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宮

052 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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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殷小娘時不時落兩滴眼淚,那是嬌滴滴的美人風情萬種,如今再看到殷小娘的兩行淚,王忠德頓時生出幾分嫌惡來。

本就心緒繁雜,想著到殷小娘這里來聽聽她說話,沒想到剛來就哭哭啼啼,真是看著煩心,王忠德坐也沒有坐,站起身就拂袖而去。

王萱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里還想著林玉安說的那句話,總覺得心神不寧,卻又無計可施。

林玉安自從閑蒲去了之后,就一直抱病在閑云閣,哪里也沒有去。

可秋奴卻發現林玉安總是把她遣開,深夜里一個人坐在云母屏風后的紅漆木雕花書桌旁良久。

她知道姑娘心里有事,并且一定和閑蒲有關系,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開導姑娘,只好乖乖的走開,遠遠看著。

因為林玉安的抱恙,自然也就錯過了榮國公的壽辰,王萱柔自從那日昏迷后就落下了病根,總是會說傻話,別人都聽不懂她想說什么。

余氏也因此和王忠德徹底傷了夫妻情分,兩人總是淡淡的,王忠德覺得余氏不通人情,對她也是心生厭倦,每月里除了初一十五,幾乎不會到錦華院去。

王老夫人的病卻好了,每日里又恢復了晨昏定省,可王萱蕊卻沒有見過林玉安去請安,二房和三房都一切如常,只是東跨院王萱柔的棠梨閣卻總有人進進出出。

這些人都是余氏拖母家榮國公府幫忙在各地網羅的名醫,因為王萱柔的病,余氏可謂是耗盡心血。

林玉安在閑云閣,對于外面發生的事卻并不堵塞,她倒是有些羨慕王萱柔,之前她還有親母替她四處奔走謀劃,不用像自己一樣……唉,罷了。

想到這里,林玉安放下了手中的那只狼毫筆,走到軒窗旁靜靜的望著窗外。

繁星點點,明亮的如同美人云鬢上的寶石,璀璨奪目。

夜風襲來,入了秋的夜里已經沒有了夏日的燥熱,總能在徐徐拂面的風中窺到一星半點的涼意。

林玉安很喜歡站在這里往外望,因為她總覺得這扇角落的小軒窗能夠不動聲色的窺測這個世界,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安心。

她總是在這種夜深人靜時響起曾經在南水莊時,那時候李白桃紅,夜里仿佛都能聽見花開的聲音。

如果父親還在,所有人都沒有露出那張丑惡的嘴臉,日子是不是還平淡而美好。

那時候父親總是喜歡在下衙后在長街外的陳爺爺那里買一串糖葫蘆,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是她年少時的歡喜。

閑蒲那個小吃貨總會用眼巴巴的目光望著她,又不敢開口問她要,然后她就會留半串糖葫蘆給閑蒲,她會笑得見牙不見眼,滿臉都盛滿了盛世安穩的幸福。

命運的齒輪是從什么時候突然間改了方向呢?林玉安看著窗外的皎皎月光,心思飄忽不定。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很享受平靜的生活。

林玉安還記得小時候,她喜歡在小花園里蕩秋千,有次被路過的林玉卿看見了,便一定要搶著玩。

可是沒人的時候她又不愛玩,林玉安就不愿意讓她,兩人推搡間,她就被林玉卿從高高的秋千上扯了下來,當時還是閑蒲當了肉墊,她才沒有摔個結實。

如今再想到閑蒲每次為了護她而奮不顧身的模樣,眼睛就有些發澀。

轉眼間就到了十月,王萱蕊這個月過生辰,今年她就滿十五了,是要行及笄禮的。

姑娘家行及笄禮非同小可,大戶人家更是重視,畢竟姑娘及笄之后,就要選婆家了,及笄禮會有人來觀禮,這家的女兒怎么樣,別人自然會口口相傳,這可是關乎婚嫁的大事。

可是二房烏煙瘴氣,余氏怎么肯管王萱蕊,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還癡癡傻傻的,她恨不得把王萱蕊掐死,就別說是為她做面子了。

王忠德一個大男人,總不可能管起婦人家的這些事來吧,他想想就覺得臊的慌。

為了這件事,殷小娘改了策略,只在枕頭旁吹吹溫柔風,并不哭哭啼啼故作嬌柔了,而王忠德倒是很吃這一套,轉頭就去找了余氏。

余氏見王忠德又因為殷小娘母女的事來找她,頓時氣的摔了一套紫砂壺茶具,兩個景泰藍福祿雙全花瓠,這才消了怒氣。

王忠德無法,只好找到了弟弟王忠君,直言說想要讓三弟媳魏氏出面主持王萱蕊的及笄禮。

王忠君卻有些不愿意,妻子從來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她討厭二房殷姨娘母女的做派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讓她去為王萱蕊做面子,她恐怕是不肯。

他當即就道:“這只怕是不妥,畢竟二嫂才是蕊姐兒的母親,讓阿梅做這件事,只怕會不好看。”

阿梅是魏氏的小名,王忠君竟然毫不避諱的這樣提起魏氏,讓王忠德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如果魏氏也不愿意出面,總不能讓他又回去求余氏吧!

王忠德道:“這樣,你讓弟媳幫個忙,銀子我來出,絕對不用公中的銀子。”

對于多年行商,還躋身成為大周數一數二的富商之一的王忠君,銀子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