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小仵作

第160章 天師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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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陸安然和太子實打實的照面,在她眼中看來,太子身具皇家威儀,但不同于皇帝渾然一體深入骨髓的威嚴,太子過于年輕少了些震懾人的氣勢。

子桑瑾先注意到陸安然的雙眼,黑得很純粹,干凈澄澈,像毫無波瀾起伏的清泉,略顯死氣沉沉。

初見面,陸安然覺得太子裝腔作勢有余,但后繼不足,不夠成熟;太子則認為這個女人表情單一,一定無趣至極。

“蒙都陸郡守之女陸安然。”云起給子桑瑾介紹,道:“陸大小姐師從醫辯宗,臣請她來幫忙驗尸。”

子桑瑾一皺眉,“尸體不是都被火化了?”

“這不沒趕上嘛。”云起攤手。

子桑瑾目光在兩人之間輪轉,想起某些傳言,眼底流露出某種了然,“稷下宮醫辯宗高徒,當可以為云世子助力。”

云起笑點頭:“是啊是啊,太子此番也住在縣署吧,南宮止這次讓皇上封了個什么統管,負責所有事務。”

“本宮昨晚已經與南宮少輔見過,他奉皇命前來,我們要配合好他,也好讓這場法事順利進行。”

“這個自然,只不過……”云起不遺余力,一逮到機會就要給南宮止上上眼藥,“按分位來說,當以太子您為首,可如今皇上又把差事交給南宮少輔,這……臣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啊。”

太子抿了抿嘴角,眸中迅速劃過一抹幽光,“云世子查明夜叉吃人案就行了,本宮與你們都是為君分憂,不用刻意分得太清楚。”

兩人各懷心思又說了幾句,太子帶著人離開。

云起望著重新合起的大門,手中玉骨扇流暢地轉了個圈,“據傳皇帝幾個兒子對南宮止不滿,如今看來消息不假。”

剛好子桑瑾也在發表對云起的看法,“其他不好說,但云起這人存了些小心思。”

花嫁和匙水隨駕伺候,聞言道:“太子是覺得云世子不像外面傳的那么不學無術嗎?”

子桑瑾眸色微暗,“朱門高戶出身,怎么會有真正單純無知的人,不過……心思太多,就看他能不能兜得住。”

花嫁點頭:“既然這回他沒有帶那位內丞,我們就靜候他如何破案。”

這么一耽誤,出門的時候就晚了。

馬車行到正街,讓人群堵住半天不能動彈。

云起用玉骨扇撩開車簾,外面的百姓聚成里三層外三層,看起來一時半會散不開,他們擠在中間有些進退兩難。

墨言跳到馬車頂上張望一番,“喲,前面有雜耍呢,有個人噴了好大一團火。”

馬車旁邊有人聽到了,語氣不滿道:“小伙子不要亂說,那是天師驅妖!”

墨言蹲下來,“說仔細些,哪來的天師,三元宮嗎?驅的什么妖怪?”

“三元宮的真人哪兒請得來,不過張天師在十里八鄉也是很有名氣的,他抓過不少妖精鬼怪。”

“嘿,你還見過啊?”

那人奇怪的斜眼看過來,“都說了精怪,普通人怎么看得到!”

墨言湊到車窗前,“又一個騙子。”

“你這個小伙子怎么回事,不尊重天師當心日后妖怪找上門。”

“我們離他遠一點,看他一臉倒霉樣。”

墨言瞪大眼,“觀月,他們在說誰呢?”

觀月嘆氣,“說我,他們說我。”

墨言抱臂,“你臉型確實不太好。”

云起伸展四肢,“下去看看天師捉妖?”

陸安然有些好奇,倒不是對所謂張天師是不是真能驅妖好奇,而是奇怪這里難道又有什么人家叫妖怪禍害,或許能有些線索。

他們圍在中心的張天師穿了一身道袍,與三元宮藍底白邊不同,他一身黃色大襟,長及腿腕,袖寬二尺四寸以上,袖長隨身。

手中一把桃木劍,舞舞生風,拿長袖從眼前揮過,口里噴出一串大火。

“妖精顯形,速速納命來。”

張天師摸出三張符篆掐了個訣把它點燃,勾在桃木劍頂端往空中轉了一個圈,突起一團藍色霧氣,張天師一把火全噴在上頭,符篆迅速燃燒完,從劍尖掉落好大一團黑色灰燼。

那團黑灰居然不散,有人好奇拿腳踢了踢,像是粘稠的什么東西聚攏在一起。

到了這時,張天師才長出一口氣,“妖精伏法,田施主盡可放心。”

今日請來張天師的是一戶田姓員外,家里這兩天孩子總是莫名其妙地哭,有經驗的就告訴他們家人,孩子眼睛干凈,能看到陰間東西,不是鬼就是怪纏身了。

正好三元宮的東岳真人攜徒前來,田員外原也起了點心思,結果拜訪一趟連大門也沒摸著,倒是也不惱,地仙真人哪是平常人能觸及,只有真龍天子的天家人才堪驅使。

于是田員外花大價錢請來這位張天師,如今抓了妖,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指著地上黑糊糊一團,“難道就是這東西?”

