁,娘可以由著你,可是日后成了親,身為一族主母,誰能讓你由著性子?今天婉麗動的是你的,日后有人覬覦的是你的夫婿,你也像這樣撒手不理,由著人去?”寶親王妃恨恨的怒擊榻椅,倒把朱明珠給震得呆住。“你可要記得,那是你的屋子,你的,你不保護,誰去替你?”

朱明珠呆怔的看著母親。“她們說,外院都讓蘇家人把持了,所以蘇婉麗才能直闖怡心園來。”

“那你就由著她往你身上潑污水?”

朱明珠頹然的低下頭。“不管是現在,還是日后,都不是他,我爭不爭,都沒關系了”

寶親王妃瞪大了眼,怒視女兒。“你就這么點出息?”

看著朱明珠委靡不振的模樣,寶親王妃胸臆間一股怨氣陡生。“你,你給我聽清楚了他是你的妹婿,一輩子都不可能改換身份了,你就認命吧他跟你是不可能的。”

“我,他娶了那個賤種,又讓皇帝封了駙馬,我跟他之間,早已沒了緣份。”朱明珠說著,淚就順勢滑下,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卻像火一般燒灼著寶親王妃的心。

若是明珠看上的不是他,若是他不是那個保護著朱映柔,遇襲卻僥幸沒死的人,若是…若是…若是….,寶親王妃閉上眼,沒有若是,提醒,事實就是如此,秋冀陽就是寶親王請來保護小女兒的護衛,不是這個身份,引不動明珠對他關注,從而想爭、想奪、想搶,回心一想,秋冀陽會來守護朱映柔的前因,不就是一手造成的嗎?

她不止一次怨過元嬤嬤,若她那次狠心一點,用力捅死朱映柔,就不會有秋冀陽出現,更不會讓她們母女生隙。

一回頭已是百年身

寶親王妃說不動女兒,挫敗的回了儀風院。

晚上她發話下去,讓蘇家好好待著,不用請安,另一方面,她讓元嬤嬤隨時注意著怡心園,有動靜立時回報。

元嬤嬤恭敬的應諾,一出儀風院卻愁壞了,寶親王妃不知,隨著蘇家管事把持了外院,先前挑準備給大郡主陪嫁的丫鬟、陪房們,開始不聽指揮。

現在蘇婉麗、蘇婉雁住進了府中,那些人聽誰的呢?那些人明著暗著已去了怡心園東廂見蘇婉麗,如今寶親王府內外院,對蘇家人而言,有如敞開的寶庫任由進出。

隔天一早,傳來太子再次訓斥蘇婉貞,蘇婉貞急急傳信回蘇家,要父親及叔祖今日就得將派駐在寶親王府的所有人撒出。

一夕驟變,這記悶棍打亂了蘇家人的盤算。

外院的管事們悻悻然領著小廝們離去,至于內院的蘇婉麗和蘇婉雁,也被蘇大太太派人接。

蘇婉麗耍著脾氣撒嬌不肯走,但寶親王妃與大郡主都沒露面,主人家不挽留,她強要留下完全不顧臉面,被派來接她的嬤嬤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婉麗姑娘今日不回府,可能再也見不到二太太了。”

把任性撒潑的蘇婉麗嚇得倒仰,忙不迭的跳下大炕趿了鞋,飛也似的離了怡心園,蘇婉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震得說不出話來,家里發生了事?

可是蘇家派來的嬤嬤話都沒說,沉著臉搖頭道婉雁姑娘也快些吧晚了,只怕也見不到姨娘了。”

當下,蘇婉雁也不顧得追問,等不及丫鬟們為她披上大氅,急匆匆的出東廂,雪花開始緩緩的落在怡心園院中的大湖奇石上,只是她已不再有賞景的心情。

在怡心園里侍候的眾人看著蘇家人如潮水退潮般,迅速無聲的退走,反倒有些反應不,直到一個小丫鬟驚呼一聲。“婉麗姑娘不是腳葳了嗎?能跑得這么快啊?”

