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還有馥雪你也不必擔心。她會老老實實的,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死人自然是老老實實的,一個字也不會多說的。
張氏的一顆心終于完全落回了肚里。
有傅莊出手,她相信會比她這個內宅婦人要好得多。男人的手段一向干脆,這一點她是很清楚的。當年三房的那些事兒,不也是由傅庚一手解決的么?那手段就很利落。
“不過,你身邊的人可能要換幾個。那些眼空心大的不能再留了。頭一個便是那個叫芳瓊的。”
張氏眉心微蹙。
她還想留著芳瓊用一用呢,畢竟沒了馥雪,顧媽媽又時常要往外頭跑,劉媽媽做事又有些不大穩當,她手邊需要一個得用的人。
“我調一個人給你使,明兒便能到。”傅莊擱下了茶盞,“再者說,你得用的人各房皆有,又不在橫斜館這一處,不是么?”傅莊的面上含了一絲笑意。
張氏微微一驚。
然而,當她抬起頭來時,對上的卻是傅莊心照不宣的一抹笑容。那笑容是熟稔的,亦是親切的,就像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兒一樣,貼心貼肺,叫人心里暖乎乎的。
張氏的一顆心已經軟了下來,含笑微嗔道:“老爺……”
傅莊笑得愈加溫和:“你安排得極好。那些事情只按著原來的布置繼續即可。往后你只需記得四字:順勢而為。多余的便不需做了。不過目下最要緊的,還是琛哥兒的親事。”
張氏笑了起來:“妾身早就在相看了,只是老爺這些年在家的時候兒少,妾身便相看了也不敢擅自做主。如今老爺在京里,這事兒總要找老爺商議的。”
傅莊點了點頭。
馥雪與傅琛的事情他并不打算說出來。
說出來除了給他們長房抹黑,再沒一些好處。至于魘勝之事以及二房的那點懷疑,他相信以平南侯的閱歷,定能瞧出這其中栽贓陷害的圖謀,也一定能把事情完全壓下去。
傅莊的面上現出一抹冷笑來。
平南侯別的本事沒有,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那可是爐火純青。當年傅珺被人拐走那么大的事情,他不也壓著沒查下去么?生生地叫長房背了半個黑鍋。
傅莊覺得,他們長房這么些年來忍辱負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平南侯無論如何也會把事情抹平的。
應該說,傅莊對平南侯的脾/性/還是把握得很準的。
這件大動干戈、闔府搜檢的魘勝之事,沒幾天便煙消云散了。傅珺還是過了好些天才打聽到了個大概,卻也是知之不詳
立夏過后沒多久,長房便遣出去幾個大丫鬟。其中便有芳瓊。而張氏身邊日常服侍的人,也換成了一個叫瑞芬的媳婦子。
瑞芬是個容貌極為平凡的女子,很不招人眼,不管在哪兒都如同隱形人一般。不過這人的眼神卻十分沉著。傅珺覺得,這個瑞芬再加上顧、劉兩位媽媽,張氏身邊的力量又強了一些。
四月中旬傅珍便出嫁了。親迎的那日,傅珺并沒有去坐席。
她乃是失婦之女,雖如今有了個繼母鄭氏,但這種大喜的日子里像她這樣的人還是避忌些的好,于是她便托了個病推掉了。侯夫人也并未多些說什么。
傅珺如今在府中地位超然。侯夫人對她的態度更是客氣中含著幾分隱約的尊重。許皇后有孕一事到底還是改變了一些什么,傅珺深諳其中道理。
雖然沒去坐席,卻并不代表傅珺對宴上情形一無所知。白芍很詳細地跟傅珺講述了整個宴會的情況,甚至連顧家那邊的情況也給她打聽得一清二楚。傅珺覺得這小丫頭在打聽事情這方面絕對是天賦異稟,連青蔓也不及她。
據白芍說,顧家便住在長樂坊的西頭兒,院子不大,只有三進。她還跟著送嫁的隊伍混進去看了一圈兒。
白芍說,那顧家著實地方小了點兒,賀客一多便有些擠擠挨挨的。好在席面兒人不算太多。即便如此也是略嫌局促。負責招待女眷的乃是顧家先夫人的表親,白芍說那是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女子,還是姑娘家的打扮,叫做顏茉。
據白芍打探來的消息。說是這顏茉乃是顧家老爺顧嶠先夫人顏氏族中的遠親,家中乃是商賈,頗有幾分資財。顏茉幼時體弱多病,從小便在寺院里長大,直到十五歲方才回家。
回家之后這位顏茉姑娘也是弱不禁風的,一直病病好好地折騰著。好在她家里頭有錢,這弱癥治了好些年總算是好些了,只可惜顏茉病得時間太久,病好了,人也年紀大了,錯過了婚嫁的最好機時,耗到了如今青春將盡。
好在顏茉是個聰明利落的/性/子,管起家事來倒是一把好手,與各房親眷亦往來極頻,漸漸地便有人請她幫著持些宴會、茶會等事,她也都來者不拒。今兒顧家娶新婦,又是娶的侯門貴女,顧嶠的那兩房小妾自是不好出來見人的,顏茉好歹身份尚可,如今身體也養好了,倒是出面待客的一等人選。
“那顏姑娘生得如何?”聽完了白芍的描述,青蔓到底忍不住問了一聲兒。
實在是此人的經歷頗具傳奇色彩,連傅珺都有些好奇起來。
白芍便道:“生得倒是白凈,氣色也還好,瞧著倒不像是個病秧子。”
傅珺便笑道:“若真是個病秧子,如何能撐起這般場面?據我猜著,只怕她的病也是有說頭兒的。”
一旁的沈媽媽便點頭道:“姑娘可說到老奴心里去了。老奴也覺得這顏姑娘病得不尋常,還去寺廟里住了十五年,這事兒聽著就古怪得很。”
傅珺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不過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她也只是聽聽便罷了。
傅珍回門的那天,傅珺原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不過半中間兒的時候卻是被春煙請去了綺墨軒,與傅珍見了一面兒。(