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冬日一晴天

第55章 意外

白嘉宴抱著雪茄,把罐頭都碼好在它的零食箱里,邊碼邊沖著客廳的方向喊人:“時晴,時晴?”卻沒聽到有人應聲。

沒在家嗎?白嘉宴心想著,不應該啊,剛才還發信息說有在家等他。

往客廳一走就瞧見時晴的后腦勺,她背對著他端正坐在沙發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白嘉宴一瞧見她就高興,往她身邊一坐,沒骨頭似的倚靠著她,自顧自地說話:“想什么呢?叫你都沒聽見。雪茄的罐頭我給添上了,你記得別買了啊,還有后天它又該打針了,咱們一起去吧?”

“白嘉宴,咱們談談吧。”時晴語氣嚴肅得像是要進行一場商業談判。

白嘉宴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有多么正經,他一愣,轉而又笑了,“這是怎么了?”

時晴瞧他這懵懵懂懂的樣子更加煩躁,屁股往旁邊上移了移,坐得離白嘉宴遠了些,倆人面對面相隔一米遠。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清楚,你嚴肅一點。”

白嘉宴手一松,雪茄就從他懷里跳了下去,他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時晴是要跟他說正事,便收起嬉皮笑臉,“成,你說。”

時晴眼睛盯著白嘉宴,“我必須要先跟你道了歉,對不起,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搞錯了一些事情,導致我們都對雙方的關系產生了一些誤解。”

白嘉宴從早上就開始的心慌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他甚至說話都開始磕絆:“你……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時晴嘆了口氣,只好厚著臉皮從頭說起,“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天我喝多了,抱琴莊園的那個服務生說去給我拿藥,然后就沒回來,他……他叫小白。”

白嘉宴還是一臉問號,他還是不明白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時晴滿眼愧疚,目光都不大好意思往白嘉宴那邊掃,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又添上最后一句:“……他鼻子上也有一顆痣。”

瞬間,客廳里的氣溫降到了冰點,雙方都沉默到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白嘉宴的腦子終于慢慢運行,他猛地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瞪著時晴,甚至覺得她是在講離譜的冷笑話。

過往的一幕幕瞬間充斥在他的腦海,那些他為之不解的話語和行為終于有了答案。

她叫他幫她擋酒時的理所當然,希望他不要再去抱琴莊園的可惜眼神,給他“零花錢”時的隨意敷衍……

她之所以做這些事,是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抱琴莊園的男……?

白嘉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生氣更多一些,還是慌張更多,他只是覺得這件事太過荒謬!自己掏心掏肺談了幾個月的戀愛,在時晴心里只是一場見不得光的包養,這實在太過荒唐了!

“你……我……”白嘉宴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時晴看這孩子紅白交替的臉色愈加愧疚,站起來深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再次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雪茄看著兩個主人之間尷尬到極致的氣氛,打了個哈氣一歪腦袋就睡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雙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白嘉宴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又想到什么,一扭臉就進了時晴的臥室,果然在她的柜子第三層看到那張銀行卡,他早就把卡放回來了,可當時因為雪茄的事插了進來就忘了說,主要是他從小就沒缺過錢,根本就沒把這卡當回事。

白嘉宴把卡放到時晴面前,吐了口濁氣,心里打定主意,既然這幾個月的孫子他已經做了,也就沒所謂了,當務之急是以后。

他壓抑住心頭的憤懣,說道:“這卡我先前放你房間忘了說,也怪我,要是早把這事摘清楚,你也不會誤會,沒事……都不重要,現在弄清楚不就得了嘛,翻篇兒成嗎?那個,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聽見沒啊,雪茄該打針了,你后天抽出空來咱們一起去,省得它害怕。”

時晴愣愣地聽白嘉宴顛三倒四的說話,終于回過神來,抿了抿嘴道:“白嘉宴,這事不能這么過去,我們……”

“醫生說過段時間就可以給雪茄做絕育了,再耽擱下去就不好了。”

時晴無奈嘆氣,“小白,你聽我說……”

白嘉宴被這聲“小白”給點炸了,臉色緊繃得十分難看,控制不住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你別叫我小白,我不是你包養的那個小白!時晴,我誠心誠意跟你談戀愛,每天都絞盡腦汁討好你,想讓你對我多上點兒心,不是因為想從你那里得到什么,是因為我喜歡你,你明白嗎?”

時晴重重閉了閉眼,除了再次道歉,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白嘉宴被她這態度徹底擊敗了,像只被針刺穿的氣球,渾身的勁兒都卸了下來,耷拉著眼,萬分心酸地說:“時晴,我這么喜歡你,你不能這么對我。”

“你還小……”時晴沉默半天,終于組織好了語言:“你還小,以后還會碰見更多更值得你喜歡的人,我們差了七歲暫且不提,在一起……也是個意外。”

“不是意外。”白嘉宴目光灼灼,“我找了你半年。”

時晴眉頭緊鎖,“什么?”

白嘉宴看她不解的神色就明白她根本不記得他們的初遇,苦笑一聲,“去年年末,在平江你追尾了一輛車,還記得嗎?那輛車的車主是我,我一直很后悔沒在那天真正的認識你。”

時晴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活了二十多年,只有那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還深深刻在她的腦海,午夜夢回時,她不曉得多少次被那天的回憶折磨。

那是她永遠都邁不過的坎兒,是她的阿克琉斯之踵。她從沒想過,白嘉宴竟是在那一天闖入她的生命。

時晴的手開始輕微發抖,她竭力控制住急促的呼吸,假裝鎮定地說:“白嘉宴,就算在那一天認識,我們的關系也不會有任何不同,我很抱歉耽誤你這幾個月的時間,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