“嘖那是假的啊笨”

得到消息的朱明珠倚著月亮門,心頭沈淀淀的,說不出是何種感覺。

寶親王妃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聽著元嬤嬤稟告外院發生的事情,眉頭深鎖嘴角抿緊。“只說太子訓斥了蘇婉貞?其它的都沒說嗎?”無錯不跳字。

“太子沒說,但是太子妃,太子妃處置了二老爺又送的那對美女,說,說她們意圖勾引世子……”

太子的長子年紀不小,對父親內院里這些嬌嫩鮮花們動心,是膽子不小?還是當真被勾引了?寶親王妃搖搖頭,又問然后呢?光是這樣,并不足以讓他們甘心撒,連婉麗她們都接了。”

“二老爺跟大老爺鬧翻了,大老爺怪二老爺敬獻的美女帶累了婉貞姑奶奶。”元嬤嬤低聲的道婉貞姑奶奶已被太子妃送到西山的別院去,說她重病在身不好留在太子府里養病。”

權貴之家的侍妾被送出府,又是重病在身,只有一個結果,難怪大老爺要發火,這個女兒等于成了廢棋,太子府已然不再是蘇家的靠山。

“二叔呢?他說?”寶親王妃想到自祖父、父親過世后,形同蘇家背后掌權者的二叔,難道會看著蘇家就此垮下?

“二老太爺前兩日就出門訪友,就沒,問他院里的,竟然沒有人他的行蹤,大老爺本來派了管事去問話,實在問不出,又讓大太太去問,才曉得二老太爺曾讓人捎信,讓他房里那些侍妾回關外去,若不想的,就自行離去吧”

二叔這是撇開蘇家了?

“二叔去了那兒?”

元嬤嬤搖頭不,那些侍妾一問三不知,貼身侍候的都跟了出去,根本查無可查。”

寶親王妃卻沒空傷懷,拿了元嬤嬤給她的名單,叫來了人伢子,前一晚去了怡心園東廂見蘇婉麗的,一個都不留的發賣出去。

一時之間,怡心園里吵吵嚷嚷,討饒哀求的哭聲叫聲不絕于耳,寶親王妃一律充耳不聞,罷手讓人伢子一并帶出去。

直到處置完,要離開怡心園時,她才神色復雜的掃過正房,朱明珠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面過。

明珠,明珠的心,已經死了嗎?心如熇灰?只因為一個與她根本無緣的男人?

太子府送出蘇婉貞表態,消息傳往冬照城,寧陽侯得知后冷笑兩聲,領著人出外巡城去,寧陽侯世子想著秋家莊傳的消息,秋家七爺長得與他早逝的叔父很像?可能嗎?若是能從中掌握內幕,興許能兵不血刃將父親一舉扳倒

消息飛抵榮城,寶親王看完信后,將信遞給朱平玨,書房里老寶親王坐在大書案后,寶親王父子與秋冀陽父子分坐兩側的太師椅,龍老總管坐在老寶親王身側的杌子上,龍大總管與龍從文則坐在靠墻的條椅,秋展捷則立于書房門口,與其它幾個護衛分立內外守護著。

朱平玨看完后交給秋冀陽,秋冀陽看完后,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弧。

“這下子總算讓太子徹底厭棄了蘇家,你們兩個這著棋下得不。”寶親王稱贊了下,朱平玨頷首受了。

秋老爺見沒有謙讓,轉頭看了他一眼,正想說,寶親王又開口。“你們當初早就算計要讓太子厭棄蘇婉貞了嗎?”無錯不跳字。

“是。”秋冀陽這才回道蘇家這些年行事越來越張狂,這一次消息還不明朗,他們就敢明目張膽的進占,無非是太子在后頭撐腰,甚至到手的財帛一半以上,要上貢給太子吧”

寶親王府得皇帝寵信,賞賜眾多,為之眼紅的不止太子一人,太子經蘇家之手奪財,眼紅的人豈能心平,寶親王府外院的大總管,讓人往外鬧大去,太子定然扛不住壓力,只得往蘇婉貞發火,再加上先前送入太子府的美人一鬧,太子就算對蘇婉貞再有憐愛,也會被這些鬧心的事磨耗掉,更何況,蘇婉貞沒有生育,與太子也說不上情份,會被如廢棋般丟棄,可說是在情理之中。

他們看得清,但蘇家人看不明,萬萬沒想到,兩座靠山就這么少了一座,另一座尚在狀況不明,但,他們趁火打劫強占人錢財的行為,已然引起與他們做生意的商家紛紛解約,誰也不想淪為第二個寶親王府

蘇家敗落的指日可待,而蘇家的掌權者卻還不,尚在內耗內斗鬧分家

秋老爺見老寶親王一家子對蘇家進占寶親王府一事,似乎都不當回事,不由暗嘆,真是財大氣粗富貴中人,卻不知蘇家看似占了很大的便宜,其實反倒栽了大跟斗,好處都沒撈到,徒然使蘇家步入滅亡,花些錢財讓貪心的人自食惡果,又有何好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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