“你家小兒是否在一個多月前抓了一只燕子玩弄,最后燕子死了?”

“對,對,是有這回事。”

“那就沒錯了。”張天師抖了抖袖袍,三縷山羊胡被風一吹,衣角揚起,顯得幾分仙風道骨,“此乃即將成精的燕子,因修煉過程中出了差錯所以受傷讓你家小兒抓了,它修有多年法術,故而死后怨氣加身,糾纏于你家不肯離去。”

田員外擦掉腦門子汗,直呼好險,“幸虧有天師您啊,不然我們家可要遭殃了!”

大家交口稱贊,“真是神人啊。”

“無量壽佛。”張天師打稽首,“既然事已了結,貧道告辭。”

田員外趕緊塞了一大包銀子過去,“張天師辛苦了,進去喝杯茶再走。”

田家下人拿來筐子,按照張天師的要求把那團東西罩住,擇日選個好時辰給它安葬了,化解怨氣,求個家宅安寧。

人群也漸漸散開,嘴里討論得最多的還是剛剛那場法師,說張天師多厲害,是有道法在身的人。

陸安然眉頭輕蹙,多看了一眼那團黑物,旁邊云起取笑,道:“死人剖得不過癮,還想將妖精也分尸了?”

“不是,我在想那個東西并非……”

“張天師嗎?”忽而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蓋過所有人,語調有些驕縱和調侃,“我身上也有妖精纏身,能不能給我驅一驅啊?”

眾人尋聲看過去,先是一呆,好耀眼的一個少年郎,唇紅齒白,皮膚透著光,白玉無瑕,唇角彎彎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眼神透出目空一切的傲氣。

少年騎坐在一匹像馬又像羊的東西上,從上俯視張天師,從語氣里都能聽出他的不屑,“狐貍精,不知道張天師有沒有這個法力。”

張天師端著正經冷肅的臉,“施主莫開玩笑,施主紅光滿面,并無妖氣纏身。”

“呵”少年郎冷笑,“我說有就有,你今天不抓個九尾狐出來給我看看,就不要走了。”

旁邊有人指指點點,“誰啊,這么大口氣?”

云起挑了挑一邊眉頭,意味不明地低聲道:“原來是他。”

陸安然看他,眼底帶了疑惑。

“鳳傾。”

陸安然想起來了,初入王都時就有人提起過,讓她遇到了這位混世小魔王一定要小心。

“鳳傾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性格陰晴不定,帝丘有一眼藥泉很適合他休養,所以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帝丘養病。”

鳳傾一招手,迅速跑來十幾個府兵,把張天師和整個田家大門口都給圍了起來。

“怎么樣?你要抓不出九尾狐,說明你是個假道士假道行。”

張天師眼珠子轉了轉,“施主身上沒有妖氣,即便有通天能耐,也無法抓個九尾狐出來。”

鳳傾端著下巴想了想,“你會噴火嗷?”

“此乃點火術,符篆有靈,遇陽而燃。”

鳳傾一概不聽,自顧道:“我看你會噴火,說不得你就是妖變的,妖怪的心長得和人不同,不如切開來分辨分辨。”

“肚子剖開,人不就死了?”張天師剛給田員外解決了問題,田員外站出來替他說話道。

鳳傾微微歪頭,下巴擱在手背上,反問道:“他不是有法術嗎,再合起來不就行了。”

別人如果這樣說可能是說說而已,但帝丘縣的人無人不知小侯爺鳳傾惡名,聽說曾經有個人就是走路多看了他一眼,他直接挖了人家一只眼睛。

不少人看不過去準備挺身,鳳傾充滿邪惡的笑容掃過去,頓時都縮了回去。

“其實會噴火不見的是妖怪。”極致安靜當中,一道女聲格外清亮,像是沉悶三伏天驟降一場暴雨,灌溉出無比的涼爽,“口中事先含上一根木棍,木棍一頭用繩子纏緊再澆上特制火油,等到需要的時候點燃就可以噴出火焰。”

鳳傾唰的轉頭,“你哪兒來的?”

陸安然:“路過。”

鳳傾瞇了迷眼睛,臉上有些不快,在大家以為他要對陸安然發難時,忽然看向張天師,手指陸安然,“她說你是假的。”

張天師抬高下巴,一副憑你們怎么說,我自高風亮節不同俗人計較的姿態。

“把他嘴掰開,”鳳傾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樣來了精神,“點個火扔進去試試。”

府兵去抓張天師,一群人不讓,兩邊爭執起來。

陸安然走到筐住‘妖物’的筐子前面,眼底少見的帶了點躍躍欲試,問田家下人,“我能不能看一下?”

鳳傾這會兒不關心張天師有沒有被捉住,反而很有些興趣的看向陸安然,“你又要做什么?”←→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