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低聲問:“師哥,那個人對她好嗎?”
簡照昱淡淡回:“我不知道。”
“師哥……你告訴我吧。”周冬忍甚至帶了一絲懇求。
簡照昱沉默良久,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小冬,即便那個人對時晴有千千萬萬的好,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她想要的?你不能一廂情愿一再退讓。”
“如果她也一直在等你呢?你要爭。”
“最近發生了什么好事嗎?你看起來狀態不錯。”
時晴又往嘴里送了一塊曲奇餅干,不緊不慢吃完,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和對面的人說:“許醫生,你談過戀愛嗎?”
許碩笑了笑,“自然。”
“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呢?”
“她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兒,很容易害羞,笑起來很甜。”
“你們為什么分手?”
“很老套的理由,她需要回家鄉發展,而我不可能放棄現在的事業。”
時晴:“你現在想起她是什么樣的心情?”
許碩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時晴會提這樣一個問題,仔細琢磨之后回答:“大概算得上平和,畢竟我們分開已經快兩年了。”
“平和?”時晴陷入了沉思,許久都沒說一個字。
直到許碩反問道:“看來你和你男朋友最近發展得不錯?”
時晴聳了聳肩,沒有否認,白嘉宴無疑是一個完美情人,雖然年紀尚輕,但行事有種超越年齡的穩妥成熟,即便很喜歡撒嬌耍賴,但如若時晴有正事要忙,他也絕不會越界叨擾,他給時晴帶來的永遠是無限的新鮮感和快樂,仿佛和他在一起就能忘記所有她想要忘記的事。
“還不錯,他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得多。”
許碩幫時晴的杯子里添了些水,又問:“你喜歡他嗎?”
“喜歡。”時晴沒有猶豫,她臉上還帶著微笑和淺淺的興奮,“他就像我養的那只貓,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壓力多大,只要看到他們,我都會變得放松。”
“考慮過和他結婚的事情嗎?”
時晴一愣,然后馬上就笑了,她說:“許醫生,你不是那么老古董吧,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我只能說我很喜歡他,享受和他談戀愛的感覺,他……他還小。”
許碩沒有繼續這個問題,反而問起了病情:“最近還有發生耳鳴的情況嗎?”
“只有一次。”
“耳鳴之前發生了什么?”
時晴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連語氣都沒有了剛才的愉悅,變得異樣平靜:“沒有發生什么,是我下班回到家,陪雪茄玩了一會兒。”
“除此之外呢?”
“看夜景。”
“一個人?”
時晴直直看向許碩,反問:“不可以嗎?”
許碩笑了笑,“時晴,你在緊張什么?”
時晴的手下意識地從桌子上收了回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兩只手握在一起,皺著眉說:“我沒有緊張。”
許碩的聲調照舊溫和如水:“那你可以告訴我,你還做了些什么嗎?”
“我在看……街對面的便利店。”
“你在等人?”
時晴猛地站了起來,“我沒有!”
許碩微微笑著,仰頭平靜地看著時晴,一句話都不說。
時晴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難看,她忍不住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上的汗,強迫自己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后又說了一遍:“我沒有在等人,我只是太無聊了。”
“你可以找你的男朋友來陪你,我相信他會非常樂意。”
時晴搖了搖頭,“許醫生,我也有想要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
許碩輕輕嘆了口氣,認真地說:“時晴,你為什么來找我,僅僅是因為耳鳴嗎?”
時晴仿佛被這個簡單到了極致的問題刁難住了,她愣了許久,嘴唇開闔,好幾次想要說是,卻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她到底為了什么才鍥而不舍地來看心理醫生,明明有白嘉宴的生活是那么開心,每每和他在一起都能享受到最純粹的快樂,生活過得這樣順利,為什么她風雨無阻地踏進醫院這扇門?
“時晴,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這個問題,再來找我吧。”
醫院距離時晴的公寓很近,時晴打算先回一趟家看看雪茄再回工作室,回家的路上她總是控制不住地分神,滿腦子都是許碩的那個問題,直到踏進家門在玄關發現了白嘉宴的鞋。
“嘉嘉?白嘉宴?”時晴邊換鞋邊喊人,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進了臥室才在被窩里發現一人一貓,睡得死沉死沉的。
白嘉宴這陣子有比賽,一直在學校練習,時晴也忙,倆人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見面了,但是電話和微信都沒斷。
此刻小孩兒乖巧地窩在床上,睡得雙頰粉紅,小卷發亂糟糟堆著,嘴巴微微張開吐著氣,可愛極了,時晴哪里受得了這個?
她坐在床邊摸摸小孩的臉,又擼了擼睡得比白嘉宴還沉的雪茄,怎么看這倆小玩意兒都覺得舒心。
可看著看著,她又想起許碩的話,就這么坐在床邊琢磨,又開始神游天外。
直到白嘉宴悠悠轉醒,他來這里并沒有告訴時晴,也是怕耽誤她的工作,這會兒看見她自然是意外之喜,高興得不得了,摟著時晴的腰蹭了蹭,睡眼惺忪地說:“你怎么回來了?我就是來睡一會兒。”
時晴揉了揉他頭發,“順路回來。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嗯……胃疼,這幾天老師管體重管得特別嚴,我餓死了。”
時晴笑了笑,“我去給你做碗面?”
白嘉宴猶豫一下,既怕挨老師的罵,又實在想吃時晴的愛心午餐,猶豫半天才下定決心道:“那我就吃一點兒!”
“行。”時晴笑得無奈又縱容。
這頓飯后兩個人又是幾天沒見,白嘉宴賽期將至,時晴忙著和陳今導演的團隊接洽,都忙得覺都沒時間睡,基本上沾枕頭就著,累得分不出一點多余的心思來。
好不容易把最忙的時間熬過去,時晴想著給白嘉宴打了電話,問一問比賽的事情,也是好久沒關心這小孩兒了。
沒成想接電話的卻另有其人,是個成熟的男音,非常禮貌客氣同她說白嘉宴因為慢性胃炎正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