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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恒苦笑著:“現在看來的確如此,所以這事我才沒有找你。”
楚君瀾理解的點頭,傅之恒不讓她知道,其實也是在為了她著想,畢竟傷了傅之恒的人是王府中人,是她公爹的手下。楚君瀾做人家兒媳的,難道能為了個朋友去與自己的公爹生齟齬?
若是真這樣做,只怕被人拿住話柄。
未免這樣尷尬的場面產生,傅之恒索性也不告訴她了。
更何況,恭親王位高權重,傅之恒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到底也是個白身,與恭親王抗衡,他也不夠看的,外人看到的都是他與王府搶地來蓋房子,可不會管內情上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恭親王的地。
說到底,這啞巴虧他只能這么吃了。
楚君瀾無奈的道:“若真是恭親王的手下打賞了你,咱們要找他說理還有些麻煩。”
“要緊的是恭親王都未必知情,這種小事,我又沒當面報出名號來,”傅之恒搖了搖頭,道,“也幸好沒多言,此事是我理虧在前,若報出名號來反倒引來兩方的矛盾和誤解,反而更麻煩了。”
說到此處,傅之恒望著楚君瀾再次苦笑:“我本來也不打算與這些權貴有什么關系,更合論是產生什么摩擦。”
楚君瀾理解的點頭:“那你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追究自然是要的,”傅之恒沉著臉道,“但不是追究王府,而是追究背后故意設計的人,我想既然有人能算計了我,這個人就一定會出現,待到出現……”
楚君瀾見傅之恒忽然止住了話題,疑惑的歪著看著他,卻見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只是眼神冰冷,充滿了算計。
“那我先提前為這個人哀悼吧。”楚君瀾輕聲一笑,“能將傅大才子惹怒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他的本事。”
傅之恒被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君瀾看了看周圍破敗的環境,想到方才進門前看到的那些流民,禁不住低聲問:“我看淮京的流民比京城的要多許多,你這次要安置他們可能更費精神。”
“畢竟山高皇帝遠,”傅之恒臉上的笑容有些嘲諷,看著破敗的房屋道,“你知道嗎,這個村落我來之前就只剩三戶人家了。若大的一個村子,空著大片的荒地,地沒人種,房舍老舊破敗至極,這又不是戰亂年代,仔細打探過,才知道是因為一場盜匪劫掠。”
楚君瀾面色嚴肅起來,擰眉道:“可我從未聽說過相關的事,是什么時候發生的?”她忽然想起先前恭親王留下剿匪的事。
“去年。”傅之恒道,“原本這村落就十幾戶人家,后來戶戶都掛了白,現在所剩的三戶人家有一家是當初出了門會親戚了,還有兩戶,是剩下殘留的人組成了兩家。”
楚君瀾聽的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默默無言。
天災人禍,在這個朝代想控制更是難上加難,尤其是景鴻帝原本坐鎮京城時,此處的情況根本就是鞭長莫及。
傅之恒的目光看向窗子,光明在他的側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他臉色有些蒼白:“我既然是想安置他們,自然要給他們謀求一個出路,這些人大多都做不了什么重活兒,還有人是身有殘疾,亦或是腦子不清楚需要人來照顧的,先前我在淮京周圍選一個位置,也是想就近照顧,何況距離京城越近,生存也就越方便。”
楚君瀾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再仔細尋一尋吧。”
“不容易尋到,”傅之恒對楚君瀾微笑,“此番有不少的朝臣、勛貴來了淮京,皇上為表親和,四周不少地都分別賞給了宗親、勛貴與要緊的朝官,我特地去打探過,現在但凡是有些可用的地,都是有主的。”
楚君瀾一時間啞然,半晌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也真是會做人情。”
傅之恒被楚君瀾驚到了,低聲道:“這也就是在這里,你這么說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那可是對皇上不敬。”
