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宮

116 突來的醋意

一股熱流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從林玉安的指縫間滲出來染紅了手背,林玉安感覺渾身不得動彈,忽然心神巨亂,九王爺壓在她身下……還活著嗎?

他若是死了,自己也完蛋了。

齊慕北躺在地上,小麥色的臉龐在月光下時隱時現,她低頭伸出手指在他鼻尖探了探,這才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她輕輕的拍了拍齊慕北的臉,聲音緊張:“九爺,醒醒!你再不醒狼要來了!”

把齊慕北拉起來,林玉安才看到齊慕北身下還壓著一個人,那人俯身朝下,血肉模糊,幾乎已經凹陷進了土里。

想到夜里聽到的狼嚎聲,林玉安心中一寒,不行,現在必須先離開,否則狼聞到血腥味來了就完了。

齊慕北是真的摔暈了,林玉安無奈,只能拖著他走。

吃力的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林玉安不得不停下來,地上尖銳的石頭把齊慕北的衣服都劃破了,繼續下去,到時候傷勢只怕會更重。

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卻依舊沒有人找來,林玉安感覺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不遠處卻忽然出現一個人影,那人正朝她走過來。

荒山野嶺,她立刻警惕起來,可腦袋里嗡嗡作響幾乎不能正常思考,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齊慕北,想到他也是被自己拖累,毅然的擋在了他身前。

腳下卻虛軟無力,整個人直直的撲倒在了齊慕北身上,兩個人姿態曖昧,叫人想入非非,可林玉安顧不得那么多了,眼皮打架,腦子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林玉安。”

“林玉安,林玉安……”耳邊不知在吵嚷什么,林玉安嘟囔一聲,感覺身上力氣被抽空了似的,意識卻漸漸清明,有一道身影從朦朧光影中走了出來,一襲月牙色錦袍,身長八尺,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出現在眼前。

林玉安目光呆滯的盯了他半晌,記憶中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面龐輪廓漸漸和身前的人重合。

“余……嘉?”

她不敢確定,余嘉不是應該坐在輪椅上嗎,可眼前這個男人身姿如松的站著,偏偏那張臉又明明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出現在夢里的那張臉。

余嘉神情莫名的凝視著她,目光灼灼,看的林玉安面上一熱,不由別開臉去。

“你怎么會和齊慕北在一起。”

叮——

齊慕北?這樣直呼王爺的名字會不會不太好啊。可是余嘉這態度,怎么讓她感覺心里有點小小的悸動呢。

“哦,你說九爺啊,昨夜送親隊伍遇到山賊,是他救了我。”林玉安說完正想補充幾句,卻聽見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來,她頓時羞得漲紅了臉。

“嗯。”余嘉神情一冷,什么也沒有說,轉身就出了門。

林玉安心情又驀地低落下來,這人怎么這么容易就生氣啊。

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腹了,有沒有吃的啊,門再次打開,四五個婢女魚貫而入,她問到了久違的肉香……

林玉安吃完飯就去找余嘉,她想知道齊慕北怎么樣了,他們怎么找到她和齊慕北的,昭陽公主的送親隊伍現在哪里。

這是一處布置得有些江南味道的宅院,余嘉住的院子里種滿了血色海棠,這個時節早已經過了花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讓這些海棠開花的。

海棠花下有張石桌,桌上擺著棋盤,余嘉垂眸盯著桌上的棋子,神情專注。

林玉安穿著余嘉讓人送過來的杏色裙子,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弄來的,大小正合身,顏色她也很喜歡。

她步履輕悠的走過去,張口想要問齊慕北,卻轉了一個彎,口中說著:“你的腿怎么樣了?”

余嘉頭也沒回,聲音異常的冷漠:“好了。”

氣氛忽然尷尬起來,林玉安訕訕的笑了笑:“那就好,九爺的傷勢嚴重嗎?”

“他有點內傷,大夫已經開過藥了,昭陽公主的送親隊伍已經上路了,九王爺在我這里的消息也送過去了,到時候他可以隨同送親回來的隊伍一起回宮,你這么關心他,可以自己去看看。”

林玉安聽了,心中稍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哦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余嘉忽然伸手抓住林玉安的手腕,手臂一收,林玉安就被他拉到了跟前。

驟然間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林玉安心跳如雷,望著余嘉深邃的五官,還有冰寒未消的神情,緊張的一動不敢動。

余嘉第一次這么近的看著林玉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做,兩人的行為已經違背了男女大防了,可是他一想到她墜崖……

林玉安愣神的一瞬間,余嘉的臉忽然在眼前無限放大,然后……唇上溫熱的觸覺見她頓時如同受驚的小兔,一把推開了余嘉,轉身就跑了。

余嘉望著少女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一個弧度,心中乍然撥云見霧,雨后初霽。

林玉安一口氣跑回了屋子關上門才停下來,剛才余嘉他……竟然輕薄她!

可是為什么她一點也不難過,林玉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安靜的屋里只能聽見她心跳如雷的聲音。

余嘉的腿是如何好的,林玉安并不知情,齊慕北什么時候離開的,林玉安也不知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圈養起來了,與外界失去了聯系,唯一一件她能夠猜到的就是,昭陽公主已經到了阿鄱,因為秋奴回來了,她一定是跟著送親隊伍一起回來的。

那晚的山賊全部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余嘉聽到這個消息,面色不明,目光卻仿佛已經洞悉了一切。

轉眼間,林玉安已經在余嘉這里住了兩個多月了,她必須回去了。

她去找余嘉的時候,余嘉在紫檀木蝙蝠紋書桌前不知道在寫什么。

聽到動靜,余嘉抬頭看了林玉安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

“余嘉,我該走了。”林玉安小心翼翼的說完,就站在了門口。

余嘉沒有說話,林玉安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回去,卻聽見余嘉不疾不徐道:“回去,去哪里?王家魏氏不在,王老夫人已經沒了,回去誰能護著你?”

林玉安腳下一頓,神情凝滯,余嘉什么也知道嗎,他究竟什么意思,之前他們已經退親了,這樣子不清不楚的,當她是什么人?

一種莫名的情緒忽然堵在心口,林玉安轉過身,面色平靜:“那你來護著我嗎?”

余嘉的聲音一貫的冷漠:“不然我留你做什么。”

林玉安忽然間笑出了聲,頭上的白玉流蘇簪叮鈴作響,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

余嘉毫無預兆的站起身來,一身玄色杭綢直掇襯得他越發身量修長挺拔,他幾步就走到了林玉安身前,神色認真道:“當初退親太急,還沒有來得及按壓文書手印,我們的親事還作數。”

林玉安感覺如遭雷劈,腦袋里就響著那句:我們的親事還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