“所以我若是被參了,一定是你暗中扇陰風。”楚君瀾看向傅之恒笑著道。
傅之恒被她如此表情也逗的禁不住笑了起來。
傅之恒的心情著實有一些復雜,他對楚君瀾的心意如今就只能壓在心底,楚君瀾嫁作人婦,也即將為人母,他早就已經失去了競爭的資格,再做糾纏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但是不可否認,他喜歡與她聊天。她與尋常的那些女子不同,有大局觀,說話時往往能通透的一下切中要害,且他們二人有時想法是不謀而合的。
其實,不考慮她的人品才華,也不考慮她釀酒的手藝,只單純做個朋友來相處,楚君瀾也是個極夠義氣的朋友。
傅之恒的心情矛盾,沉思許久。
楚君瀾自然不知道傅之恒都在想些什么,以為他也是在思考這些流民安置的問題。
“咱們的神仙釀在此處開設分處,肯定需要大量信得過的人手,但是也要多一些防備心了,不論是啟用什么人,都只讓他們各自顧一攤兒,別讓人知道所有的流程。”
傅之恒聞言笑道:“你說的是。這個我自會安排下去的,這些流民我之后會往咱們酒廠、酒坊安置,但也有大部分是行動不便的。”
“所以,還是需要一塊地,再建造一個鳳雅山莊的。”楚君瀾嘆息。
畢竟,傅之恒是恭親王府的人打傷的,雖然她無法將此事大張旗鼓的鬧到恭親王的面前去討沒趣,可這些百姓安置的問題,不論是出于補償還是出于人道,她都要想辦法。
“這段時間我會想法子去尋找合適的地點的,最好還是要距離京城近一些,就譬如眼下這個村子,都快出了淮京下轄的地界了。”
傅之恒笑著道:“正是,找個近一些的地方也就更方便一些。不過你也不必太為難,你如今還要養身子呢。”
楚君瀾看了一眼傅之恒的手臂,笑道:“難道你不需要養身子?”
傅之恒無奈的看她,不過片刻就禁不住笑了起來。
天寶回來后,楚君瀾便告訴了他如何用這藥的方法,又將傅之恒的手臂重新包扎過,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楚君瀾笑著告辭。
傅之恒想起身送,被楚君瀾按住了,“你別動了,屋內暖和,你注意屋內通風,走廊里后窗推開個縫隙。”
傅之恒眼神中滿是笑意:“多謝你關心,我知道的。那我便不送你了,你趁著天色早,快些回去休息吧。地的事與也不必太著急。”
“我明白,你也不必急著去找幕后之人,”楚君瀾低聲道,“若是真有人是存心設計你與恭親王府之間的沖突,這個人必定會時刻關注此處,一定會出現的。”
“正是如此。”傅之恒笑。
楚君瀾與傅之恒再度道別,便出門上了車,蕭煦留給楚君瀾的侍衛明顯都送了一口氣,紫苑和紫嫣跟著上了車后,一行人就離開了此處,直奔淮京方向而去。
馬車上,紫苑不由得感慨:“想不到傅公子到了淮京還能想著去收容這些鰥寡孤獨,看來傅大才子名聲遠播備受信服,倒也不是平白來的。”
“是啊,是啊,”紫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傅公子人長得好,又有才華有品性,和咱們世子妃是一樣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做世子妃的朋友。”
楚君瀾聽得差點笑出聲來,捏了一下紫嫣的肉臉蛋兒,笑道:“你呀,嘴巴這么甜,這會子說話還不忘了把我也扯上。”
紫嫣揉了下一點都不疼的臉頰,笑著道:“我這是實話實說,又不是在胡扯。”
“世子妃可別不相信,紫嫣整日都這么嘮叨,見誰都私下里分析分析能不能配得上和您說話。
”紫苑咯咯的笑,壓低聲音湊趣,“就是世子都被小丫頭暗中抨擊過呢。”
楚君瀾聽的禁不住哈哈大笑,“快說說,紫嫣是怎么抨擊世子的?這話新奇,我一定要聽。”
紫嫣臉上羞紅,不依的去撓紫苑的癢癢,兩婢女嬉笑著打鬧了一陣,笑聲都傳出馬車很遠去。
馬車外跟隨的侍衛們,這時也都悄然放下了心,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待到笑夠了,紫苑才道:“還不是先前淮安王世子謀逆時,我們都被關在牢里,世子爺一時間又不能出面,您一個人懷著身孕孤軍奮戰……莫說是紫嫣,就是我背后也在嘆氣,關鍵的時候,總是要您自個兒撐著。”
楚君瀾微笑:“這也怨不得世子,每一次都是恰好事情便那樣發生了,或許這都是我的命,何況,你們世子暗地里也不知解決了多少的麻煩,他那些孤軍奮戰、九死一生的時候,是不會來告訴我的。”
紫苑和紫嫣都贊同的點頭,蕭煦那個性子,在楚君瀾的面前只會報喜不報憂。
“世子妃就知道護著世子,倒像是我們枉做小人了。”紫嫣故意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